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知道,你杀过我
这一路小跑怪废腿的。
一边要仔细着道路，又要避免路滑摔跤，卫嬿婉顶着雨跑到地方的时候早就全身都湿透了。
她自己都嫌弃身上的这股味道。
也不知道一会儿进忠见了她会怎么想。
“站住！你干嘛的！”
卫嬿婉满脸狼狈的抬起头看向问话之人，于是立即摆出一副焦急而又可怜的模样，但对人家的问话并未做出回答。
果不其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就是那人怎么看着不高兴了？
卫嬿婉就听对方操着一副不认识她的口吻，语气阴柔道，“你是哪个宫的？”
听着温柔，卫嬿婉怎么觉得这话里似乎含着刀片？
但为了配合进忠，还是如实回答着，“奴婢是启祥宫的宫女樱儿。”
见李玉也走了出来，卫嬿婉便将视线移到李玉的身上，继续回禀道，“李公公，嘉妃娘娘生产不顺，可否请皇上过去。”
李玉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卫嬿婉并未忽略。
看来嘉妃生产不顺，他倒是挺开心。
就是苦了李玉还得故意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同她讲着，“皇上现在正在议事，这边结束了我马上跟皇上禀告。”
冷冷的雨水不断的拍打在身上，眼前的视线都有些受阻。
只是身侧的那道视线却从未在她的身上移开。
李玉还在呢。
就这么赤裸裸的盯着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有一腿似的。
莫名的，卫嬿婉忍不住哆嗦一下。
不知是冷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进忠，你先送樱儿回启祥宫。”
“是，师傅。”
自始至终，进忠的语气都很平和，令人听不出半点情绪。
进忠拿过一旁地上立着的油纸伞，动作娴熟的在卫嬿婉的头顶撑开，这才带着人离开。
“哗啦哗啦……”
雨势渐渐趋于平稳，进忠撑伞的动作始终朝着卫嬿婉那边倾斜。
由于进忠手中的伞将卫嬿婉全部笼罩起来，以至于他自己的半边身子早已被雨水打湿，却一声不吭。
狭长的宫道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二人始终沉默着向前走着。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卫嬿婉有些生气。
从她见到他的那一刻进忠就在装作不认识她！
她就要看看进忠能忍到什么时候。
大不了一辈子别跟她说话！
“我在启祥宫受气，人人都欺负我，现在你也要这样是不是！”
卫嬿婉朝着进忠喊出这句话后眼泪说来就来。
因着脸上有雨水的缘故，很快便混合在一起，令人分辨不出。
进忠低头看向卫嬿婉，眼中夹杂着一股不可道说的情愫，又好像因为什么而陷入了纠结，不知该怎么办。
见卫嬿婉气鼓鼓，双眼泛红，伤心流泪的模样，进忠的心口感到一阵窒息。
他不想看见卫嬿婉哭。
他会心疼。
随后进忠的左手不自觉地抬起，想要将卫嬿婉脸上的泪水全部擦拭干净。
奈何他的左手也是湿的，根本就擦不净。
“噗——哈哈哈。”
卫嬿婉一时之间没忍住，竟然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倒是给进忠弄迷糊了。
明明上一秒她还很伤心，现在这么快就破功了。
进忠嘴角噙着笑，颇有兴致的看着卫嬿婉的眼睛，耐着性子问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进忠公公，你帮帮我吧。”
“好。”
卫嬿婉面上一愣。
她还没有说让进忠帮自己什么呢。
就不怕自己害他？
卫嬿婉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神情严肃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要你帮我什么？”
谁知进忠的一双眸子始终盯着卫嬿婉这张年轻貌美的脸，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回应道，“其实，这些场景在梦里我已经见了无数次，也包括你成为皇贵妃的那天，杀了我。”
说着说着，进忠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每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脖子上的那种窒息感都会令他反应许久。
原来都是梦。
所以他才会三番几次的在卫嬿婉的面前刷存在感。
企图证实梦的真实性。
如果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他就要考虑一下，是否要弄死她。
只是这一来二去的，他仍旧与梦里的自己一样，还是对她上了心。
照现在来看，这就是真的。
他想过了。
他的炩主儿就算是踩着他的这条烂命上位又如何。
而且她选了自己，怎么就没选择旁人？
这还不是证明嬿婉最爱的人是他。
知道自己就算是成了鬼也不会伤害她。
这得是多信任啊！
卫嬿婉看着进忠抬手摸脖子的动作，顿时明白了，她的猜想是对的。
进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索性先下手为强，卫嬿婉直接伸手环抱住了进忠那精细的腰身，将头缩到了他的怀里，语气绵软委屈，“进忠，我很想你，我后悔了，如果你想报仇，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当卫嬿婉环抱住进忠的那一瞬间，进忠身躯一僵，瞳孔瞬间震惊到放大。
神情明显错愕。
又像是害怕卫嬿婉松开，连犹豫都不曾有过，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回应了她。
“你怎么……”
顿了顿，进忠有些犹豫道，“到现在还没洗过澡？”
卫嬿婉以为进忠会回应她的话，哪曾想，一向情商很高的进忠会说出如此破坏氛围的话。
刚刚的紧张情绪怅然消失。
正当卫嬿婉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头顶传来进忠的闷笑声，倒是没有嫌弃她身上的……馊臭味，反而十分珍视的轻抚她的秀发。
许久，进忠总算是开口，说道，“奴才怎么舍得杀了炩主儿呢？”
“倒是炩主儿，奴才的这条贱命永远都是您的。”
卫嬿婉环住进忠腰身的手臂再次紧了紧，多么久违的一个炩主儿。
进忠这是毫不犹豫的再次选择了跟随她。
这一世，卫嬿婉保证，她一定会与进忠携手，笑着走到最后！
“进忠，这一次的我对你是真心的，想你也是，如果你发现我说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情愿天打五雷轰，不得——”
进忠及时捂住了卫嬿婉发誓的嘴。
语气略带斥责道，“不要胡乱发誓，奴才永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进忠：如果这一切又是利用，那我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