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她,老大

凡人之间的矛盾很难处理，即便有着绝对的力量，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将其消灭，而想要将其管教所需要的就不只是力量了。

段相思用了非常多的时间来治理离欢城，将离欢城变成了如今勃勃生机欣欣向荣的模样，可阳光普照之下，依旧会有阴影存在。

一个专门的收集各种凡人，驱使凡人的势力在离欢城流行。

没人知道这个势力背后的老大是谁，但是这个势力的人手能蔓延到离欢城的各个角落。

因为他们的成员都是毫不起眼的凡人，修士很少会去在意路过他们的凡人，更不会在意凡人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然而就是这样的凡人，是离欢城里最好的耳目。

若是有一方势力将凡人收集到的信息统合起来，那么这人便能知晓在离欢城发生的大部分事件。

小偷有小偷的用处，骗子有骗子的用处，合理运用这些凡人的才能也是一种才能。

拥有这等才能的家伙不会在离欢城露面，但是他派了他的手下去做一件事。

一个脏兮兮的臭丫头，穿着的衣服也就勉强能穿，身上散发着多日未曾洗过澡的臭味，头发乱糟糟的，脸蛋乌漆嘛黑的，不论谁来看都只会觉得她是个小臭乞丐。

小臭乞丐其实也是有名字的，只不过大家都更愿意叫她“臭叫花子”或者是“臭要饭的”，根本没人问过她的名字。

她虽然是个乞丐，但是有一手“妙手空空”的本事，不论是谁，只要身体接触到了，她就能将对方怀里的东西偷到手。

但是因为她臭烘烘的，大家都会离她远远的，也就很少才会偷东西。

离欢城是个富裕的城市，平日里要要饭就能生活了，犯不着去偷东西，偷东西既危险又很没劲，偷到了好东西销赃太困难，偷到坏东西，浪费时间和精力，不如破碗一拿，开始要饭。

她原本是想去老地方要个饭，度过这朴实无华的一天的，但是奈何她的老大发话了，让她去偷样东西。

在离欢城的小偷小摸大多都归她的老大管，她也不例外，只不过要饭才是她的主业，她的老大只会在重要的时候用上她，所谓的重要的时候，指的就是要偷的目标难度很高，并且要求不能失败。

在确认要偷的东西前，她被老大召唤到了一家看起来就很高档的店里。

这样的店大概是她要饭的好地方，只要蹲在这家店外面，店里的老板就会让人把她打发走，省的影响生意。一般这个时候，她往往就能得到什么剩菜剩饭之类的，有钱人的剩菜剩饭可要比寻常人家正经吃的都好。

她难得能被人前拥后簇地请进店里，这种事情她做梦一般都不做的。

更多时候，她的梦里就只是在吃吃喝喝。

她被带到了一个大澡堂，水雾热气腾腾的，然后跟着一起来的侍女们将她给剥了个干净，在她的挣扎和高声“不要”之下，把她放进了水池里。

给涮了个干净，她不喜欢洗澡，因为洗完澡就会变得干净，不再脏兮兮的话，她就没法随心所欲地做些脏事了，要担心不弄脏自己。

而且对她来说，洗澡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更不用说被人服侍着完成洗澡了。

洗澡的水，撒了花瓣，用了她根本不认识的香香香皂，把她满身的污秽除去，还洗去了她身上宛如气场一般的臭味。

她变得干干净净、香香甜甜，变得不像是她自己本人了。

虽然一直以小臭乞丐自居，但是打点干净之后的她，是个优秀的美人胚子，正因为清楚自己的容貌对自己来说是祸端，她才会长时间让自己又脏又臭的，那样子才安全。

假如不是提前知道这是老大的安排，她肯定已经在想办法逃跑了，不论怎么想洗干净再换上好看的衣裙，这样子的流程是给人上菜。

她就是那道诱人的菜。

大概会有什么心理变态的老头子馋她这口香里带臭的糟糕丫头？

不管怎么说，她被打扮得焕然一新地送到了最里面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扇超级大的屏风，屏风上倒映着一个人影，她清楚，这位就是她的老大，也是这离欢城所有乞丐的无冕之王。

老大说：“你好好一个姑娘家，老是把自己搞得脏不拉几臭不可闻的像什么样子。”

老大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叮咚的泉水。

“嘿嘿……”

她回以傻笑，老大身份高贵，自然理解不了他们底下人想要生存有多困难，她不会因此对老大有什么意见，老大是的确对他们好的。

离欢城能有如今的繁荣局面，一面是因为合欢宗的段相思管理的不错，另一面就是他们老大将不堪的一面治理得和谐，老大手底下那么多的小偷小摸，能够不被抓起来就是老大的功劳，老大还定下了他们要遵守的规矩。

不能偷有难处的人，不能偷弱小的人，不能因贪心而行窃，若是实在生活不下去，随时可以安排正经的行当。

如今在离欢城当小偷的，大多听从老大的安排，而且老实说，现在没几个人想偷东西了，据她所知，还在偷东西的几个惯犯，倒不是有多贪财，只是他们喜欢干这个行当而已。

老大也很义气，为他们处理了很多麻烦，就算真的被抓了，老大也能派人保住他们。

曾经他们是消耗品，被随意的使唤，但是老大来了就不一样了，老大将他们当人看，还给了他们选择。

能有选择，对他们这群被生活逼迫到无路可走的人来说实在太难得了，能被当人看，还能有选择，足够让他们为老大肝脑涂地了。

“算了，你想这么做也就随你。”

老大从来不强求什么。

“要你来的目的，你也猜到了吧？”

她点点头，说：“老大放心，只管说目标，剩下的全都交给我。”

她是职业乞丐，副业小偷，但是她的副业可不一般，在这离欢城，无人能出其右。

“我找你难道就只是要你偷东西的吗？”

老大的口吻难得能听出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