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的曾经
狼狈至极的瘦弱男孩跌跌撞撞，在人群里努力奔跑。
他的身体很虚弱，站立不稳，不停地撞到其他人的身上，引来一片骂声。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和沉重了，汗水从他脸颊上滑落。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他的心也渐渐沉入谷底。
这个时候他甚至想笑，他在做什么呢？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可恨他连想要对付他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要是这样死了，真是不甘心啊。
如果现在有人能救自己就好了，只要有人能救自己，他就心甘情愿为他办一件事，对，就一件事，多的不行。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着要讨价还价。
突然他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栽向前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脆弱的叶子，无法控制地向地面坠落。
余光中他似乎看到了那颗绊倒他的石头变幻成了恶魔的爪牙。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放慢了脚步，周围的一切变得异常清晰——路人的惊呼声、远处车辆碾过地面的声音、甚至是空气中尘埃缓缓飘落的轨迹。
他听到有人在身后大叫：“快一点！快抓住他！”
世界在他的眼中颠倒，然而他却并没有如他所料般重重摔落在地。
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他。
他抬头一看，只看见了一张银色的冷冰冰的面具。
“哎哟！多谢这位小少爷帮我抓住他！这是我儿子，他有精神病啊，趁着我不注意跑出来了。”一个壮硕的男子急忙上前，抓住那名少年。
紧随其后跑过来的几名男子将他们团团围住。
男孩凶狠地看着他们，像是一只已经穷途末路的狼，可他已经累到没力气了，只能任由他们捂住了他的嘴，将自己带走。
银色面具的主人无动于衷，只是平静看着他们离开。
……
男孩被那群男子带到了一辆马车上，他被灌了药，一路昏昏沉沉的。
马车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来到了一处无人的郊区。
他被人拖拽着下了马车。
这些人一共有七八个，他努力睁大着眼睛，想要记住他们的模样。
如果他侥幸不死，便要将这些人，千刀万剐，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领头的男子看到了男孩仇恨的眼神，恶狠狠地给了男孩一巴掌。
“看什么看！等会就是你的死期了。我们接到的命令是让你以最屈辱卑微的姿态死去，你猜猜，我们等会要怎么对你，嗯？”
男子轻轻拨开了男孩的头发，被遮挡在头发之下的竟是一张精致漂亮的容颜，他生着一双桃花眼，但因为年纪尚小，此时还是没有长开的含苞待放的模样。
还真像个女孩子啊……
男子哈哈哈笑了起来，轻拍着男孩的脸蛋：“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惊喜！男生女相，有趣！这样玩起来，才够刺激啊……”
“要是长得丑，咱哥几个还不晓得要怎么弄你！”
男孩怒不可遏，怒吼道：“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的父亲要是知道了此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的父亲？你不过就是个私生子而已！真当自己是回事了？放心吧，你的失踪……根本没有人会管！”
男孩心中一沉。
男子压低身子邪恶地盯着男孩，声音宛若毒蛇在低语：“你想想，你都失踪了两天了吧？这一路上可曾听说过半点寻人的消息？醒醒吧孩子，根本没有人在乎你，不会有人救你的！这里，将会是你的葬身之地！”
男孩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似乎冒出了熊熊烈火，他的怒视直刺男子，但更像是要透过他将背后的指使之人看穿，将那人也一同拖拽入熊熊燃烧的地狱。
多么凶狠的眼神啊，仿佛一只小狼崽，不把敌人咬下一块肉来就不罢休呢。
就在男子的手要伸向男孩衣襟的时候，却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哦？你说是谁的，葬身之地呢？”
银面少年从天而降，面具挡住了他的面容，但却隐隐能从中听出一丝笑意。
与其说是笑意啊，倒不如说是嘲讽更加贴切。
那是对一帮即将要死却还对此一无所知的人的嘲讽啊。
……
露西娅杀了那些人，那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杀人。
几具尸体皆是一刀毙命。
一声雷鸣后，雨水如断线的珠帘般倾泻而下，混着鲜血将地面染红。
她平静走向男孩，伸出手，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看到她杀人，男孩竟然也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还有些复仇后大快人心的笑意。
他的笑容由微笑，渐渐变成了大笑，直到歇斯底里的狂笑！
露西娅：“……”
正当露西娅以为他要疯了的时候，他终于把手伸向了他。
男孩问道：“我可以向你借一把刀吗？”
露西娅将她那把随身的佩刀递给了他：“送你了。”
刀并不长却很锋利，可以很好的藏在袖中，适合防身用。
男孩紧握着刀子，一步一步踉跄走向了那几具尸体。
他笨拙地将刀子刺向那些尸体，每具尸体，他都在他们心脏处扎下了好几刀，哪怕他此时药性还未过，身体仍然虚弱无力，握着刀子的手却没有颤抖半分。
他边刺边笑。
“他们已经死了……”
露西娅淡淡道。
“我知道，但我依旧想亲自……手刃仇人。”
……
露西娅知道这个孩子绝对不会平凡，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回忆被风吹散，短短两年间，当初的男孩身量迅速拔高，也展示出了常人不能比的睿智与成熟。露西娅看着眼前的少年，感觉很满意。
只是他的脸……似乎是做了什么易容，已经不是一开始她见到的那副好看的模样了。
眼前这张脸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并不引人注目。
这让她有一点小小的……不满意。
诺亚朝露西娅点头示意：“夏丽少爷。”
小嘉丽则奔跑着向前扑进诺亚怀里，软软喊道：“诺亚哥哥，我们等你好久啦。”
“抱歉，因为探听到一些重要消息，耽搁了。”
诺亚走到露西娅身旁，很自然地坐到了桌子旁的凳子上，说道：“今天有几个有意思的消息。”
“哦？什么消息？”露西娅也落座于他身旁。
几个孩子也聚拢了过来，俨然在几个孩子中间，是以诺亚为首的样子。
“第一个是魔法少年天才奥古斯特的花边新闻。前些天长公主殿下尾随奥古斯特去游湖，坐了同一艘船，结果看到奥古斯特和其他女孩子交谈甚欢，你们猜怎么着？”
小莲娇笑道：“那肯定是要大打出手了，长公主弗蕾娅殿下喜欢奥古斯特入了迷。”，她嗤了一声又说，“只因听说奥古斯特喜欢收集好看的画作，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便为他苦学画画一年，这谁不知道啊！”
诺亚也笑：“我们的长公主确实是个奇葩。只是看到奥古斯特和别的女孩子说话，便火了，气冲冲上前质问，她的几个跟班更是恶劣，趁着长公主和奥古斯特说话的功夫，对着那个女孩子推搡起来，直接把人推湖里去了。”
库勒喊道：“还有这样的事？同为女孩子，何苦为难女孩子啊！”
露西娅语气平静，见怪不怪：“狗仗人势，她们敢这样做，怕是和长公主脱离不了关系。”
小莲也皱了皱眉：“这个长公主，不是个善茬。也不知以后会不会给王国惹来灾祸。”
“啊喂！不是吧，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诺亚你耽误了和我们一起吃午餐！”
库勒指着诺亚，很不满的样子。
“当然不是。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才是我耽搁的原因，这件事只是个开胃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