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商会陡起对峙波
夜凉如水，月色朦胧，楚瑶避开巡夜的更夫，几个起落便潜入了宁家的商会。商会里静悄悄的，只有账房里还亮着一盏孤灯，映照出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奋笔疾书。
楚瑶轻手轻脚地摸到账房外，透过窗棂的缝隙，她看到一个年迈的老者正在核对着账本。老者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地检查着每一笔账目。
“老人家，这么晚了还在忙活呢？”楚瑶轻声问道。
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到站在窗外的楚瑶，脸上顿时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到此？”
楚瑶微微一笑，说道：“老人家别紧张，我只是路过此地，看到这里还亮着灯，便想着进来看看。见老人家如此辛劳，心中敬佩，所以才忍不住出声打扰了。”
老者上下打量了楚瑶一番，见她衣着不凡，气质出众，不像是歹人，这才放下心来。“老朽姓张，是这商会的账房先生。姑娘深夜到此，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听说宁家商会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楚瑶试探着问道，“不知道老人家可否告知一二？”
张账房叹了口气，说道：“唉，还不是因为……”他突然顿住，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姑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若想知道，就跟我来吧。”
楚瑶心中一喜，跟着张账房走进了一间密室。张账房点燃了烛台，昏暗的密室顿时亮了起来，楚瑶这才看清，这间密室里竟然堆满了账本。
“姑娘有所不知，”张账房指着满屋子的账本说道，“这些都是宁家这些年来的生意往来，老朽已经查了好几遍了，可是……”
“可是什么？”楚瑶追问道。
“可是老朽总觉得有些账目对不上，”张账房皱着眉头说道，“似乎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
楚瑶心中一动，难道污蔑她的事情真的和宁家内部的人有关？她正想再问些什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在那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房门被人猛地推开，宁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楚瑶？”宁渊看到楚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被担忧和愧疚所取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事吧？”
楚瑶却不给宁渊机会，她转身就要走，语气冰冷如霜：“宁公子，请自重。”
宁渊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他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寻找楚瑶，想要当面向她解释清楚一切，却始终没有她的音讯。如今好不容易再见，她却对自己如此冷漠，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就这样完了吗？
“楚姑娘，”张账房见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宁公子也是担心你，你……”
他还没说完，大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谁是楚瑶？跟我们走一趟！”
周捕头带着几个衙役走进商会大厅，他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楚瑶身上，大步走了过来，手中亮出一张盖着官印的纸，“楚瑶，有人状告你与宁家有不正当交易，证据确凿，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
“什么？”张账房惊呼一声，“这怎么可能？”
楚瑶脸色一白，她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陷害她，但她知道，这件事绝对不简单。她下意识地看向宁渊，却见他也是一脸的震惊和错愕，似乎并不知情。
“周捕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宁渊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楚姑娘是清白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周捕头冷笑一声，说道：“宁公子，这件事是不是误会，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来人，把楚姑娘带走！”
几个衙役立刻上前，就要将楚瑶带走。
“我看谁敢！”宁渊怒喝一声，挡在楚瑶身前，眼神凌厉地盯着周捕头，“周捕头，你不要太过分！”
周捕头丝毫不惧，冷笑道：“宁公子，你这是要妨碍公务吗？”
“我……”宁渊还想说什么，却被楚瑶一把拉住。
“宁渊，”楚瑶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你不用再演戏了！”
楚瑶猛地甩开宁渊的手，仿佛他是什么肮脏的东西。她愤怒地瞪着他，眼中的失望和轻蔑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扎在宁渊的心上。
“宁渊，你好狠的心！”楚瑶的声音颤抖着，却掩盖不住其中的冰冷和决绝，“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
宁渊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想要解释，想要告诉楚瑶这一切都是误会，可是看着她眼中的恨意，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
“楚姑娘，你误会了，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宁渊的声音嘶哑而无力，他试图再次靠近楚瑶，却被她毫不犹豫地避开。
“够了！”楚瑶冷冷地打断他，“宁渊，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的罪行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
“楚姑娘，你冷静一点，这件事……”张账房见情况不妙，想要劝解，却被周捕头一个眼神制止了。
“宁公子，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公务为好。”周捕头冷冷地说道，“楚姑娘涉嫌与一桩重大案件有关，我必须把她带回去调查，任何人不得阻拦！”
“周捕头，你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宁渊怒不可遏，他上前一步，却被周捕头身后的几个衙役拦住。
“是不是冤枉的，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周捕头冷笑一声，对身后的衙役使了个眼色，“带走！”
两个衙役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楚瑶，将她往外拖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楚瑶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离商会。
“楚瑶！”宁渊目眦欲裂，他想要追上去，却被周捕头拦住。
“宁公子，请你自重！”周捕头冷冷地说道，“你若再阻拦公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宁渊看着楚瑶被带走的方向，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真正的污蔑者，不然楚瑶永远不会原谅他……他猛地转头，眼神凌厉地盯着周捕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周捕头，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楚瑶被两个衙役粗鲁地拖着，一路踉踉跄跄。她挣扎着回头，正好看进宁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他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忧，却没有半分行动，仿佛在看戏一般。
“宁渊，我恨你！”楚瑶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将宁渊吞噬。
宁渊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人狠狠攥住，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多想冲上去，将楚瑶从那些人手中夺回来，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楚瑶深陷囹圄，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周捕头带着几分得意，斜睨了宁渊一眼，仿佛在说：“跟我斗，你还嫩着点。”随后便带着楚瑶扬长而去。
宁渊望着楚瑶渐渐远去的背影，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他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找到幕后黑手，还楚瑶一个清白！
他立刻召集了所有心腹，下令彻查此事。从那封匿名信开始，到散播谣言的人，再到今日周捕头的突然出现，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宁渊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势要将躲藏在暗处的猎物揪出来，撕成碎片。
整个宁府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气氛压抑而紧张。宁渊坐在书房里，面前堆满了各种资料，但他却毫无睡意。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与楚瑶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的相知相爱，再到如今的误会重重，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鲜血淋漓。
“楚瑶，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还你一个清白！”宁渊低声呢喃，语气坚定而决绝。
与此同时，楚瑶被带到了一处阴暗潮湿的地方。衙役粗暴地将她推搡进一间牢房，沉重的木门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楚瑶跌坐在地上，环顾四周。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清牢房的全貌，只能感受到一股霉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
“怎么会这样……”楚瑶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恐惧。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身陷囹圄，而这一切，都是拜宁渊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