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啊?作恶的男人居然是
衙役从灶房出来,对她回禀,里面并无异常。
李氏这才转身走到公婆身后,低眉垂目,恨不得自己能在村民面前隐形一般。
分散到各屋子里的衙役也出来了,一切正常。
姜篱转身,看向李氏,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沉声道,“李氏,因为你的古怪表现和故意隐瞒,才让村民对你和郑大山起疑,
你可知道,陈氏终日陷在嫉恨中,如今更是动了轻生的念头,如此时候了,你还要包庇那个男人吗?”
“再者,这个时候了,那个男人还不愿意站出来解释你与她的关系,算得什么男人?敢做不敢当?你真的要为了那个人,宁愿被沉塘?”
“本官是女子,自然会为天下女子主持公道,你只要实言相告,陈氏才会信你,他夫妻之间矛盾才能化解,你也不用怕,若是那人不愿负责,本官也可以为你主持公道。”
李氏涕泗横流,俯伏在地,“民妇甘愿受罚,求大人把民妇带回衙门吧。”
果然,她没再三缄其口,到了家里了,李氏倒是愿意牺牲自己。
姜篱迈步,朝着灶房走去。
身后李氏大喊道,“大人,民妇愿意认罪,民妇不知检点,大人押民妇回衙门吧,民妇有罪啊~”
李氏被衙役桎梏,自然是过不来的。
她只能看着姜大人一步步迈入灶房,看不到大人做什么,猜不到大人会发现什么,整个人面色惨白,颤抖得不成样子!
灶房内陈设很简单,一口水缸,一个案台,加两口土灶,然后是锅碗瓢盆这些物什堆叠在角落。
姜篱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大水缸前。
缸子够大,装一个人足够,但显然人是不可能藏在缸里,否则村中闹出这么大的事,那人早该现身了。
目光顺着缸口绕了一圈,姜篱忽然勾唇一笑。
灶房里油烟重,不时常清洗的物什都会落上一层油污,这口缸沉重且大,装水不会有谁蠢到会扛着缸来来回回吧,偏偏这缸口就有一双指印特别清晰干净。
她走出灶房,负手而立,看着龙家老夫妻和李氏,冰冷无情道,“来人,将那口大水缸搬开!”
“不——”
龙老太惊呼一声,晕了过去。
李氏瞪大了眼,骇然呆愣。
曹德恒和胡一添二人抬开水缸,掀开垫底的木板,赫然见到一处两尺宽的地窖入口。
胡一添身形瘦弱一些,自然由他下去查看,纵身一跳。
火折子还未打开,地窖就传来了‘啊’地一声惊呼,曹德恒立刻也跳了下去。
有衙役过去接应,最终将躲在地窖里的男人带了出来。
“大人,龙家水缸之下有个地窖,藏着一个男人!”曹德恒无比钦佩地看了他家大人一眼,随即一摆手,将已被打晕的男子丢在院落之中。
村民呼啦啦一下围了上来,在看清男子面容之后,现场炸了。
“这……这不是龙大牛吗?”
姜篱眸光一沉,这是龙大牛?奸夫是龙大牛?那岂不是……
她明白了,为何说不得!
村民们的震惊实在压制不住,“是大牛啊,天呐,这是怎么回事?诈尸啊?”
“不会没死吧?他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啊?”
“说不得,那肯定是做了逃兵,逃兵啊,被官府发现是要被砍头的,所以他才一直躲着?”
郑大山拨开人群走来,激动地抱住兄弟,热泪盈眶,“兄弟,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啊……但凡与我见一面,我们也不会造成这些误会,我也好帮你啊!”
陈氏一听,赶紧去拉他,“你胡说什么呢?你没听村民说吗?他是逃跑回来的,他不能见人,你还要帮他瞒什么?他夫妻俩把我们害得还不够惨吗?”
郑大山现在不想理会她,拂开她的手,泪眼汪汪地看着姜篱,“大人,求大人救救大牛兄弟,他肯定不会是逃兵,他一定有苦衷。”
姜篱垂眸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本官自然要问话,是不是逃兵可不是你说的算。”
曹德恒立刻行动,一瓢水把龙大牛泼醒了。
龙大牛幽幽睁开眼,第一时间扑向爹娘妻子,抱着他们焦急询问,“你们没事吧?芸娘,你脸色很不好,你……你得顾着身子。”
李氏一边哭一边抽抽,“我对不起你相公,是我没表现好……我不想你离开我……”
龙大牛赶紧给她抹泪,心疼难抑,又哭又笑,“是我不好,一切的罪孽都在我,你别责怪自己,你没错!”
他说罢,跪转过身,对着村民们重重地磕了两个头,“对不起乡亲们,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随后,又转向郑大山夫妇,又重重磕头,哽咽道,“对不起大山兄,对不起嫂子,让你夫妻为我家的事整日争吵,夫妻失和,若有来生,兄弟给你们当牛做马。”
郑大山去扶兄弟的手顿住了,听他这话,心都凉了半截。
龙大牛跟所有人都道了歉,才跪转向端坐椅上的一袭红袍。
在看到县令大人居然是女子容貌时,他微微一怔,随即叩首不起,“大人,逃兵龙大牛前来领罪,小兵隶属姜嵘申骠骑将军麾下先锋棋牌营……”
“你等等!”姜篱突然出声打断道。
脑海里,有过往时光飞快流逝,还能听见那个少年意气风发的声音在说话,“小妹,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大哥此次讨伐苗疆,若能大胜还朝,定会给你带回星光月影。”
星光月影是什么?那是姜嵘申留给原主姜篱的念想。
可最后,爷父兄三代人,都在苗疆战场上阵亡了。
平南侯府,实际上,谁也没有留下。
惨烈喋血,家破人亡,心口处密密匝匝的痛,让姜篱皱紧了眉心。
在场之人不知,春翘却能与姜篱感同身受,提起她家的少主人就忍不住,两嘴一撇,背过身去暗自落泪。
刘和从姓氏中联想到了,姜大人来到石门县,知府大人虽未明言来历,可共事这些日子,他也能通过姜篱的行为举止分辨一二。
眼下听到姜将军名字,她的反应那么大,怎么也该猜到了。
他看姜篱陷在混沌中,满面哀伤,只能由他来问话了。
“你继续说。”
龙大牛怔怔点点头,看看县令大人,又看看主簿,“小人跟着队长在苗疆北边的山中开路,不巧与苗疆士兵正面对上,他们人多势众,我们队里十来人全部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