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按在地上摩擦
李老头说到底，其实也不算老。
但是对于她一个二十来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来说，刚四十来岁就秃顶的男人，直接就被划到了老头那一栏。
说是男人好色，在这一点上，女人也没多大出息。
自己手机里那么多的腹肌照，哪一条收藏记录能证明她是无辜的？
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皆为贫。
也就是贫穷使她品行端正，作风优良。
要不然，她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穷则思变。
所谓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
很明显，她成功了。成了一个变态。
每天在网上舔屏，各种浑话张口就来。
杨芳那点小聪明，充其量也就是小打小闹，因为她既想要脸，还想留点尊严，还想要暗爽。
明爽嘛，这个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这种等级，跟沈嘉在网上完全放飞，苦茶子漫天起舞压根不是一个段位。
可惜网上她可以是个变态，在大街上，在现实里，不可以！
李老头弄了个小秘在身边，她不会私下嚼他的烂舌根。毕竟富则妻妾成群。她还要打工挣钱，还贷款。
被那群发瘟压榨，她得曲意逢迎。因为不管去到哪家公司，这种发瘟遍地都是。她还要打工挣钱，还贷款。
要是她有钱，先不说要学李老头，弄十个八个腹肌美男做秘书。
光是早餐她就要买两份，吃一份，让狗陪一份。
没理都要争三分的自己，差点就被这群发瘟同化，变成有理都不吭声的吗喽。
若是一朝有钱，她一定要将穷人暴富，小人得志的模样挨个展示给他们看，重新让他们认识一下，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不饶人！
想法十分美好。
只是一进门，这彩虹大泡泡编织的美梦就被现实毫不手软地戳破了。
“沈嘉，你是不是在用公司的软件账号自己做单了？”李老板正在翻阅着平板上的数据。
哦嚯！
公司是通过官方认证和审核的三方机构，底下有百多万的推文博主。
她是入职一年的客服，日常处理的工作说白了就是给这帮吗喽处理鸡毛蒜皮的事。
当然了，以她十年和稀泥老师傅的功力，加上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稀里糊涂敷衍了事又是一日。
只是作为一个闹钟一响就得上坟，不对，上班的牛马，每个月到手的工资不到五千块，还贷款，交完房租水电，别说电驴，能骑个共享单车回去躺在破小的出租房里泡个泡面已是十分奢侈。
推文嘛，有手就行的事，大不了牺牲点头发，趁秃顶不注意，狠狠熬它几年夜，说不定在头发掉光前就上岸了呢？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各种软件会员直接白嫖公司的就行了。
目前账号上一万+的收益，是吊命的证据。
听到老板的发话，沈嘉虎躯一震。
空气中怎么有股子阴谋的味道。
李老板瞄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平板里的数据。
“小沈啊……”
这tm熟悉的味道，是财富消失的征兆。
“老板，你直说！”
李老板将平台推给她，上面显示的是她的账号数据。笑着说：“可以啊小沈，年轻人是真厉害。底下许多推文博主还不如你呢。”
沈嘉蹙起眉，将平板推了回去。“我没侵权。一切按规定走的。”
李老板托了托眼镜，“是没侵权。但是，教程所需软件是不是都在你手里？”他又将电脑显示屏挪过来，“你用的是公司的账号吧？”
说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是，老板，你想说什么？就这么点收益……”
李老板打断了她，“小沈啊，你入职的时候，是有签过协议的吧，公司账号是公司的财产，现在是，你利用公司账号，为自己谋利益，往大里说，是要背官司的。”
吓唬谁呢。
那也得是在损害公司利益的前提下。
她损害他啥了？
“那老板你想怎么处理？”
李老板将显示器掰了回去，不着痕迹地说：“这样吧，就扣你一半收益了，剩下的就结算，这次就这么算了。记住要吸取教训。”
说着他又看向她，语重心长地说：“不是我说，那些剪辑软件会员也不贵，你自己买一个会员就好了。公司和个人，要拎得清啊，小沈。”
真尼玛要谢谢他！
一点儿也没被安慰到。
沈嘉从叹气声中发出一阵无奈的笑声。
一半也就几千块，公司已经穷到揭不开锅了吗？
“不是，老板，一半会不会太多了？软件会员费也不值这个价啊！”
李老板从眼镜上方瞥了她一眼，“怎么？你还没认识到你这已经是在犯法了吗？”
是是是，占小便宜是不会有好报的。
等于上个月工资都没了。
虽然钱没挣着，但也没白干，起码累着了。
冷不丁李老板的话又再度响起：“还有，你今天跟杨芳发生矛盾，现在她去医院检查了，到时候她的检查费用还得你来支付！”
知道生活试图磨平她的棱角，但没想到，是直接按在地上摩擦。
耳边已经出现了幻听——“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
冲动是魔鬼！
是对钱包的屠杀！
一想到要赔款，她就跟个窝囊废似的耷拉着脑袋，嘟哝道：“她不是有医保吗？谁让她胡说八道了。”
“不管怎么说，你动手打人就不对。小沈，你还年轻，做人不能这么浮躁。大家来上班，都是为了挣钱，所谓和气生财……”
怎么着？还想搁公司装老师，给她上一节德育课呢。
上班上到工资都没了。
事关钱袋，没理也要争三分。
“我踢的是椅子，她死了也是自己摔死的，关我p事。我没钱！”
“你……”李老板嫌弃地扭开头，“你先出去工作吧，等杨芳检查完回来再说。写个检讨过来，一会儿我让财务把你那个提现审核了。”
“不够。今天还款日。”
穷得一副理所当然。
“不是发工资了吗？你俩赶紧把事情处理好，别把这种不良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影响了公司工作氛围。”
“合着全是我错呗？她诽谤我，我不还得找她要精神损失费？”
看着她怂中带着几分倔犟的样子，李老板的脾气全部被磨光。
“沈嘉！出去！”
走就走，说得自己爱跟他待一屋似的。
“我反正不会给她一毛钱。等她回来我还得找她要钱！”
李老板看着她忿忿离开的背影，不由得也恨恨地咬下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