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现实与想象
“来，说说吧，你是带那群人来，是为了什么？仅仅就是想让我的一箱货物被抢走，还是让我的一两个弟兄，被那几枪打死？”
在一处旅馆的房间内，维特斯坐在一把椅子上，如此说道，语气甚是平静，但却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而对面那位跪在地上受训的人，正是莱斯。
“不，不是的！我带他们来是有计划的，而那计划实现了的话，绝对不是现在的情况！都，都怪那个哨卫！动不动就他妈的搜身，要不是他，我们绝对能得到他们手里的枪，还能……”
“等一下。”维特斯突然举了下掌，表情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说到：“你说我们能把他们手里的枪拿过来？呵，还是一个计划？那你倒是说说，什么计划能让我们得到他们手里的枪？”
“就是！就是……”莱斯急忙解释道，在这生死一念的关头，他越发不想就这样白白去死，况且是这样含冤的死去，于是双手有些凌乱，在空中来回比划着，语言的能力仿佛失控了一样，含糊不清，但大抵的意思，还是能够说清楚的。
“行了，你的意思就是你想把他们引进到我的地盘，随后再通知我这边，叫人过来将他们一网打尽……是吧？”维特斯如此笑着说道，眼已经眯起了一条缝，就像是有一个小丑在他面前杂耍一样，逗的他的眼神笑呵呵的。
“是的，头！我想的就是这样，哪曾想那玩意畜生扰乱我的计划，非要他妈的搜身！结果货也没了，枪也没拿到，头你可要明晓啊！这绝对不是我的错啊！”
莱斯大吼着，哭丧似的叫着，就差没磕几个响头了，当然，在恐惧之中，他也响当当的磕了几个头，另外还加以补充了说了几句，企图增加自己能被放过的概率。
“还有，那个大姐头，头你也知道！那姐头长的那叫一个秀气，原本还想事成之后，原封不动的送给头您的，没想到……就他妈因为那个畜生……头啊！你可要明晓得啊！那些都是因为那门卫才这样的！要不然这些都能成啊！”
莱斯不停的说着，叫着，惹的维特斯的眉头都紧皱了不少，在一阵沉默过后，维特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瞅着别处，嘴里嘟囔道：“那姐头，当初和老子他妈抢地盘来着……想想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对了，那群人里，是不是还有个穿着风衣，遮着脸的家伙？”
“是……是的！好像叫什么旅者，对，就叫这个名字……”莱斯慌忙回答道，就差身上的毛孔还没有树立起来了。
饶是如此，维特斯依旧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表露出一丝放过他的意思，随后又侃侃而谈道：“呵，那位旅者倒是一位好打手，老子很是欣赏他，当初他在一家酒馆附近一人就妥妥的干掉了几十个难民，这简直……哈哈哈，真是的，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维特斯笑道，就像是讲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脸上的表情难以抑制，可看得出是惜才之意，而当莱斯瞧见这一幕后，没过多秒，他便已经反应到了这其中话语的含义，于是便急忙说道：“头！能的，我能让那位旅者过来！加入我们！”
“唉……”不知为何，维特斯叹了一口气，他有些不相信，十分的不相信这一句话，总感觉就是在放屁一样。
“你知道那位旅者的性子和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什么吗？”
“什么……是什么？”
“他就跟个聋子一样……不对，应该说是，给人的感觉冷淡的要命，老子看不清他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虽然老子还没跟他过几招，但我能从他的神情里看到，冷血无情这四个字……”
听着维特斯的讲述，莱斯脸上的冷汗也是纷纷显露了出来，听着维特斯那一点又一点的描述，很明显就是在说，他都有些搞不定这个角色，你又能去做什么？
“头，我多带点人！绝对！绝对能把这事办妥！”
“办妥？”维特斯听着莱斯这句话，嘴角微微一笑，轻蔑道：“你告诉你怎么办？和一群拿枪的拼手脚功夫吗？”
“我……”莱斯听着维特斯的回复，顿时语塞到，不知接下来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是不停的求饶，乞求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可，一辆货物，再加上几条人命代价……呵，即便那几条人命不重要，但因为重要的就是那些货物，所以……
