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侧写师01
侧写师01
亚伯拉罕·林肯(美国第十六任总统):无论你是什么人,请做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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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原本以为死之后,会被阴差带去地府,然而结果是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一过程,而是等有了自主思考能力后,就发现自己再次变成了一个婴儿。
就和她之前成为林宝璐一样。
林莱:“???”
一次可以说是偶然,可这都两次了,总不能再说是意外了吧,所以她这样连续转生是闹哪样?
更让林莱懵逼的,是她再次转生后竟然投胎到了外国,听萦绕在耳边的语言,她只能勉强分辨出那是英语,而要她能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这个就太为难她了。
接下来,语言就成为了林莱首先要攻克的难关。
还是一大难关。
林莱即便从前会英语,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还能勉强记得几个经典语句就不错了。而她带着前辈子记忆转世,内芯是个大人这件事,对她学习这辈子语言非但没有任何帮助,反而因为本身就不是白纸一张,学习起新语言就更难了。
更坑人的是不久后,林莱家就多了一个全职保姆,一名从哥伦比亚移民过来的中年妇女桑德拉·鲁伊斯。她是很称职,可她的母语是西班牙语啊,以至于说起英语来,总带着一股浓重的口音。
为此,林莱曾一度担心自己以后能说话了,会带出一股散装英语的味道来。
为了不让这成为现实,林莱只能努力再努力。
和这一难关比起来,再次变成一个婴儿反而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了——林莱根本没多余的精力去尴尬,这让她以不可思议地速度适应了身体年龄远小于心理年龄这件事,同时还让她没有多少时间去回忆前尘往事,何况一个婴儿,本能大于一切,不是林莱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上辈子的记忆仿佛渐渐被蒙上了一层雾,尽管都还在,却有稍微变得模糊了。
等到林莱确定自己张口不是散装英语,而是口音和她这辈子的爸妈同样的本地英语后,她在喜极而泣之余,就从原先的小哑巴陡然变成了一个话唠,借此牢牢巩固这辈子的母语。
另外,林莱还跟着桑德拉学了西班牙语。
而学会说之后,就是读与写了。
林莱默默叹气:‘我真是太难了。’
林莱这么做时,她这辈子的父亲马克·戴维斯正拿着他单位里的照相机,兴致勃勃地要给她拍照,接着他突发奇想,自制了犯人拍照背景板,还弄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林莱这辈子的名字莱娜·戴维斯,还有他工作的警局纽约警局,然后命令林莱站好了,举着牌子来拍正面照与侧面照。
确定过眼神,这是亲爹。
还有就是今天她这辈子的母亲凯伦·戴维斯,一名护理麻醉师不在家,不然马克不会这么造作。
结果是等凯伦看到了丈夫拍下来的照片后,大为不满,然后在那张牌子上写上了“罪名:太可爱了”,再让林莱过来重新拍了一遍。
林莱:“……”
顺便一提,又过了一段时间,林莱才将那牌子上的字认全,这时候的她能独立阅读童话故事书了。等她的词汇量真正上来,能够通读报纸时,她已经五岁了。
林莱为了加深对单词的记忆,喜欢上了报纸上的填字谜板块,每次都乐此不彼。
可以说,这辈子林莱的童年很充实,还没有任何额外的困扰。
不像上辈子,她因为眼睛,能够看到不科学的事物——这辈子就是单纯的唯物世界,而且抛开她在国外这件事,这辈子其实和她作为林莱的最初一世是一样的,就只是林莱模糊记得那时候的科技比较发达,可具体怎么样发达,林莱一时片刻说不出来,只有在看到某些事物时,会被激发出一些记忆片段。像是林莱第一次拿到马克的手机时,她的身体记忆让她下意识地去滑动屏幕,结果自然是毫无反应,还差点被那颇有分量的手机累到手腕。
说起体能来,林莱是习惯了每日锻炼,这辈子她能够自如跑动后,就会时不时跟着马克去晨跑。再大一点后,马克就开始教她玩棒球,还加入了附近一个业余棒球少年队。
林莱作为一个击球手,很得心应手。
这日,马克休假,先带了林莱去棒球队锻炼,结束后又去了附近的公园玩丢接球游戏,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和凯伦交差了,说完成了这星期份的亲子任务。这倒不是说马克不喜欢亲子时间,而是之前和自家小不点在家做亲子活动时被虐到了,深刻体会了同事试图辅导孩子功课的苦闷心情,不同的是人家孩子是太笨,而他往往被自家小不点问得哑口无言,就连玩个填字游戏比赛,都输得他不得不搬出自己小时候有读写障碍这种理由来挽回身为父亲的颜面。
室外活动就完美地避免了这种苦恼。
等玩完后,父女俩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一辆招摇的冰淇淋车从远处驶来。
公园中好多孩子都欢呼着追了过去。
林莱也不禁抬头看向马克,清澈的蓝眼睛皮卡皮卡地闪烁着。
马克顽强地抵抗住了,他可不想回家后面对凯伦的怒火:“你知道你的每日定额已经用光了,对吧?”
