第19章 话说六宫

馨澜面带微笑，轻启朱唇提醒道：“大哥，不知如今这圣上的众多后妃之中，可有哪位娘娘是圣上亲自挑选入宫的呀？”

靖国公宇麟听闻此言，心头猛地一颤，他稍作思索，缓缓说道：“这后宫之事错综复杂，要说圣上自己挑选的，那恐怕寥寥无几啊！当今的皇后富察氏乃是先帝亲自选定的；而那慧贵妃则是由太后钦点入宫的；至于娴妃，则是先帝在位时其皇后所选中之人。像纯妃、哲妃以及嘉嫔等一众嫔妃，皆是先帝指定，再经由太后赏赐于圣上的。

不过嘛……圣上真正凭借自身喜好选入宫中的，也就只有小妹你这位宸贵妃了，还有那玫贵人和慎答应等人。”

只见馨澜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声说道：“大哥，不知您觉得当今皇上究竟是怎样一种性子呢？”她那如水般温柔的目光落在了大哥身上，似乎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宇麟微微眯起双眸，目光深邃而专注地凝视着自己那娇俏可爱的妹妹。只见她此刻正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期待地等待着兄长的回答。

宇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脑海中仔细斟酌着用词，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圣上乃是一国之君，其性格刚毅坚定，宛如钢铁般不可动摇。在治理国家和处理政务方面更是有着非凡的手段与谋略，令人赞叹不已。而且圣上极为反感他人对他的操纵摆布，无论是关乎朝廷大政方针的决策，还是那深宫内苑之中的琐事，皆是如此。…”

说到此处，宇麟突然间如同醍醐灌顶般大彻大悟，只见他双目圆睁，情不自禁地猛力一拍大腿，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紧接着又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哎呀呀！我这下可算是彻底弄清楚了！原来这后宫之中数量繁多、争奇斗艳的众多嫔妃们，并不全然都是出自圣上本人内心深处真正的意愿而被挑选进来的啊！正因如此，圣上对于这些女子自然而然就难以投入过多深厚真挚的情感和密切细致的关注啦！”

此时，站在一旁静静聆听着的馨澜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轻声细语地补充道：“可不是嘛，要说这皇后富察氏，那可是出了名的温婉娴淑、端庄大方，堪称母仪天下之典范呐！也正因为此，圣上对她一直都怀着深深的敬重之意。再看看那慧贵妃高氏，生性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娇艳动人。然而，提及那位娴妃乌拉那拉氏……唉，这后宫之中，又有哪个嫔妃能像她这般命运多舛呢？先是不幸被打入冷宫，而后还常常遭受惩罚，不是被罚抄写女戒，就是被罚抄女则。真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

宇麟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眼神深邃，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缓缓言道：“这么看来，圣上对后宫那众多佳丽的情感，着实是复杂多变，难以捉摸啊。那依你之见，圣上内心深处，最为牵挂的，又会是哪一位嫔妃呢？”

馨澜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目光流转间带着几分睿智与淡然，她轻声答道：“此事恐怕唯有圣上自己心中最为清楚。然而，以我之所见，圣上身为九五之尊，一统江山，他的胸怀宽广如天地，所要承载的不仅是家国的重担，更有万民的福祉。在这样的背景下，个人的儿女情长，或许并非他时刻挂在心头的首要之事。”

宇麟闻言，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感慨之色：“不错，身为帝王，肩上的责任与顾虑，实非我等常人所能想象。只是，这后宫之中，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们，她们的一生似乎都围绕着争取圣上的宠爱而展开，却往往忽略了，真正的幸福，或许并不完全依赖于他人的给予。”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彼此理解的默契，也蕴含着对宫廷生活无奈与悲哀的深刻洞察。他们深知，在这权力斗争的旋涡中心，真情与实感如同稀世珍宝，既珍贵又难得，往往被无尽的算计与阴谋所淹没。

片刻的沉默后，馨澜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充满好奇：“大哥，你身为男子，可否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男人念念不忘，久久难以忘怀呢？”

宇麟闻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男人啊，或许总有一种执念，认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若是一个人近在咫尺，却无法确认她是否真心爱自己，那份不确定感，足以让人日思夜想，难以割舍……”说到这里，宇麟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馨澜身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话语陡然一顿。

馨澜见状，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浅笑安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与淡定，仿佛完全未曾察觉到宇麟言语与神色中的异样。她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大哥，你方才所言极是，男人往往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但试想，如当今皇上这般，身为一国之君，君临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坐拥天下，权倾四海，这世间又有何物是他真正得不到、无法掌握于手心的呢？他的心中，是否也会有一份求而不得的遗憾呢？”

宇麟目光深邃地看着馨澜，缓缓说道：“你，小妹，才是皇上唯一得不到的。你虽然受封宸贵妃，享受着无上的尊荣与宠爱，但你太过淡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在你的心中激起波澜。你时不时地来个离宫出走，行踪飘忽不定，你基本上住在北海别苑，与宫廷的繁华喧嚣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馨澜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打断了宇麟未尽的话语：“男人的征服欲，尤其是当今皇上这样的帝王，更是强烈无比。他坐拥天下，四海之内，皆是他的臣民，万物生灵，皆需仰其鼻息。