“来人，查清楚那辆被抢走的车，里面是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头，查清楚了，两箱矿泉水，两箱口粮，一箱是我们订购用的装备，而被抢走的那一箱也是满满的一箱口粮，更是咱们帮派兄弟们这几个月的食物。”
听到这句话，莱斯心里顿时惶恐万分，连声都不敢发出一点，生怕一丝动静，自己小命就没了。
维特斯看了看，又看了看莱斯身后的那几个马仔，数了数，随后又对自己一旁的亲卫说到：“跟他的一共有多少人？”
“头，一共有十几号人……”
“十几号啊……呵，咱的狼崽子们今天可有肉吃了……”
“呃！”当莱斯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吓的是又磕了几个响头，就连头上的鲜红血印也是清晰可见，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完了，彻底的完了。
“头！我冤枉啊，这都是他的错啊！我只是想要立功，好好为你效劳的啊！”
跪在地上的莱斯被维特斯身旁的两名壮汉拖拽在地面上，就连着他身后跟随他长久以来生活的弟兄们，也被门外进来的个把好手一一拖拽了出去。
伴随着求饶的声音，维特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走到窗户旁，看着外面的风景。
楼下，只见莱斯和他的一帮弟兄被拖拽在了一片地区内，而这片地区的周围，放有着十几个的狗笼，而狗笼里的低吼之声，在莱斯一众人进入到这里的时候，便已经传了出来。
数十只体型壮硕的恶犬，张嘴不停的撕咬着困住自己的铁笼，前脚不断的拍抓着铁栅，气势甚是凶猛，看着甚是唬人。
有的猛犬看到人来了，也就是说食物来了，纷纷用力顶着铁栏杆的中间，就差挤破脑袋，飞扑过来咬食。
而这等场景，让莱斯一行人看的直接腿软在地，似要挣扎，但也无可奈何，他拼命的叫着，哀嚎着，乞求着，仍然无事于补。
“哎我说莱斯老兄，这样就吓的尿裤子了？”一手拖拽着瘫软在地上莱斯的胳膊，站在他一旁边的壮汉如此说到，甚是讥笑，露出一副有趣的样子看着莱斯。
莱斯没有回答，他只是在看着地面，不敢抬头，也紧闭着双眼……
“现在，你还有什么还想说的吗？”
壮汉接着问道。
“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先放我下来！我不想这样死啊！我不想死啊！”
“噗哈哈哈哈哈！！！”
当莱斯说出这番求饶之词的那一刻，壮汉随即便大笑出声，原本他还以为，自己拖着的这名将死之人，还是个了不起的硬汉子，已经视死如归，不再言语些什么了。
没想到，只不过是刚才被吓昏过去了啊……
犬刑，有多少人害怕这种残酷的惩罚呢？大抵都是怕的，因为即便是死亡，也能分出个好坏高低来，而最好的死亡，便是自然老去，而最坏的死亡，种类却是繁多，令人不言而喻……
“今儿你还是幸运的，犬刑不过是我们这帮派还比较轻微的惩罚了，还有很多种法子，是你意想不到的……”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轻微的惩罚！有病啊他妈的！一群心理变态的玩意！啊？轻微？啊！你们管这叫轻微，还拿这样虐杀的法子比较！你们纯他妈心理变态的玩意，我艹你们妈的！”
莱斯在被拖拽的途中直接吼叫道，此刻的他也是愤怒气急，在即将面临的死亡面前，心中的恐惧短暂的化为了一番愤怒，不过即使就这样，听的那叫一个令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骂吧，随便骂！谁让你是从那位死姐头那里投奔过来的呢？你以为，装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就拿打动维特斯那个人吗？他可从来不会养别人家养过的狗，他收留你，只是想利用你来为他做事而已，而且现在，他也正想把你给处理掉，正巧，你也给他找了一个适当的理由……”
“在自家弟兄与外人面前，维特斯无论如何，都会向着自己家的人，这就是我们跟随他的原因……”
壮汉说着说着，只见，当他到达一个高大的铁门前，便停下了脚步，拿出钥匙，打开这扇铁门上的锁后，他便一把将莱斯扔了进去，力道甚是极大。
而莱斯也被扔出数米之远，身体滚起地上的尘土，狼狈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又急忙想要跑回去，可铁门又被扔进数人，直至十几人全被扔了进来，就如同垃圾一样，丢在了其中。
丢在了这如同炼狱斗兽场的牢笼中。
此刻，出口已锁，观众就位，数百号观众已经在台上的位置就座，准备再一次观看这场期待已久的好戏。
“哈，今天又是哪几位神仙惹了维特斯？这么牛的吗？”
“管他的呢，反正这群人活该，他妈的惹维特斯干嘛。”
看客们举手欢呼，观众们拍手叫好，看着下面手足无措的人群，众人们纷纷期待着壮汉按下打开牢笼开关的那一刻。
“各位，今天的表演！是想要怎么看呢？大满贯？还是一个一个放？”