林莱闻言往后退了两步,这让她不用太昂头就能和马克对峙。她点点头后说:“我还知道马克你的私房钱藏在哪儿。”
马克嘴硬:“不,你不知道。”
林莱上下抛了下手中的棒球,“家里那个坏了的棒球,到底坏没坏呢。”
“嘘嘘。”马克连忙过来让她收声,还郁闷道:“你这个小坏蛋是有透视眼吗?”
林莱知道自己赢了,欢乐地比了耶,得意洋洋道:“冰淇淋之神赋予我的超能力,怕了吧?”
“等下次去看牙医时,看冰淇淋之神还会不会保佑你。”马克说着一把把自家臭屁小鬼抄起来,还使坏地往前扔去,结果人家被逗得咯咯笑。马克被笑得哪里还有什么郁闷,心甘情愿地带着她去买冰淇淋了,结果一个球还没有吃完,马克就被下属连环call了,说是有一桩凶杀案。
地址就在这个公园附近。
马克挂完电话对林莱说:“我等会儿打电话给桑德拉,让她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林莱应了。
这么说的意思是马克开着警车来到案发地警戒线内,让林莱乖乖呆在车里等桑德拉过来,他自己则匆匆进了案发现场所属的房屋内。
林莱隔着车窗玻璃,纯然地观察着窗外的一切,因为听不到多少声音,所以有些像是在看一场半默剧。参演的人员有围观群众,有警察,有看不到的命案现场,还有一只在不停叫唤的狗。
林莱忽然想起从前她做兼职捕快时,很多时候破案的过程都很简单直接,先用眼睛来判定是否有残秽,以确定参与者是否是魑魅魍魉,如果是的话,便自有一条流程。如果不是的话,她因为积累了很多办案经验,到了后来也能同样做到有章可循。
如今的话,她就没有这样的特异功能了。
不不,应该是“超能力”。
林莱跟着发散了思维,想她这辈子看过漫画与电影中谁的超能力最契合破案。X教授的读心术?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啊!果然答案还是蝙蝠侠吧。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挤进了人群,对着站岗警察说这是他家,警察便放他进了警戒线内。
随着这个中年男人印入眼帘,一种奇特的感觉降临了。
比陡然打通任督二脉还要玄而又玄,就好像某种精神感应,有什么她无法理解、无法解读的信息在她的精神世界内被整合了,伴随着一段越来越急促的鼓点音乐,就那么在她的脑海中炸开了,然后化成了她可以理解的信息,那就是:‘这个男人就是凶手。’
林莱:“???”
非要通俗形容这种感觉的话,那就是刑侦剧中嫌疑犯登场时,生怕观众不知道他就是嫌疑犯,而会给他一个大特写,让观众看到他阴险的嘴脸,那泛着寒光的冷笑。每当这时观众都会会心一笑:‘凶手八成就是你了。’
但观众只是因为这种约定俗成的影视剧规则,而知道对方十有八九就是凶手,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是凶手,作案手法是怎么样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然而问题就在这儿,这是现实,不是影视剧,意识与结论是不可能比逻辑与推理先行的啊。
她这是什么不科学的凶手-雷达吗!
林莱腹诽完,意识到了什么,她就默默地捂住了脸:‘我不是乌鸦嘴啊我。’
一直不停歇的狗叫声突然停止了。
林莱闻声从手掌内抬起头来,看向了因为男主人回来就停止了叫唤的狗狗,跟着看向了一脸焦急与悲痛并存的男主人。
林莱没有多少迟疑,就决定要去让自己的逻辑与推理能力去发挥作用,去验证刚刚那奇特的感觉,以此给自己以及这个科学的世界一个合理的交代。
于是,林莱爬下了儿童安全座椅,心情复杂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