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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味药:又想反套路她

尉迟昀朗领着随尔阳到诊疗室,等她躺平后,他用手撩开她两边太阳穴的头发,用两个小的硅胶拔罐器,纯熟而快速的吸住她的太阳穴。

尉迟昀朗一走开,随尔阳摸出手机,打开手机镜子,看见自己脸部轮廓都被吸得变形了,像极了金角银角大王。

她从小就看中医,从来见过有这样治头疼的。

二十分钟后,尉迟昀朗又走进来,拔走两个罐子,头疼真的缓解不少。

尉迟昀朗淡淡地说:“转身,脱衣服,趴下。”

“要脱衣服吗?”随尔阳心都要从胸腔蹦出来了,如惊弓之鸟。虽然在医生面前无男女,但认识他啊,觉得好尴尬,而且她穿了一条连衣西装裙。

尉迟昀朗想到什么了,一声不响地走开了。回来的时候,看见他手上拿着一件棉质t恤,递给她,“换上。”他转过身背对着她。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

随尔阳边胡思乱想,边换t恤,还不忘警告:“别转身,不然我插瞎你……”

尉迟昀朗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你又打不过我。”

随尔阳换好衣服自觉趴下,“可以了。”算他君子,内心甚感安慰。

尉迟昀朗把她背部衣服拉开,露出肩膀。在她皮肤上涂点刮痧油,用刮痧板轻轻刮拭皮肤,问:“这力度疼吗?”刮痧一般在疼痛的地方进行,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疼痛说明此处有淤堵。

随尔阳小声地嗫嚅:“可以。”

“受不了就说。”尉迟昀朗用刚才的力度,刮了几下。感受到她全身绷紧,忍住疼。“放松,绷得那么紧会越刮越疼,放松点。”

随尔阳吓一跳,肩膀都不自觉哆嗦了下,每一秒,心跳都在加速。

尉迟昀朗又刮了几下,她颈出现了一块块红色。

左右两边刮完,尉迟昀朗拉开背部衣服,“双手帮忙拉拉衣服。”让她反手从头部拉起衣服。他解开她的内衣扣子,她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你别紧张好吗?”

随尔阳瞬间浑身紧绷,被他触碰到的皮肤火烧一样。

心理作祟,她能不紧张吗?

尉迟昀朗用力刮,瞬间一大片红,“你又湿又瘀。”

“出了很多痧吗?”随尔阳不禁好奇问。看别人刮痧之后,皮肤上会出现一片深红,看着有些吓人,有些人说这是体内的毒素,说明体内积累的寒湿太重了,所有才堆积了如此多的毒素。

“多,你真的需要全身调理。这次先缓解你的头疼,下次你需要放血了,都瘀得不行。”刮了几分钟,“感觉有没有好点?”

随尔阳神奇感觉到她头疼真的缓解了,如实说:“好很多了。”

尉迟昀朗问:“换好衣服稍等一下,中药是自己煎还是我们这里代煎给你快递?

随尔阳看了一下时间,“代煎,不用快递,我在这里等要多久?”

“一小时左右。”尉迟昀朗舒了一口气,推推鼻梁上眼镜,浅浅地笑了,“先在这休息一下,好了叫你。”

随尔阳坐在沙发上等,然而等待的时间实在太漫长了,头疼缓解后,竟然有了睡意,她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医馆内,试图让自己不要睡着。

实在熬不住困意,眼皮上下打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两晚没睡好,这一觉睡得很沉。

昏睡到傍晚时分,夕阳余晖从落地窗投射进来,洒下一片橙红光泽。

随尔阳才缓缓睁眼,脑子里晕乎乎地,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她的意识才逐渐回笼,眼珠子转了转,并察觉出自己还在圣和堂,身上还多了一张薄被。

尉迟昀朗走出厨房,将一只白瓷碗递到她面前,“先喝一剂再回去。”

碗里黑乎乎的汤药,无声地散发着苦味,让随尔阳心脏猛地一沉,本能抗拒。

尉迟昀朗特意叮嘱:“这是你这三天的药,喝完这些再服用膏方,安神助眠,兑温水,一天两次。”

随尔阳看着黑乎乎的小玻璃瓶上贴着“心安神膏”标签,想到了梁秀枝和李谷兰那个抹黑明衍的视频,她顿时恍然大悟,圣和堂开膏方的药方,明衍生物制药代煎熬,甄昶勤想一石二鸟。随尔阳看了看结算单没有心安神膏的钱,“你打少了膏方的钱。”

