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乱成一团
姬无相虽然生气。
但也知道怪不得曲泱。
只是他捡回来的这个蛊娃娃太过于可爱,才会遭那么多人惦记。
京城确实不比苗疆,他没办法任性直接带曲泱离开。
能多一些手段保护她,也并非不可行。
姬无相抿着唇,脸上染了冷意:“回家!”
他没再说要赶走阿崖的话。
曲泱就默认是可以留下了。
她高兴地转身跟阿崖分享,“太好啦!我可以跟阿崖不分开了耶!”
阿崖也很高兴。
不过一直到进府前,他都惦记着四耳猫。
屡屡回头,却始终看不到身影。
阿崖有些疑惑。
这一路上,它从来没听四耳猫说过它有主人哎?
在一行人进府之后,黑漆漆的箱子深处,才缓缓爬出来一只猫。
它的目光遥望着长公主府的匾额,似乎是要记住这个地方。
也记住这段,特别的情分。
……
阿崖来了,曲泱迫不及待准备了阿崖的吃食。
她还试着弄了些盛国这边特有的小虫子给阿崖。
因为朋友的到来,曲泱兴奋地都忘了进宫的烦心事。
姬无相主动提起:“皇帝没为难你?”
曲泱思考了很久,算为难吗?
应该是算计吧。
心情突然沉闷下来,曲泱的语气也不欢快了。
“他今日要给曲阜出气,但没成功。”
至于赐婚的事,她还不敢说出来。
怕姬无相直接杀进皇宫。
“对了,京兆府的人这几日会来接手查案。”
“派人刺杀的,好像不是曲阜。”
曲泱今日也观察过曲阜的反应,他入宫好似真的是想请皇帝做主,让曲泱低头。
关于刺杀的事情,他表现得是毫不知情的样子。
以前同在一个屋檐下,曲泱自认也算了解曲阜。
他还不至于能装得这么好。
所以,刺杀的人,很有可能是那个不希望她回京的人派来的。
曲泱小脸皱巴巴的,“哥哥下午出去,是因为查到了凶手吗?”
早上进宫之前,姬无相就跟裴弃说了要查凶手。
下午回来没见到两人,曲泱自然以为是有线索了。
但姬无相却只是倒了杯茶给她,随后又自己抿了一口:“我去见闻人渊了。”
曲泱怔住。
随即,她想到银环蛇毒的事情。
“他们昨日进京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吃过解药。”
“难道是毒发了?”
之前在苗疆,两人毒发时的病状可是让曲泱记忆犹新。
“嗯。”
姬无相见她喝茶后的唇更润了,没忍住把人拉过来,指腹碾压把玩,不时还要嘟一下。
“那……解药?”
曲泱嘴巴被控制着,说话不是很方便。
她伸手去推,却正好碰到姬无相身上坠着的铃铛。
姬无相按住她的手,“孤没给。”
“既然他那么傲气,想在京城这块土地上出口气,那想来也是有底气。”
“孤听闻,太医院的御医应该都挺有本事的。”
说着,他眼底划过狡黠。
“所以,孤给他们全部下毒了!”
银环蛇毒,他要多少有多少。
就是辛苦这些御医,要替他们家太子以身试药了。
曲泱错愕片刻,随后也忍不住笑。
他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
姬无相浑不觉然,把玩够了,才揽着小曲泱回屋。
“很晚了,明日且瞧着京城的风云吧。”
第二日。
一大早,皇宫乱成一团。
昨夜陛下换掉了常用的香之后,彻夜辗转难眠。
本想找个太医来瞧瞧,却发现太医院凡是挂名的御医,今日都中毒了。
整个太医院彼此抓伤的不计其数。
有失去理智的,甚至看到药材就往肚子里吃,此刻已经昏死了。
皇帝忍着头疼,直接摆驾凤鸢宫。
太子得了跟太医院一样的病。
皇后得知消息后,也是焦急万分。
不等她去看,皇帝就来了。
“陛下,渊儿他……”
皇帝铁青着脸,伸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显然,他也在路上听说了。
御辇还没在凤鸢宫停下,就急匆匆跟凤辇一前一后赶去东宫了。
而将军府的聂怜舟亦是如此。
老将军想请个御医过来都不行。
无奈只能找京城医馆的大夫来看。
只是来的每一个人,都连连摇头惶恐:“小将军毒入肺腑,已是药石无医的症状了。”
“还请老将军早做打算吧!”
老将军年过半百,才收养聂怜舟几年。
好不容易带着他在战场闯出一点成绩,以后将军府继承有望。
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桩事。
“冤孽啊!”
老将军涕洒两行,心疼又无奈。
在长公主府忙着给阿崖搭建新小窝的曲泱暂时还不知道皇宫的动乱。
她心疼阿崖一路赶过来的几只小脚,便按照尺寸,都缝制了鞋子。
“等入冬下雪,你踩在地上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凉了。”
阿崖新奇地试着脚感,高兴地不行:「谢谢泱泱!」
除了曲泱,还没有人类把它当成一个平等的朋友来看待。
姬无相让裴弃去弄了把贵妃椅,整个人就慵懒地躺在椅子上,盖了羊毯,不时抬眼瞧一下两小只的情况。
银环蛇在他脚下盘旋,又是艳羡,又是畏惧。
自从蛊王来了,它都不敢亲近曲泱了。
小蛇爷爷都没人说话了!!
快憋死它了。
它好想把曲泱被赐婚的事告诉疯主人哦!
可惜即便是饲主和蛊虫的关系,两人也不能做到交流。
只能通过默契大概明白一些指令。
和煦的气氛终究是会被打破的。
当沈确带着京兆府尹派来的法曹参军侯在门外时,姬无相睁开眼的瞬间,已经带了些戾气。
【煞风景。】
曲泱冲裴弃点了点头,后者就过去开门了。
沈确一身青衣白领站在门口,眼尾狭长却不显刻薄,只是更添了几分严肃气质。
他手握案宗,平静的目光落在席地而坐给阿崖打造木屋的曲泱身上,终于是染上了些怒。
“以往,我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
沈确是夫子,按道理《女德》《女容》这些书,他只能浅讲。
更深的需要各家千金府内找嬷嬷管教。
但曲泱情况特殊,刚入国子监时,沈确就对这个学生上了些心。
他日日留曲泱教习约束,才将曲泱身上的那些无知无礼的劣根给除了。
可如今!
她竟是又这般没规矩了。
“行姿坐态,女子当以娉婷,唇不露齿,声不高昂。尘不染身,举不张扬……”
“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