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希望与未来的起步
“你们来莫斯拉……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地下城，异客小队偌大的密室内，一旁坐在沙发上的仆长如此问道，喝着自带的茶水，一副犹如审判者的模样，眯着眼睛，微笑的看着对方。
而对面的星恒等人们，则是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人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以及面对……
喝完一口茶后，她平静的看着对方，看着他们为首的一个人，星恒。
随即缓缓说道：“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呢？小先生…我想知道，你们为何，要找那位旅者先生？”
“他叫旅者？”
星恒心里如此念叨着，可头依旧没有抬起来，只因为每次看到眼前的这位女仆时，就能想起她那般恐怖的样子。
力气力大如牛，甚至身体也经过了改造，那恐怖的一幕在他们脑中挥之不去。
匕首插在了咽喉之处，却似乎没有疼痛，与死亡的迹象。
活死人？改造者？一瞬间，他们对于莫斯拉的了解又变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而现在，他们所要面对的，远远不止眼前的一切……
“我们……是为了追寻…是为了，找一个人……”
“找人？就是那位旅者吗？”
“……”
他们没有回答，而对面的仆长，此刻也心知明了。
她轻点了一下头，随后，又如此说道。
“若是为了寻找那位旅者而来的话，想必你们这些外来者，也自然听说过一个故事吧……”
“故事？”星恒略有疑惑的问道，而这股神情在仆长的眼中，却丝毫掩盖不住那一种伪装的样子。
“那个故事人尽皆知，流传甚久……每个莫斯拉人都没有听说过……或许有些人只是当笑料，但也有些人信以为真……”
“而我们……”说到这一刻，那名仆长的语气，明显的变的沉重了几分，眼睛也有所睁开，看着对方，如此说道……
“身为军区人物，自然打听的情报，是比那些人所要知道的还要清楚，以及准确……”
听到这一句话时，星恒的眼眸亮了亮。
“真的？”
他情不自禁的说道，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的神情变化。
而仆长打量了一下星恒的神情，便也接着又喝了一口茶，说道。
“他对你们很重要啊……或者说，那个故事里的人，对你们很重要……”
“也是，毕竟若不是因为他，其他国家的人们，便不会像你们这样，生起那反抗莫斯拉的意志……”
说完过后，便将茶杯放下，同时看了看别处，看了看密室的外围，脑海中想了想那一位旅者……
“哼……”她轻笑了一下，随即说道。
“你们的目的，不只是来寻找他的吧？”
此话一出，星恒的脑袋便再次低了下来，此刻的他心中开始描述着话语，若是真实的目的被发现的话……
星恒在脑海中不断的回忆着过往，仿佛已经出现了走马灯一样，他慢慢的思索着，可是，就在这一刻……
“等一下，不对……或许已经被发现了才是……她……是再给我机会吗？”
星恒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缓慢的抬起头，紧张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以及那微微一笑的神情，很是柔和亲切的样子……
此刻的空气陷入了宁静，氛围此刻显的尤为沉默……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
每一个字，在星恒嘴里说出的时候，众人都能明显的感觉那神情当中的恐惧以及不安，特别是那嘴中念字之时，那一颤又一颤的语气，和那在不断发抖的嘴唇……
“不要紧张，请您说出来便是……”
仆长如此微笑的说道，似在安抚着眼前之人的神情一样。
“是为了……灭杀……”
“啧！？”
“呃！？”
一旁的坐着的令汐看了自家的队长，听到那灭杀二字之时，她嘴中不由的啧了一声，而其他的队员也是一脸惊愕的表情看着自家的队长……他们已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在恐惧，恐惧最真实的目如果暴露出去后，等待他们的则是怎样的下场。
毕竟在他们眼前的人，可是莫斯拉军队的人啊……
