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欧阳照急了
“赤木使团中有一随从，其身份令人怀疑，此人三年前曾在燕城扮做百姓，不知有何目的。”
“关卿见过？”皇帝问。
关远山想了想，还是摇头，“不瞒陛下，并非是臣见过，而是臣的女儿明月，当时有散军挟百姓攻城，小女带人救下了一部分人，今日铁木将军登门，小女见到了那随从，发现此人与当时救下的百姓中一人长相一致。虽说天底下相似的人也有，可保险起见，还是要详查一番。”
“关卿有个好女儿啊！”皇帝不由赞叹。
来京之后，明月的事迹他可一直有耳闻。
倒不是他八卦，只是架不住身边人告诉他。
先是长公主禀报踏春宴上京家和关明月的恩怨，后又是欧阳照，亲自拿了秦州一县令的折子，为的就是给这个小姑娘洗清污名。
上次去太后那儿，太后还说起了什么女舍，好像也是这个小姑娘建的，专门为天下女子鸣不平，太后好一阵夸赞。
没想到这小姑娘竟还能上阵杀敌呢！
大楚立国以来，也就太祖的姐姐跟着上过战场，还被封为巾帼大将军。
欧阳照也是惊讶，他从不知道，明月还有那样勇猛的一面，要不是生为女儿身，她应该跟关远山一样，成了大楚的名将。
不过他更觉幸运，如果换了命运轨道，他和明月可能就遇不到了。
“大将军所言跟臣弟不谋而合，臣弟今日来，也是为了此事。”欧阳照对皇帝道。
“哦，你有何发现？”
“那人身份暂时不知，只知道铁木和灵犀公主对其恭敬有加，身份应该不简单。”
使者来京，随行人员身份都要一一上报，那随从明显身份不简单，赤木却遮遮掩掩，问题是肯定有的。
而且那人三年前还在燕城出现过，做了什么无人可知，这次来又要做什么，也无从得知。
不知道的东西越多，大楚就越被动。
皇帝沉思片刻，“既然赤木着急朝见，朕就成全他们，就定在二十那日吧！齐王、国公，就有劳二位多费心了。”
两人都知道皇帝的意思，与其被动等待，倒不如引蛇出洞，看看赤木到底揣着什么秘密。
午时将近，皇帝欲留两人用膳，关远山却婉拒了，而且看了眼欧阳照，对皇帝告罪：“微臣还有些私事想要问问王爷。”
皇帝虽然好奇，不过也不阻拦，至于作为帝王的猜忌，那更是没有，大方让两人走了。
欧阳照其实有些忐忑，他能想到的，关远山会跟他说的私事，无非就那么一件：明月。
只是他不太确定，关远山要说的究竟是好还是坏？
“王爷何时来将军府提亲？”
正要下台阶的欧阳照差点一脚踩空，定了定神才偏头看向语出惊人的关远山。
“这......”
他想说这是不是太急了，他喜欢明月不错，可是婚姻大事，不得先征得对方同意吗？
他当然是想越快越好，现在登门求亲都行，就怕明月觉得太突然。
可这个举动落在关远山眼中，就是犹豫。
关远山皱着眉，面含不悦，“明月说她心仪王爷，怎么，王爷觉得明月不好？”
到底是上过战场的，想刀一个人的时候，不用真刀真枪，一个眼神足矣。
欧阳照不敢怠慢，甚至连对方说的，明月也心仪他的话都没太在意，下意识就道：“明月当然好，我愿意即刻提亲，只是怕明月觉得太过突然。”
“你早说嘛！”关远山一巴掌拍在欧阳照后背，力道之大，让他一个趔趄，又差点踩空了。
“既然两情相悦，事情就该早日定下，知道吗？”关远山又道。
“明月同您说了？”欧阳照内心此刻就像一团麻，很乱，但不是不开心的乱，而是欣喜得过了头，都不知道从何处收敛自己的情绪。
关远山“嗯”了声，又觉得不对，“怎么，明月不说你就不能主动一些？”
“当然不是，我很高兴，如果您同意，明日我就去提亲。”顿了顿，像是又想起什么，欧阳照停下脚步，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等等，我不能出宫，明日提亲，我现在得去跟母后和皇兄说一声。”
看着他像个愣头青一样，一会儿往前走，一会儿又停下来，还自言自语，关远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感慨万千，当年第一次见到明月时，她还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一身血污，赤着脚一直往前走，不哭不闹。
后来把她带回将军府，却也是她照顾他们多一些，这些年，要不是有她，他们父子也无法放心在外奔走。
对明月，他觉得亏欠良多，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弥补，明月也从不跟他提什么要求，省心的他都有些心疼。
如今，能有另一个人走进她的心里，代替他们疼爱明月，他从心底觉得开怀。
但是有些话，也必须得提前说清楚。
“王爷，您先等等，”关远山叫住欧阳照，“您提亲之前，我有一事须得提前跟您说清楚。”
欧阳照无处安放的狂喜暂时被压了回去，看着关远山难得郑重的表情，欧阳照也正了脸色，“您说。”
“我们家有个规矩，结亲的对象都必须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您是王爷，明月又是真心喜欢您，我也就不强求了，只是若有一日您的心思不在明月身上了，还请放她归家，给她留些体面。”
用一生一世一双人来苛求皇室子弟，关远山没那么傻，只是他不愿女儿将来伤心，因而提前给她求个体面，就算将来没了王爷，将军府也永远是她的家。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向您保证，我这一生，只会有明月一人，若违此言，我亲自到您面前以死谢罪。”
欧阳照抢过话头，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
他不信什么誓言，但愿意以自己这条命作为代价。
直至此刻，关远山才终于有些明白，为何明月会选这个人了，因为他值得。
“好，我信你，至于提亲，也不必急于明日。”目的达成，关远山也就不着急了。
欧阳照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