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强颜应诺心悲戚

楚瑶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果然，楚四爷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如今市井之间关于你和宁公子的流言甚嚣尘上，已经严重影响了楚家的声誉。我与几位族老商议过后，决定为你和张家公子尽快完婚，以正视听。”楚四爷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什么？！”楚瑶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楚四爷，“四叔，您是认真的吗？就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就要把我推给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男人？”

“瑶儿，你冷静点！”楚四爷眉头紧锁，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这不仅仅是谣言，更是关乎家族声誉的大事。张公子年轻有为，与你门当户对，你们成亲是最好选择。”

“我不！我绝不答应！”楚瑶猛地站起身，语气坚定，“我和张公子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我不能为了所谓的家族声誉，就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

“放肆！”楚四爷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女孩子家，有什么资格说不？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必须服从！”

楚瑶看着盛怒的楚四爷，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在家族利益面前，她的个人幸福显得微不足道。她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四叔，您真的觉得，把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就能解决问题吗？就能挽回楚家的声誉吗？”楚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悲愤，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样做，只会让外人更加看轻楚家，看轻我！”

“你……”楚四爷被楚瑶的话噎住，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看着楚瑶倔强的眼神，心中也泛起一丝不忍，但一想到家族的声誉，他又硬起心肠。

“瑶儿，你听四叔一句劝，”楚四爷放缓了语气，试图说服楚瑶，“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但你要明白，这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楚家好。张公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楚瑶凄然一笑，心中一片悲凉。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楚四爷的决定。他已经被所谓的家族利益蒙蔽了双眼，根本看不到她的痛苦，听不到她的心声。

大厅里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楚瑶身后的赵嬷嬷突然开口了，“小姐……”

赵嬷嬷看着楚瑶悲伤欲绝的神情，心中也颇为不忍。她从小看着楚瑶长大，对她视如己出。然而，她毕竟是楚家的家仆，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小姐，”赵嬷嬷走到楚瑶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劝道，“四老爷也是为了您好，为了楚家好。您是知道的，流言蜚语最是伤人，若是任由其发酵，将来只怕是……”

赵嬷嬷没有再说下去，但楚瑶明白她的意思。在古代，女子最看重名节，一旦名声有损，将来便是嫁入寻常人家，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而楚家是何等高门大户，自然更加注重颜面。

楚瑶惨然一笑，环顾四周，却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怜悯、惋惜，甚至带着几分责备的目光看着她。她知道，在他们眼中，自己只是一个为了儿女私情而置家族利益于不顾的任性女子。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大厅里的沉寂。

“瑶儿！”

随着一声焦急的呼唤，一道挺拔的身影风尘仆仆地闯入大厅。来人正是宁渊，他一身墨色长袍，剑眉星目，神情焦急万分。

他得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楚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见楚瑶，他要亲口问清楚这一切。

楚瑶看到宁渊，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便被一层阴影所笼罩。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相迎，却又想起如今自己和宁渊之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无法跨越的家族阻碍，只能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宁渊几步走到楚瑶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急切地问道：“瑶儿，我听闻你要和张家公子成亲，这是真的吗？”

楚瑶看着宁渊焦急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她很想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她不能，也不敢。

“宁公子，此事与你无关，还请你自重。”楚四爷看到宁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冰冷地说道。

“四叔，我……”楚瑶想要解释，却被宁渊打断。

“四爷，我今日来，并非要与您争辩什么，”宁渊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楚四爷，“我只想告诉您，我爱瑶儿，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场联姻，给她幸福！”

楚瑶闻言，心中既感动又担忧。她知道宁渊是真心爱她，也相信他有能力做到他想做的事。可是，她不敢抱有希望，因为她深知，家族的压力，世俗的眼光，就像两座大山，横亘在她和宁渊之间……

“你！”楚四爷被宁渊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楚瑶的心仿佛狂风中飘摇的浮萍，宁渊的到来，激起千层浪，却又被现实的巨石无情拍下。她眼眸中闪烁着希冀的光，却又被浓重的绝望所掩盖。她多想不顾一切地奔向他，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可是家族的枷锁、世俗的目光，让她只能将所有的情感都化作无声的叹息。

“放肆！”楚四爷怒喝一声，大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我楚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来人，送客！”

几名家丁闻声而来，将宁渊团团围住。宁渊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楚瑶，他想要看穿她平静面容下掩藏的真实情绪，想要给她力量，想要带她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牢笼。

“宁公子，请吧！”楚四爷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瑶儿……”宁渊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楚瑶打断。

“宁公子请回吧，”楚瑶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一潭死水，不起一丝波澜，“我与张公子的婚事，已成定局，还望宁公子不要再过多干涉。”

宁渊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看着楚瑶毫无波澜的双眼，心中满是苦涩和心疼。他知道，这并非她的真心话，她只是被逼无奈，才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语。

宁渊深深地看了楚瑶一眼，转身离去，他的背影落寞而孤寂，却带着一股不屈的坚定。

目送着宁渊离开，楚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小姐……”赵嬷嬷心疼地看着楚瑶，轻轻地帮她擦拭着眼泪。

楚瑶闭上双眼，将所有的悲伤和绝望都藏匿在心底。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楚家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与张家的见面事宜。楚瑶在赵嬷嬷的监督下，开始试穿各种华美的服饰。这些往日里让她爱不释手的绫罗绸缎，此刻却像一块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机械地配合着赵嬷嬷，任由她摆布着自己，内心却一片荒芜。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宁渊，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夜幕降临，楚瑶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小姐，您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赵嬷嬷吹灭了房间里的蜡烛，轻声道。

楚瑶点点头，目送着赵嬷嬷离开，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她缓缓地走到窗边，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一颗流星划破天际，转瞬即逝。

“宁渊，你还会来吗？”楚瑶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与此同时，宁渊策马扬鞭，一路疾驰，终于在深夜回到了自己的谋士团所在地。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进书房。

“主公，您回来了！”李谋士见宁渊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连忙起身相迎。

“情况如何？”宁渊语气急切地问道。

“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李谋士恭敬地答道，“楚家之所以突然答应与张家联姻，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