“可以了。”
只见这一刻，星恒还没有将话完整的说出来的时候，仆长便突然打断道。
“你很聪明，同时……”她将目光看向别处，看向其他的星恒小队成员，并如此说道。
“你们也很幸运，有一位这样如此聪明的队长……”
此话一出后，众人满脸疑惑的表情浮现在了脸上，而只有那星恒一人则是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
“发生了什么？这……这这，这是怎么了？我们…这……”
其他人一脸懵意，而只有星恒的目光松散的斜视着地面，脑海中也不断的回忆着那之前的一切，随后……只见他说道……
“各位，他们不是莫斯拉的军队……不，换句话来说，一半是，一半又不是……他们要真的是莫斯拉的军队，早就二话不说把我们这些人给解决了……”
“啊？她…她她…她不是……”令汐如此说着，疑惑的表情展现着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现状的基本事实。
“恭喜你们，现在，你们便是我们其中的一员了。”
对面的仆长突然如此说道，但与其是说，倒更像是在提醒什么……
直到逐渐的，令汐看着那位女仆，越想越是奇怪，可就在脑海中，思索到最后反应过来的那一刻……
“呃！你们也是……”
话还没说完，那位仆长便将一个手指贴在嘴唇上，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其打断。
不敢动，不敢出声……一瞬间，令汐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而现在，她唯一能有所作为的，便是管好自己的嘴巴，小心祸从口出的那一刻。
“你们，是我们的，一员，对吧？”
这一句话，仆长是用着十分祥和的语气说出的，但每个字都咬的十分清晰，甚至都有些清晰过头了，换句话来讲就是读的很重，让人觉的有种威胁的意味在里头，不可不斟酌这句话里的意思……
“是……是的，我们是你们，其中的一员。”
星恒语气有些迟疑的说道，似是在决定着什么，但最终也无可奈何，只好有所答应。
他心里自然也是意识到，他们现在，整个小队，已经被拖入了一场旋涡与灾难之中……
“一场误会，我们将其解开便是……”
那名仆长如此说道，犹如已经看穿了所有般，脸上的表情十分自然，甚至还有些松懈。
祥和是那位仆长神色的招牌，而那心中的城府，以及实力，便是她那做事的底牌。
“知道了这一件事，就要好好的闭紧牙门，毕竟，我们也在无时无刻，被那位统治者的人有所监视着……”
“还有，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想要灭杀统治者，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仆长如此问道，可就是这一问，对面的星恒便立刻回应道。
“很简单，就是复仇而已……”
他的语气十分狠厉，在说起统治者的那一刻，仿佛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眼神，以及面部，都不同于刚才有所犹豫的神色……
“哦，只是复仇而已吗？”
“是的，仅仅只是复仇罢了？”
“哼……说的好，但未必能做到的，你可知这是一条死路？”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条死路，所以……”
“所以……你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仆长抢先一步说出了后面的话，只不过是用着一种疑问的语气，那种疑问仿佛是在质问着什么，犹如一把尖刀对准了星恒的心灵，在诉说，在寻求……
“你的心身并没有做好那种准备，以至于之前你们在面对我的时候，便展露出了那副恐惧的神情……”
“哼……大话谁都能说，无论是说的好听，还是离谱不切实际，只要是没有确切的事实去支撑这一切，无论如何，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
“你们说的，和你们的现在所能做到的，拥有的，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事情……”
她如此说道，神情依旧是那样的淡然，仿佛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其他表情似的。
