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破局之兆心渐明

“公子，我查到……”李谋士压低了声音，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推到宁渊面前。“张家表面风光，但实际上早已是外强中干，这几年更是四处举债，填补亏空。一旦联姻，楚家必会被拖下水。”

宁渊翻阅着账册，眉头越锁越紧。账册上清晰地记录着张家这些年的资金往来，每一笔都触目惊心。他深知商场的残酷，一旦资金链断裂，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楚家，绝不能因为这场联姻受到牵连。

“此事可有告诉楚四爷？”宁渊合上账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楚四爷一心想促成此事，恐怕不会相信。”李谋士摇摇头，“但我们可以将消息透露给与楚家交好的其他几家，让他们去提醒楚四爷。”

宁渊点点头，李谋士的提议正合他意。他就不信，楚家那些老狐狸会眼看着家族利益受损。

与此同时，楚家后院的闺房内，华美的锦缎堆满了桌案，珠光宝气，流光溢彩。然而，身处其中的楚瑶却感受不到一丝喜悦，只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

“小姐，您看这件凤冠，可是宫里娘娘赏赐的匠人打造的，您戴上一定倾国倾城。”赵嬷嬷拿起一顶金丝凤冠，想要往楚瑶头上戴去。

楚瑶偏过头，躲开了赵嬷嬷的手，“我不喜欢。”

“小姐，您就别耍性子了，这可是您大婚之日要戴的。”赵嬷嬷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劝道，“您想想，若是让四爷看到您如此懂事，一定会很开心的。”

楚瑶苦笑一声，开心？他只会开心自己终于如他所愿，成为联姻的工具，成为巩固家族地位的棋子。

“赵嬷嬷，你真的觉得，这样就是为我好吗？”楚瑶望着铜镜中映照出的那张苍白的脸，眼中满是迷茫。

赵嬷嬷动作一顿，看着楚瑶落寞的神情，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酸楚。可是，她只是一个下人，主子的决定，她又怎能违抗？

“小姐，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赵嬷嬷叹了口气，将凤冠放回桌上，“老奴也是听从四爷的吩咐，一切都是为了您好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瑶儿，准备好了吗？四爷为你请了宫里的孙画师来，要为你和张公子画像呢。”

楚瑶的心猛地一沉，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画像？这是要昭告天下了吗？她无力地闭上眼睛，任由命运的巨轮碾压而过。

“瑶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楚四爷走进房间，看到楚瑶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楚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站起身来，“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为了家族，为了不辜负所有人的期望，她只能选择妥协。

楚四爷满意地点点头，对身后的孙画师说道：“孙画师，那就有劳您了。”

孙画师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一身素衣，仙风道骨。他向楚四爷微微颔首，便开始准备作画的工具。

楚瑶和张公子并肩坐在布置精美的屏风前，两人都穿着华丽的礼服，妆容精致，然而脸上却都没有一丝笑意。

孙画师站在画架前，仔细端详着两人，不时地调整着姿势和角度。

“楚小姐，请您稍微侧一点身子，对，就这样。”孙画师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却像针尖一样刺痛着楚瑶的神经。

她机械地按照孙画师的指示摆出各种姿势，眼神空洞，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楚小姐，您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孙画师观察入微，注意到楚瑶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楚瑶摇摇头，强忍着心中的苦涩，“继续吧。”

孙画师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多问，继续埋头作画。

与此同时，宁渊带着李谋士和几名随从来到了楚家大门前。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却被守卫拦了下来。

“站住！这里是楚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守卫横眉冷目，语气强硬。

“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故人宁渊前来拜访，有要事相商。”宁渊压抑着心中的焦急，尽量语气平和地说道。

“我家老爷今日不见客，您请回吧。”守卫不为所动，依然挡在门口。

“我今日来，是为楚家着想，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务必通报一声。”宁渊加重了语气，将手中的账册递了上去，“此物可为证。”

守卫接过账册，随意翻了几页，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你以为随便拿个什么东西就能进楚家大门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宁渊握紧了拳头，强忍着怒火，他知道，今日若是不能见到楚四爷，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屏风后，楚瑶心不在焉地任由孙画师摆布着姿势。本该庄重优雅的动作，在她做来却透着一股僵硬和勉强。孙画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楚小姐，腰背挺直些”，“楚小姐，眼神自然些，勿要直愣愣地盯着前方”。

每一次提醒都像针扎一般，刺痛着楚瑶的心。她满脑子都是宁渊的身影，他炽热的眼神，他霸道的拥抱，他落寞的背影……他还会来吗？他会阻止这一切吗？

楚瑶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她只能麻木地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的残酷。

与此同时，宁渊被挡在楚家门外，心中焦急如焚。守卫的傲慢和轻视，更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倔强。他深知今日若不能见到楚四爷，后果不堪设想。

“这位小哥，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我带来了有关楚家未来生意的大事，事关重大，耽误不得！”宁渊压低声音，试图说服守卫。

然而守卫油盐不进，只当他是想要攀附楚家的落魄商人，丝毫不肯通融。

僵持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宁渊视线中，那是经常与楚家有生意往来的刘老板。宁渊顿时心生一计，他快步走上前，将手中账册塞到刘老板手中，低声说道：“刘老板，烦请将此物转交给楚四爷，就说事关楚家安危，万分紧急！”

刘老板看着宁渊焦急的神色，又翻看了几页账册，眉头紧锁。他虽与楚家有些交情，但也不愿卷入这种家族纷争之中。

“宁老板，你这是……”刘老板面露难色，将账册推了回来。

宁渊明白他的顾虑，只能压低声音道：“刘老板，此事关系重大，还请您看在往日情分上，帮帮忙！日后必有重谢！”

刘老板看了看宁渊，又看了看紧闭的楚家大门，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账册收下，低声说道：“我试试吧，但不敢保证楚老爷一定会见我。”

宁渊闻言，顿时如释重负，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刘老板！多谢刘老板！”

屏风后，孙画师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勾勒，他放下画笔，对楚瑶和张公子说道：“两位，画像已成，还请过目。”

楚瑶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画像中并肩而立的自己和张公子，只觉无比讽刺。画中的两人，男俊女俏，衣着华丽，脸上却都带着一抹僵硬的微笑，仿佛两具精致的木偶，没有丝毫的感情。

这就是她的未来吗？和一个毫无感情的人，捆绑在一起，度过余生？

楚瑶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