壮汉对着观众们的急促兴奋的吼叫声，发出了愉悦的回应，而观众们也选择了第二种项目，不因为什么，仅仅只是想让这场表演，变的更加持久一下。
“今天好不容易看一次表演，上一次的那些狗咬的太快了，没一会就结束了……”
“可不是嘛，这次人多，但也不能急，要慢慢来，要看的值，把这场门票钱给赚回来。”
观众们讨论着，分析着今天的表演程度该怎样才能变的好看。
而此刻，维特斯站在旅馆高楼的一间房间，看着远处斗兽场里的状况，心里是五味杂陈，但闷愤还是更多一些。
此刻，他的房门突然被一位女子打开，而这位打开房门的女子，正是维特斯经常搂抱的那位女人。
“你们都下去吧。”
“是！”
维特斯命令自己的手下退出房间后，便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女人，第一反应不是去搂抱，也不是调情，而是不同于往常的态度，说出了心里的一句话：“跟着我，你受委屈吗？”
“怎会……我很乐意跟着你一起受这些苦……”
“呵……这里可和莫斯拉内城不同，这里没有高科技的娱乐设备，也没有那随心所欲的夜店，更没有那些纸醉金迷的赌场……”
“我并不在乎那些……”
女人接着说到：“莫斯拉内围不比这里好上多少，相反，那里还更加糟糕一些……”
“糟糕？呵……”
维特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到如今，他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他扭头回望，看着那片角斗场里的景象，一只恶犬，追着十几号人，其中，已经有一个躺在了地上，好像是被咬死的……呵，不清楚。
维特斯回过头，又看向了地面，沉闷的说着：“疯子……莫斯拉内城里就是一堆疯子的聚集地……咱们是既想回去享受生活，又怕被那些疯子找上门……”
话到此处，维特斯拿出一根香烟，放在嘴里，拿出一盒火柴，将其点燃，随后便猛吸了一口，又叹气道：“带领着这么一帮弟兄和你……我的压力还是挺大的。”
“我知道，但那些都是一起跟你出生入死的弟兄，我也是和你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你受过的苦，我和他们都能理解，并且，会一起承担……”
女人看到维特斯的神情如此颓废，便补充安慰道，听到此话后的维特斯没有回应，只是接着自言自语的，看向窗外，看向那远处的斗兽场，再者就是房屋，接着就是那远处，那一望无际的荒漠上，三者重合，不禁让人心里感叹。
“我在想，莫斯拉那位统治者，那个疯子，现在究竟死了没有……他若死了，我现在就想过去，给他的尸体吐上一口唾沫，再狠狠的骂他个三瓜两枣的……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依旧觉的不够解气……”
“……嗯，是不够解气……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当下的粮食问题……那一辆货车里的食物，对帮派很是重要……”
女人冷静的说道，可也因为这一说，让维特斯想起来一件事。
“你说的对，可现在是，那一箱货车在哪呢？我们谁也不知道，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如果坚持要去寻找的话，恐怕，就需要与那个人再合作一次了……”
“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哦对了，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旅者？呵，我对那个外来人挺感兴趣的，和以往我遇到过的外来者略有不同，实力挺强，也很冷淡，挺适合当个护卫的，我想把他给招进来，你觉的如何？”
维特斯吸了口烟，想当然的说道，语气中的自信仿若已经得手了一般，有所思，也有所意。
“那位旅者？是前些日子在那家酒馆里遇到的蒙面的家伙吗？”
“是的，这位旅者，若是让他去往莫斯拉那里的话，未免也太浪费了点，与其到那里送死，当齿轮，不如来我这里安心苟活，至少也能安个好差事。”
维特斯如此说到，心里有几分得意，更有几分憔悴，从头到尾，他的言语充满了对莫斯拉的鄙夷以及怒意，更是对莫斯拉的那位统治者恨之入骨。
“我记得你说过，他不简单……”
女人回忆道。
“是的，毕竟我曾是一名莫斯拉军队里的军官，看人的能力还是有点的，以他的实力，至少能媲美一个部队里的精英级战士……”
维特斯说着，便随后啧了一声，抽完嘴里的烟，将烟头熄灭后，便拿起了对讲机，说到：“猛虎猛虎，收到请回复，有令向你传达。”
“头，猛虎在，有什么指示？”对讲机的另一侧如此说道。
“给我再联系一下那个女人，就说我们还想跟她做一次交易。”
维特斯说完，便放下了对讲机，而对讲机的另一头，也传来了一声积极的回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