而星恒，听完这些话后，他并没有有所平静下来，甚至就连思索几分都做不到，一想到故乡所遭遇的一切，一想到之前一路上所遇到的灾难，他便难以遏制住心中的怒火……
“无能的怒火是没有用的，只会引导你白白送死便是……小先生。”
仆长好像看出了眼前之人的所想，所思，好意提醒一下，使其冷静一会儿后，便又如此说道。
“灭杀于统治者，不单单是简简单单的灭杀，相反，有些时候，我们反而会去帮助统治者，灭杀于其他想要杀死统治者的人们，当然，我所说的这些人里，不包括你们，还请你们不要紧张便是……”
“灭……灭杀其他想要杀死统治者的人？”一旁的令汐如此问道，显然是有些疑惑以及对这一句话，感到有所茫然……
“没错，我们灭杀统治者，是为了什么？你们想过吗？没有，你们只是觉的，杀了统治者，天下就会变好，一切都战争就都会结束……不，他们不会结束，反而因为统治者的存在，莫斯拉现在的一切，便已经可以称的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稳定’了……”
“他若死了，或者说，若真是被那些想要刺杀他的人所杀死的话，莫斯拉群龙无首，那么，各个地区里的城市统领，将会想办法的将一切资源与权势，都聚拢在自身乃至自己的周围，特别是那些权贵者，还有也想要推翻莫斯拉统治者的军政家们……”
“他们所做的只会是吞并莫斯拉统治者留下的遗骸，并且在扶持一个傀儡上位，亦或者，是他们自己独自当皇，独领莫斯拉接下来的道路……”
“但……他们……真的会让战争停止，真的会让各国的百姓以及人民不再陷入苦难，真的会比现在的莫斯拉统治者，做的更好吗？”
“很显然……这是一个循环……因此，我们不会让那些投机倒把的权政者们得逞，所以我们也才会帮助莫斯拉统治者，杀死想要对他实施灭杀计划的人……”
“目的，就是要结束这一循环……但，例外的，像我们这一类的，同样也是为了灭杀统治者的人，不注重高官厚禄，不注重利益所往，只为寻求一线生机，正是为了莫斯拉，为了在莫斯拉生活的人们，以及其他各国的百姓，而有所组建起来的……换句话来说，我们有所被称之为，莫斯拉的叛军之一……”
“都是为了灭杀统治者，但是，我们与那些权贵者们因此而想要灭杀的目的……是不同的。”
她说完这一系列话后，没有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便又如此追加补充道。
“小先生，您是叫星恒，对吧。”
“……是的。”
“嗯，那么星恒，你所要做的，不仅仅是复仇，还要知道，那复仇的意义，是为了什么？”
“是仅仅杀死统治者之后，便觉的天下会归于平静，安宁？‘一切便都结束了’的自以为是？而有所不顾这一切之后会产生的后果……”
“还是思考自己现在是否要重新思索一下，自己所要做的复仇，是为了那曾经所遭受的苦难而复仇？还是为了让与自己相同遭遇的人们不在受到这样的生活，而去复仇？”
“像你们这一类许许多多，从外地而来到这里的人们，为了复仇而想要灭杀统治者的人们，都应该思索这个问题……”
“杀死统治者，不是简简单单的就把他杀死便是……我们所要做的，不是将现在的苦难，变为以后的灾难，不是将现在复仇的怒火，变为以后后悔的选择……”
她温和的说着，像眼前的人们解释着，像一位温和的母亲，在为自己的孩子解除忧虑那般，渐渐的平息那心中的怒火，犹豫一杯温水，渐渐匀滴，熄灭了那正无法控制的火焰……
“你们听说过莫斯拉的另一个叫法吗？”
众人摇了摇头，表示着没有听说过……
“它名叫生死之城，来到这里的人便只有生与死在两种选择，在这里，混乱与狂欢是当代的主流。金钱，欲望，权利以及生死，皆是这座城邦的养料与齿轮。在这里，生意是份买卖，货物却是人心，从没有人能一尘不染的走出这里……”
“包括我也是……”
“你们听说过那个故事，那故事里的那位传奇，我可以告诉你们，那估计是真的……而那位传奇，就站在这密室的外……呵，我刚想说在外面，可此刻，他已经站在了你们的面前……”
寻着这句话的方向，仆长以及星恒小队的人们都扭过头去，都将视线转移到刚刚从外面进来的灵棋，以及其他星恒分队的成员们。
包括……那一位现在最受瞩目的，站在灵棋身旁的……旅者……
传奇之所以是传奇，就是因为在他之后，拥有他影子的人，和他相像的人，变的多了起来，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不掉，那故事里那描绘的画面，以及那些人们，所在战场上，所在苦难中，看到的那一缕，名为希望与未来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