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亲近
“蕙姨，你怎么还没睡呢？”
看到饺子馆内的景象，李炘南有些诧异。
室内只亮着一盏暖光小灯，蕙姨坐在桌旁，手撑着脸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似乎一直在等他回来。
“诶，炘南，你终于回来了。”蕙姨清醒过来，看着他一脸惊喜，“可把我担心坏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原以为炘南只是像往常一样有私事出去，没想到这一出去，直到深夜居然还没回来。
炘南是她姐姐留下来唯一的儿子，要是再出什么事，真能把她给急死。
“抱歉让你担心了蕙姨。”让蕙姨为他担忧，李炘南有些内疚。
而蕙姨这才注意到，李炘南怀里竟还抱了个女孩。
少女身上裹着炘南的衣服，脸埋在他怀里看不清样貌，整个人被他护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搭在炘南身上雪白的手臂。
但是单看衣着与那一看就是需要金钱堆叠来养护出的长发与皮肤，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天哪，自家这大小伙子大半夜的从哪里拐来了个千金大小姐啊！
难怪这么晚才回来。
蕙姨傻了眼。
“炘南，这是？”
李炘南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季寻，脸上一时发烫。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李炘南灵机一动无中生友，“她有些特殊的情况，可能需要在咱们这儿借住一下。”
“哦~，朋友的妹妹啊。”
蕙姨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挂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咳，对。”李炘南慌乱的掩饰道，“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上去了，蕙姨，你也早些休息吧。”
“诶，好好，照顾好人家小姑娘啊。”看着他有些匆忙的背影，蕙姨摇头轻笑一下，走过去将饺子馆的大门锁好，便也上楼休息。
二楼，李炘南的房间里。
李炘南小心俯下身，想要将怀里的季寻放到床上。
少女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呜咽，似乎在梦里感觉到一直温暖自己的热源试图离开，她双手不自觉的重新环上李炘南劲瘦的腰，仍旧苍白的脸在他胸前轻蹭。
突如其来的亲昵直接让李炘南僵在原地。
他既不敢顺着季寻的力气压下去，又不舍得放开无意识向自己索求拥抱的少女。
怔了半天，他才认命的将季寻向床里挪了挪，自己也躺上床半抱着她。
他一手托住季寻的后背，一手轻轻抚摸她散落的长发，不太娴熟的哄对方入眠。
季寻蹙起的眉头平和下来，埋在他怀里安静的睡去。
一整天下来，又是比赛，又是异能兽，天黑又是一场恶战，李炘南也已经累得不轻，抱着季寻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怀里已经空空如也。
身上带着几分凉意，空气中还残余一丝幽微的冷香。
他没来由涌上一阵失落感，眼神搜寻起本该躺在身边的人。
季寻站在窗边，看着渐渐亮起的东方，脸上表情淡漠。
“能量恢复了一些，不过这次没有打败哥尔赞，扣除掉的生命值可没办法补齐哦。”0311贴心的提醒自己的宿主。
“知道了。”
她抬起没有一丝血色的手。
在熹微的晨光中，苍白的皮肤是玉一般的质感，似有一种濒临破碎的美丽。
“你醒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回头看向从床上起身的李炘南。
昨夜里因为被扣除太多生命值而暂时不太清醒的她，本能的想要靠近体温高于常人的李炘南。
不过这种亲近对于恢复了些能量的季寻，就有些难以忍受了。
于是完全没有自己把对方用完就扔这一认知的季寻毫不留恋地推开李炘南，一大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李炘南的房间一如他本人，布置得十分简洁干净，房间里带着暖阳般温暖的气息，让季寻感觉有种怪异的亲切感。
“嗯。”确定了她还在身边，李炘南冷静下来，“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走到少女身边，仔细的上下看了一圈。
“我没事，不用担心。”
感受到李炘南的关心，季寻脸上掠过清浅的笑意，试图宽慰对方。
那种笑容绽放在她毫无血色的面容上，像欲坠的蔷薇花瓣落于冰冷的湖面。
看上去实在让人很担心。
“那就好。”他口不对心的说道。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先下去练琴。”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之后，整个空间对于李炘南来说总有种隐秘的暧昧，他回想起昨夜的过度亲近，就算再迟钝如他此时也觉得十分微妙。
在确定少女暂时无恙之后，他再也没有理由说服自己与她独处一室这件事，留下一句话就落荒而逃。
“今天天气可真好。”
蕙姨伸伸懒腰，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就开始饺子馆早上的准备工作。
却意外的听到悦耳的琴音。
“炘南这孩子怎么起这么早，奇怪。”她朝那边望了一眼。
李炘南正端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指节在琴键上灵活的敲响。
蕙姨虽然不会弹琴，但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也能听得出，那琴音舒缓中隐约带着些不明意味的缠绵。
她立马明白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蕙姨，你起来了。”听到她的动静，李炘南手下一停。
“炘南，这么早就起来练琴啊。”
“你那个朋友的妹妹，怎么样了啊？”
“她......已经好多了。”心虚的避开蕙姨探寻的目光，李炘南回答道。
楼梯上有脚步声响起。
蕙姨以为是小兰起床了，扭头准备夸夸她难得的早起行为。
季寻走下楼，对上蕙姨的视线。
双目一对，蕙姨就知道这是昨天自家小子带回来的那个女孩。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她的容貌一惊，少女穿了件宽大的白色衬衫，干净的颜色反而衬得她容颜昳丽，在楼梯不甚明亮的灯光中，像一株遗世独立的百合。
等等，白衬衫？
李炘南的衣服经常都是蕙姨在帮他收拾，这件普普通通的白衬衫她怎么看怎么眼熟。
“您好。”猜到蕙姨应该是李炘南的长辈，季寻向她点点头，礼貌地打招呼。
“好好好，饿了吧孩子，蕙姨去给你做早餐去啊。”蕙姨细想来，越发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她应了一声，就找借口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季寻目送她走进厨房，才对着钢琴旁的李炘南道谢：“谢谢你的衣服。”
她穿着的那身衣服早就弄脏了，而且因为走山路，那极为娇贵的布料已经刮出不少痕迹。
于是早上在她表达出想要洗澡的意愿之后，李炘南便从自己衣柜里找出一件只穿过一次的白衬衫给她。
李炘南的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的个子，他的上衣对于季寻来说，足以当做oversize的衬衫裙来穿着，因此她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还是太草率了，就算再怎么早，他也应该去店里帮她买套衣服才是。
耳根已经红透了的李炘南看着眼前的季寻如此想道。
无他，这种女孩子穿着布满自己气味的衣服的画面，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刺激了，更别说——
他勉强将不听话的眼睛从她那双修长的腿上挪开。
李炘南僵着身子站起身，才发现季寻披散在肩头的刚洗过的长发似乎还在微微滴水。
李炘南暗自责怪自己，季寻虽然看上去是人类少女的模样，但说不定其实是没有什么生活经验的别的什么生物之类的，他本该好好照顾对方才对。
昨夜她的体温就已经够低的了，现在还带着未干的头发吹冷风。
他都不敢想对方的身体还吃不吃得消。
“小寻，跟我来，我帮你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