然而，他却唯独对自己的心无法完全掌控，那份对未知与未得的渴望，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他从不相信自己会有征服不了的女人，这份执念，如同那无尽的权势欲望一般，深深植根于他的内心。而我，或许就是他心中那份求而不得、欲罢不能的执念吧。”

宇麟闻此，不禁皱眉，目光中透露出对馨澜的担忧。他深知皇上的性情，那是一位拥有无尽权势的帝王，他的心意如同那翻云覆雨的手掌，可以轻易地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而馨澜，这个淡然如水的女子，是否真的能够承受得起这份厚重的情感呢？

然而，皇上对她的心动，却如同那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不经意间绽放，却又如此绚烂夺目。他初见馨澜时，便被她那淡然自若的气质所吸引。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中，她如同一股清流，洗涤着那些被权势与欲望蒙蔽的心灵。

“小妹，”宇麟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你可知，皇上对你的心意？”他的目光温柔而深邃，仿佛想要透过馨澜的眼眸，窥探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馨澜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淡然，如同那春日里随风摇曳的柳丝，轻盈而飘逸。“大哥，皇上的心意，我怎会不知？只是，我与他之间，终究隔着千山万水，难以逾越。这皇宫的围墙，不仅仅是砖石堆砌而成的冰冷屏障，更是我们心中那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我与他，如同那夜空中遥不可及的星辰，各自闪耀，却无法交汇。”

宇麟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仿佛看到了一片广阔的草原，却被无形的力量分割成了两块，无法相连。他深知馨澜的性子，淡然、洒脱，不为权势所动，如同那草原上自由翱翔的鹰，无法被束缚于金丝笼中。这样的女子，又岂是帝王能够轻易征服的？

“小妹，”宇麟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恳切与期望，“你既然明白皇上的心意，又为何不肯接受他呢？或许，你可以试着去接纳他，去感受那份属于帝王的深情与厚爱。”

馨澜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那眼神中既有对自由的向往，也有对现实的无奈。“大哥，我自幼被抚育于深宫之中，我的启蒙之师是圣祖仁皇帝，他的睿智与慈爱，让我对人生有了最初的认知。稍大一些，我又被先帝带着，见证了后宫的繁华与落寞，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让我对权势与爱情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我深知，这皇宫中的爱情，往往夹杂着太多的利益与算计。

宇麟听闻此言之后，内心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钦佩之意。他深深地明白，馨澜所展现出的这种淡定和潇洒，实在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具备的品质。

身处这座皇宫之内，她就好似一道清澈的溪流，不断冲刷着那些已经被权力和欲望所蒙蔽的灵魂。于是，宇麟轻轻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馨澜的肩头，轻声说道：“小妹啊，不管你最终作出怎样的抉择，作为大哥的我，都会始终如一地站在你的身后给予全力的支持。不过呢，你可一定要牢记在心，这深深的宫墙之内，人心叵测，世间诸事皆须小心应对、审慎行事才行。”

只见馨澜轻轻地微微颔首，她那美丽而又端庄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赞同之色，仿佛对宇麟刚才所讲的每一个字都深表认可。紧接着，她朱唇轻启，柔声回应道：“大哥所言极是。您想想看啊，如果后宫之中的那些妃子们，仅仅只是凭借着自己的身家性命以及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就妄图去博取帝王那如同镜花水月一般虚幻且难以捉摸的宠爱，这岂不是一种近乎于发疯发狂般的疯狂行径吗？

她们将自己和家族的命运完全系于帝王一人的喜好之上，却全然不知这所谓的宠爱究竟能持续多久，又是否真的能够长久不变。如此这般地孤注一掷、飞蛾扑火，实在是令人感到唏嘘不已呀！”

“所以，我宁愿选择保持一颗平静的心，不争不抢。”馨澜淡淡地说道，那声音仿佛来自幽谷深处，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又深邃，宛如一泓清泉，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宇麟静静地聆听着馨澜这番话语，心中不禁一动。他从未想到过，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着如此深刻的见解。在这充满争斗与阴谋的皇宫中，人人都在为权力、地位和利益不择手段，能够像馨澜这般保持清醒和淡定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小妹，你真是越来越令我佩服了。”宇麟由衷地说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赏之意。“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份淡然和坚定，不受外界干扰，坚守自己内心的那份纯真与美好。”

馨澜听到兄长的称赞，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然而，就在她低头的瞬间，一抹不易察觉的寂寞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在这如牢笼般的皇宫之中，想要得到真正的自由谈何容易？这里到处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见那美丽动人、风姿绰约的馨澜微微含笑着说道：“大哥呀，您可知道这后宫中的嫔妃们之所以争斗不休，其实都是为了自己背后的家族以及子女的前途命运啊！她们哪里会是为了那虚无缥缈如同空中楼阁般的帝王之爱呢？就像唐太宗曾经说过的那样‘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这些嫔妃们深知在这深似海的宫廷之中，唯有依靠家族的力量和子女的争气才能得以立足。她们所争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分权力，都关系着家族的荣辱兴衰和子女未来的前程。所以，那所谓的帝王情爱于她们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馨澜缓缓地转过身去，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眼神之中悄然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无奈之色。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而我啊，其实压根就不想卷入这场似乎永无止境的争斗当中。我唯一渴望的，便是能够牢牢守护住自己内心深处那份纯净和本真，不让它受到这纷繁复杂、充满功利的世俗世界所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