这傻妞挺老实的。尉迟昀朗说:“送给你的。”

随尔阳扫码付款后,把几瓶心安神膏取出来放在桌上,甜笑卖萌:“谢谢了,无功不受禄。”

尉迟昀朗冠冕堂皇地说:“对头疼双倍疗效。”见随尔阳还想再问,他抬手落在她发顶,轻轻一按,含笑的声音也一并传来:“回去准时喝药。”

随尔阳自知躲不过,苦着脸乖乖捧起碗来,端过碗掐着鼻子一饮而尽,喝完舌尖苦涩,小脸顿时苦哈哈地皱成一团。

尉迟昀朗目不转睛看着随尔阳几秒,忍俊不禁,哄小孩似的塞了只山楂棒棒糖给她:“你怎么还和小孩一样,这么怕苦?”

随尔阳把饭碗放在桌上,接过山楂棒棒糖,忙着撕开包装袋塞入口中,下一秒“嗯”了一声,终于松开眉头,唇边漾开一抹甜美的笑意,刚想说点什么,抬头却恰对上尉迟昀朗脸上还未收起的笑。

那笑很淡,温柔得好似照亮了谁的世界。

随尔阳一个恍惚回神,回以微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她一脚迈出门槛之际,遇见尉迟昀靖和尉迟仁成并肩走来。

随尔阳立即停住脚步,双眼发亮地看着高瘦儒雅的尉迟仁成,朝他走去,“尉迟院长,您好。”

尉迟仁成稍顿片刻,疑惑地打量着随尔阳,“你是?”身后就猝不及防响起尉迟昀朗的一声叫唤:“爸。”

随尔阳连忙从包里抽出她的记者证,切入正题:“我是深城电视台新闻记者随尔阳,我有个专题片,想麻烦尉迟院长帮个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尉迟仁成的表情温和,透露出平易近人,问:“什么专题?”

随尔阳语气温和地解释:“我们电视台想做一辑‘互联网+医疗健康’创新产品,我想到你们医院采访。”

尉迟仁成看着尉迟昀朗不停使眼色让他答应,不以为意地看他小子一眼,“你明天去联系宣传科,他们自然安排协助你拍摄。”

随尔阳听完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眼睛格外亮,以豁然开朗的语气道谢:“谢谢尉迟院长。”继而又转向问尉迟昀靖,迅速组织语言,礼貌打招呼:“尉迟医生,神外是不是已经在用机器人做手术了?都说你是神外的技术帝,不知道方不方便出镜?”

向来低调的尉迟昀靖无视来自弟弟威胁的目光,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好意思,帮不到你。我们科室还有其他医生,你去找他们。”

随尔阳笑容瞬间僵住,转头看尉迟昀朗,表情莫名诚恳,抬头对上他一双漆黑的瞳孔,以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尉迟昀朗双臂环抱,稍稍挑眉看着随尔阳像泄气的皮球,愁眉不展的样子,无奈又宠爱地笑着,开了口:“想我帮你?”

“当然。”随尔阳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双手合十,用充满期待而诚恳的眼神看着他,可看他的表情,不知怎的总觉得,有种居高临下的嘲讽感。

难得见她卖萌,尉迟昀朗颇带几分怜悯地看着她,忽然伸手拨了下她的脑袋,淡声道:“你那个【寻找大湾区醉美乡村】的专题片,给你介绍一条美丽的村庄。”

每年进入秋季丰收时节,深城电视台都会重磅推出广东各地人文丰收风光纪录片《寻找大湾区醉美乡村》,领导们想利用随尔阳的人气带动收视率,因此,今年由她主持。

随尔阳眼睑微抬,眸中闪着一缕期待的光芒。她心里却惴惴不安,蹙眉投去疑惑的目光看了他几秒,像在印证他话的真假,问道:“那条村叫什么名?在哪里?”

