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鼠患 （一）

阿爸，这次寒季来临前的雨是不是有些时间过于长了？

树一边缝制虎皮围帘一边担心的问。

虎皮是从上次狩猎的虎身上剥下来的。

非常珍贵。

只有敖可以配得。

嗯。。先知闭着眼应了一声，也很忧心。

上次窥视雷的前世，损耗了好多精神。其实在树问之前，他就注意到了，可尝试窥视先机，但眼前总是模糊，无法集中精力，估计还没养好。

先知们虽然拥有异于常人的洞察力和窥视过去未来的能力，但每次使用咒语都会消耗心神，窥探的内容不同，心神劳损需要恢复的时间也会不同。

一般来说，对于过去的事情，因为已经发生了，对精神的伤害程度偏小，恢复时间较短。

但若是偷窥未来的事情，则会损耗很大的精力和心力；损耗值也跟未来的长远有关系。

还有，就是窥探不同时空的秘密，伤害就更大了。

部落狩猎前，都会找先知预测吉凶，其实就是因为他能够看到未来的片段，进行拼凑，判断是否可行。

因为事发地点和时间离现实接近，一般一周左右就能养好。

但窥探雷的前世，先知修养了近半年，仍未完全恢复。

他不晓得这一次的伤害值为何如此之高。

根据过往的经验，窥探已经发生过得事情，几天就恢复如初了。

但他没有意识到，雷是来自距离自己大约数万十万百万年后的将来，即使对于雷来说是过往，对他而言则是将来的将来的将来。

再加上他窥探的是天劫，受的责罚就会更重。

先知无奈的摇了摇头，哎。。。深深的叹了口气。

阿爸，你能不能看一看？

树看到父亲忧虑的神情，试探性的问说。

看不到啊。。。看不到。

先知又无奈的摇头。

怎。。。怎么可能？！

树一脸震惊。

阿爸怎么会看不到？！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啊？！

难道跟雷有关？树看着一旁追着球玩的雷，有些介意的问。

嗯。。。先知点了点头。

那，您之前跟敖说的狩猎的预言。。。树不敢说下去。

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的。先知如实相告。

天啊，阿爸！树吓的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刚听到的话。

部落的先知拥有比首领更高的地位，是因为他们具有预见的能力，可以防患于未然。

很多先知因为也同时精通医疗草药的知识，所以就会被看作天神下凡。

因此，无论是那个部族，先知都极受尊崇与爱戴。

并且，能够跟先知对话的，也都是部落里的长老们和首领。

先知们都是一生孑然，无妻子，无儿女。

因为他们需要窥探天机，如果娶妻生子，则会失去神力，成为一个普通人。

树，因为是先知捡来的孩子，是他认的女儿，所以，同样拥有与他对话的权利。

又因多了一层养育关系，她与先知的相处与家人无二。

看阿爸忧心忡忡，欲言又止，树想到了雷出生时的一幕，眼含泪水，哽咽着说。

阿爸，说吧，我受的住。是不是雷要保不住了？！

话语落下，泪珠跟着掉了下来。

先知意识到树好像想偏了，赶紧更正，哎，，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先知本不打算把偷窥雷的前世讲出来的。

看着女儿伤心又故作坚强的样子，很是心疼，想想当初把濒临死亡的她救了回来，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谁成想，她的孩子一出生也经历了同样的磨难。

都是命吧。先知感慨着。

还记得数个圆夜盘（月亮）前，我偷看了雷的前世吧。

老人看着时哭时笑的树，淡定的告诉她自己失去预知能力的缘由。

嗯，我问你，你就是不说。

树带着些撒娇的调子埋怨。

就是那次之后，我就预知不到了。先知说罢沉下了头。

仅此而已？！树有些不信。

仅此而已。先知肯定的回复。

看过去怎么会被反噬的这么厉害？！阿爸，是不是敖让你对雷做什么了？他自从雷出生闹着要杀她，之后虽然对雷冷淡，但从未提起杀她之事。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

树越想越不对劲，语气有些严厉的质疑阿爸。

雷的过去，或许是我们到不了的未来，又或许是我们没见过的地方。

先知回忆着篝火中浮现的片段，不确定的回答。

阿爸，阿爸也不知道嚒？树很是疑惑。

不知道啊。。。若是未来，一定是很久远很久远以后的将来；若是另外的地方，，，先知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阿爸，你可看到了什么？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啊。。。先知摇头道。

那阿爸，要不要告诉敖？

绝对不行，失去预见这么久，部落里还未出现能够接我衣钵之人，究竟是彻底失去了还是暂时的也弄不清；若现在告诉敖，会给他徒增烦恼。寒季已经来了，不要再烦忧他了。

雷看着阿爷跟阿妈好像在聊什么严肃的事情，吃瓜群众的热情立马被触动了，朝着他俩的的方向，一步三摔，踉踉跄跄走了过去。

这人类幼崽的身体太tm局限了，就这么几步的距离，走了半天，等扑到树的怀里，人家也说完了。

真是气死个人了！

雷愤愤的咿咿呀呀。

话说回来，自己现在究竟是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啊？！还是依然属于。。。灵长类？？

哎呀！烦死了！从小学三年级到高中，翻过来覆过去学了这么多年的历史，连自己现在所在的历史时期都推算不出来！真是操蛋又闹心！

雷被烦的抓耳挠腮，不停的拍脑袋，恨不得回到前世把之前学过的关于人类发展史的书重新学一遍！

树和先知看到雷着急生气的样子，乐的合不拢嘴。

阿爸，你瞧瞧，雷没吓到咱俩，给她气的！

哈哈哈哈！

雷，过来，阿爷抱抱！

牙牙，牙，牙！雷努力的说着爷，但不论怎么试图把舌头两侧翘起来试图发爷的音，总是笨重的呀呀呀。

智力远高于身体的发育真真是愁死个人了！

晚上，族人们都睡了，雷因为之前为了不让父母给她生个弟弟，连续晚上闹了好几个月，导致日夜颠倒，作息反了，夜里精神的不得了。

敖也拗不过雷，不常跟树交流了。

漫漫长夜，雷之好盯着阿爷送的萤火虫，数星星。

说到星星，自己还没有看过史前的夜空，不知跟华夏的相似，还是跟大奥的雷同啊？

正琢磨着，突然听到类似爪子摩擦和撞击的声音，沙沙沙的，从洞穴的深处传来；不时还伴随着“吱吱”声。

啥情况啊？

雷喊了一声。“啊，啊。”

嘘～雷，睡觉。别说话。

树哄到。

再仔细一听，沙沙吱吱的声音不见了。

接连几天，大家都睡沉了的夜里，除了鼾声，总能听到细细碎碎的沙沙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