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共浴
曲泱难掩失望地低下头，双手捏着那本书。
她没办好少主交代的事情，是不是回去就要被吃了？
【啊啊！崽崽，咱不玩这些恶臭的丑虫子呀！】
【这么漂亮，就应该养一些兔子狐狸的小宠，穿着漂亮裙子扑蝴蝶啊！！】
曲泱茫然抬头，眼底的惊惧藏不住。
她一天的时间里，听到了三个人的心声！
可蛊姥明明是板着一张脸，不愿教她的呀！
为什么内心的声音是……
看着曲泱茫然的眼睛，蛊姥强行转身，“你如果用三天时间背会那本书，我就教你。”
曲泱攥着书，“背了书，就可以留下吗？”
那个男人也让她背书。
只要背了书，泱泱就不会被赶走了吧？
曲泱眼底浮现出坚定来。
她把书卷了卷，认真地看着蛊姥：“我会背下来的！”
蛊姥内心一惊。
【坏了！崽，阿妈就是想逼你放弃，这本书可不好背啊！里面光是虫子的种类就有三万多种，从小跟虫作伴的苗疆孩子都要用一年时间记啊！】
【崽崽就算不背，阿妈也舍不得赶走你哇！】
不等蛊姥再说些什么，曲泱已经抱着书回醒来的房间背书了。
她不讨厌背书的。
母亲病死后，少数肯帮扶照顾她的嬷嬷和婢女都被继母磋磨死。
她在废弃院子里野蛮生长，逐渐成为京城各世家子弟的玩物。
继母当然是不会想给曲泱请夫子的。
是太子表哥嫌读书无聊，央了皇帝舅舅把她弄进国子监逗弄欺负，她才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
曲泱对于知识，一直都是求知若渴的程度。
这本记载蛊虫类别的《蛊经》，她一看就入了迷。
期间连关瑶瑶偷感十足地溜进来，把她的发髻拆了重新扎都不知道。
“咕噜。”
如果不是饿意太明显，曲泱是不舍得从书里抬头的。
“师兄厌弃你了吗？怎么连饭都不给你吃？”
关瑶瑶皱眉，直接端起她来时带的桃花酥，“呐！早上看你喜欢吃，多带了一点过来。”
曲泱小声道谢，拿过来小口咬着。
关瑶瑶看着她乖巧的吃相，又想起她不属于自己，逐渐暴躁，“还是想跟师兄打一架！”
【嘤~看漂酿娃娃饿的，师兄明明就养不好她，为什么不给我养！】
曲泱差点噎到，喝了水顺下去后，才小心地问她：“蛊娃娃要怎么养？”
关瑶瑶皱眉，“蛊娃娃是伴随我们苗疆人一生的命蛊，当然要小心呵护的！”
“像师兄他这种不懂风情和关怀的疯子，他才养不好你呢！”
“那……”
曲泱想起姬无相说的话，脸颊涩红，声音嗫喏：“蛊娃娃需要跟你们同吃同睡吗？”
“师兄这么跟你说的？”
关瑶瑶一副‘他没救了’的样子，正想跟曲泱说的时候，她感觉到后背发凉的感觉。
【糟了，师兄来了！】
【嘤，拐漂酿娃娃回家的机会又失败了。】
她没敢多说，迅速从窗户溜了出去。
等姬无相进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他阴鹜的眸子扫过窗户处，语气不善：“关瑶瑶来过了？”
曲泱这才知道那个少女的名字，她知道瞒不住，就点了点头。
姬无相讥笑了一声，“那个蠢货！”
随后，他睨了眼抱着书和糕点盘的曲泱，蹙眉：“早上我同你说什么了？”
【蛊姥敢阳奉阴违不教她？】
想到这个，姬无相脸色染上薄怒。
“不，不是的！”
曲泱怕牵连那个心声疯狂夸她乖崽的蛊姥，“她考我背书。”
她捏紧了书，眼神有些闪躲和怯弱。
姬无相把事情记下，“今晚，你跟我去主殿睡。”
这这这就要同睡了吗？！
曲泱一双杏眼睁大，眼眸里无措地染上水汽，“我不能在这里睡吗？”
“你不愿意？”
姬无相眼神一凝，迸发出危险的光来。
曲泱很熟悉这种表情，识趣地穿好鞋子跟在姬无相后面。
不过姬无相把她拽到了浴房。
看着水汽弥漫的房间，曲泱的脸色一僵，“不是……要睡觉吗？”
姬无相慵懒地把衣服一层层褪去，然后睨了她一眼：“睡觉前不洗澡？”
“那我出去等你！”
说着，曲泱就抱着书要出去。
但姬无相从后掐住了她的脖子，一用力，就把她连人带书拽到了池子里。
沾到热水的时候，曲泱打了个激灵：“书！”
姬无相随手从她手里取下书，丢到浴池外面。
两人都下了水，而姬无相身上的里衣半敞，露出肌理分明的麦色皮肤来。
精致的锁骨上方喉结滚动，眼神充斥着侵略性。
他盯着被水汽浸染到皮肤透着阖红的曲泱，眉梢一挑，“不脱衣服？”
曲泱死死地抱紧自己的身体，声音又软又带着哭腔：“登徒子！”
姬无相扯了下唇角，身子后仰，语气带着慵懒和玩味。
“你人都是我捡的，浑身上下有哪处是我不能看的？”
曲泱眼睛也染上了层水汽，看着似是要被气哭。
姬无相这才收了逗弄的心思，“本少主才不稀罕你这豆芽菜身板。”
【再别扭下去，这药浴的效果都要没了！】
【也不知道从小是怎么养的，一把脉全是暗疮，浑身瘦巴巴的骨架，抱着都嫌硌手。】
曲泱哭腔顿住，眼睛里透出难以置信来。
所以这个男人是用药浴帮她养身体？
她把身子往泉水里缩了缩，脑袋都差点浸到里面。
小时候，曲泱听嬷嬷说过的，药浴是好东西。
有些药材甚至万金难求。
她娘就是被药浴吊着，又多活了几年的。
“你是羞愤到要把自己给淹死么？”
姬无相眼神不善，把曲泱的脑袋往上提了提。
【看着那么怕死，这会儿又故意寻死？就那么看重名节？】
曲泱怕他嫌弃自己，连忙摇头。
“药浴是好东西，我、我怕浪费了。”
姬无相睨了她一眼，不知信了没有。
“你以前过的不好？我帮你杀了他们好不好？”
“作为本少主的蛊娃娃，你以后只能依仗我一个人，那些外界所谓的家人，都是碍眼的东西！”
曲泱想起以前的日子。
永远冷馊着的饭菜，不合身且单薄的粗衣、生病只能靠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