蔚蓝药业的事情瞬间萦绕在脑海,像布满地雷的雷区,稍微深思就会将现有的平静生活炸出一个大坑。

尉迟昀朗压低声音说:“花明寂。”

花明寂其实在【寻找大湾区醉美乡村】拍摄名单中,江城第一个康养文旅小镇。

只是投资人童璘。

他是想借助她的人气给花明寂做宣传?这个男人太腹黑了,满肚子坏水,她总觉得他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花招,又想反套路她。

面对他,随尔阳的大脑明显不够用,她注视他,微微琢磨了两秒,故意说:“突然新增一个点,我回去跟同事们商量一下。我得对选题的相关素材进行调查,搜集有关资料,了解与此相关的话题,才能连贯整片的效果。”

尉迟昀朗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移话题:“想吃什么?”

随尔阳微愣,“哈?”

尉迟昀朗看着愣在原地的随尔阳,唇边的笑意迅速蔓延到眼底,“愣着干什么,一起吃饭。”

随尔阳心花怒放地指着门外说:“河对面商场,有一家重庆火锅挺不错的。”

符灏回会城照顾赵咏群,江歆一回她家过夜不回来了,她回去也是自己煮面条。

一顿香喷喷、火辣辣的重庆火锅,吃得随尔阳满血复活,尉迟昀朗心花怒放。

美好的晚餐时光,在他们愉快的聊天欢笑声中结束。

尉迟昀朗送随尔阳回家,她下车前特别叮嘱:“记得按时吃药,准时复诊。”

“知道了,你比我爸还唠叨。”随尔阳嘴上是这么吐槽,但心里却感到无比温暖。

她心情美美地回到家里,听话地冲了一杯膏方喝了。休息了一会儿,才去洗澡睡觉。经过治疗后,头不疼了,倒床就入睡。

可是,脑袋侧睡时,耳朵贴着压豆的位置,立刻疼得要命。她伸手摸了摸压豆,好想撕下来。

尉迟昀朗白天的叮嘱就跟紧箍咒似的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耳穴治疗,需要五天才撕下来,有空就按按,才能起刺激穴位作用。”

随尔阳又放下手,继续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桌子上的手机又再响起,“嗡嗡的”振动声锲而不舍地呼唤着,扰人的响声想忽略都难。

闭眼酣睡的随尔阳不情不愿地拿起手机,声音带着一股慵懒:“你好?”

对方没有开口说话,只发出鬼魅般的笑声。

随尔阳吓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挂电话。她起床开灯时,房间的灯突地关掉,房间顿时一片黑暗。

她点开手机电筒,借着窗外街灯的亮光,走出房间检查电闸箱,没有跳闸。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尔阳心头一颤,心生疑窦,按了门锁的摄像头屏幕。

果不其然,她看到门外走廊上有两个黑衣男人鬼鬼祟祟地转悠。

随尔阳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个,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点开手机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出现一名黑衣男子把打开楼层电箱房,一会又在她家门口趴在地上,从门缝偷窥。

随尔阳看得心惊胆战,刚才她要是开门出去看个究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把视频发给了她姑父。

半小时后,附近民警一来,那男人落荒而逃。

可是她还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祥之感。

次日,阳光明媚。

随尔阳精神饱满地起床,洗漱后做了一份虾仁三明治,一条香蕉一杯牛奶,吃的满足。吃完早餐回到卧室打开衣柜,挑了一件不规则的灰色衬衫和一条白色七分西裤,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她先回电视台,等摄像记者峰哥上班,一起去中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采访。

在尉迟院长的吩咐下,医院的宣传科相当配合。

首个拍摄的科室是心胸外科,在采访期间,随尔阳看见几个医护人员步履匆匆,往电梯口走去,在走廊上有人大喊:“外科综合大楼那边有人挟持了患者,说要见记者。”

听到有人议论纷纷说有人被挟持了,他们都以为又是医闹,又听到有人在喊:“流血了,快跑。”

被家里的华记者耳濡目染的祁煦也有了新闻触觉,歹徒要见记者,可能是有什么冤屈,想借媒体公开。连忙说:“小随,你去看看,我们再约。”

随尔阳立刻精神了,心急火燎地叫上摄像记者,“峰哥,我们去看看。”一窝蜂的冲进人流中,火速赶往现场。

在混乱不堪的人群中,随尔阳被挤得七荤八素。

现场一片混乱,一名男高中生被一名中年男子挥刀砍了一刀,有人急着报警,也有人试图靠近劝说,但男子情绪激动,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刀。

所有的人以男人为中心围成一个圈,保持着安全距离,谁都不敢踏入禁区一步。

看见持刀歹徒竟然是胡培新的那一刻,随尔阳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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