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深情又启意难平

翌日清晨，林丫鬟伺候楚瑶梳洗完毕，便想着法子将楚瑶往花园的方向引。“小姐，昨儿个夜里下了场春雨，也不知花园里的海棠花可还好，小姐要不要去瞧瞧？”

楚瑶本想拒绝，可看着林丫鬟期盼的眼神，心中一软，便答应了下来。

刚踏入花园，楚瑶便愣住了。

原本熟悉的花园仿佛在一夜之间变了模样。海棠花开得正好，花瓣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晨曦中闪耀着动人的光彩。花间小径铺满了新摘的海棠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花园中央那棵百年老槐树下，多了一幅画。

画中，一男一女相拥而立，男子俊美非凡，女子娇俏可人，正是宁渊与楚瑶。那日宁渊告白时，钱画师恰巧路过，便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如今这幅画就挂在树下，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画中人的深情厚谊。

楚瑶的心，在看到这幅画的一瞬间，乱了。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宁渊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说出那句“瑶儿，我心悦你”。

“小姐，你看，姑爷为了你，费了多少心思啊！”林丫鬟看着楚瑶的神情，知道她心中有所触动，便在一旁小声说道，“姑爷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啊！”

楚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画中宁渊的脸上。他的眉眼间，满是深情与眷恋，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树上的海棠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楚瑶的肩头，发间，仿佛下了一场花瓣雨，美得让人心醉。

“瑶儿……”

一个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楚瑶身后响起。楚瑶身子一颤，缓缓转过身。

宁渊就站在她身后，一袭白衣胜雪，更衬得他丰神俊朗，宛若谪仙。宁渊走上前，轻轻地将楚瑶散落在肩头的花瓣拂去，声音低沉而沙哑，“瑶儿，你可知，这些日子以来，我是怎么过来的？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你的一颦一笑，你的一言一语，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深邃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深情与痛楚，“我原以为，我可以放下你，我可以忘了你，可是我错了，我根本就放不下，也忘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活着，却感受不到一丝快乐。”

楚瑶听着宁渊的话，眼眶微红，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泛起阵阵酸楚。她何尝不想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如同在心里扎下了一根刺，拔不掉，忘不了，只会日日夜夜地折磨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她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奔涌而出的情绪，将头偏向一边，不去看宁渊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

“瑶儿……”宁渊见楚瑶不语，心中更加焦急，他伸手想要去握楚瑶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宁渊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苦笑着收回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瑶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来爱你，呵护你，好吗？”

楚瑶的心，在宁渊的深情告白中，一点一点地融化，可是，一想到那日的事情，她的心，又像掉进了冰窖里，冷得让她发颤。

“宁渊……”她终于开口，声音却比蚊蝇还要细微，“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

“不，瑶儿，你听我说……”宁渊急切地想要解释，可楚瑶却不想再听下去，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宁渊，你走吧，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宁渊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楚瑶决绝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楚瑶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去抚平她心中的伤痛。

他深深地看了楚瑶一眼，转身，落寞地朝着花园外走去。

“小姐……”林丫鬟看着宁渊落寞的背影，有些不忍，想要开口劝慰楚瑶，却被楚瑶挥手制止了。

楚瑶站在原地，看着宁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楚小姐，您别太难过了……”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宁老爷他……为了这幅画……”

“……他为了这幅画，可是煞费苦心啊！”钱画师捧着一卷画，站在楚瑶面前，神情激动，“前些日子，宁老爷忽然找到小店，说要画一幅画，画中人便是您。起初我还推脱，毕竟给女子画像需得极其谨慎，更别提是您这样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可宁老爷他……”

钱画师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眼中满是感慨，“宁老爷他那时啊，眼中满是深情，语气坚定，说无论如何都要画，说是要留住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楚瑶心口一颤，下意识地看向那幅画。画中的她一袭白衣，站在繁花盛开的梨树下，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正是那日宁渊向她告白时的场景。

“宁老爷为了这幅画，可是每日都到小店来，亲自指导小老儿作画，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神态，他都力求完美，说是要画出您的神韵，画出您的美好……”钱画师将画卷缓缓展开，指着画中的细节，如数家珍般说道。

这时，陈花匠从远处走来，手里捧着一束开得正艳的芍药花，颜色娇艳欲滴，花香沁人心脾。他走到楚瑶面前，憨厚地笑着说道：“楚小姐，这是宁老爷特意吩咐小的从花圃里挑选的芍药花，说是送给您，希望您能喜欢。”

楚瑶看着那束娇艳欲滴的芍药花，心中五味杂陈。芍药，代表着情有所钟，也代表着依依不舍……宁渊，这是在向她表明心迹吗？

“楚小姐，您就收下吧，”林丫鬟在一旁劝道，“宁老爷也是一片真心，您就别再为难他了。”

楚瑶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束芍药花，花香扑鼻而来，仿佛带着宁渊炙热的深情，让她无法忽视。

她抬起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宁渊，心中百感交集。宁渊见她终于肯接过鲜花，原本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些许，眼中满是期待与希冀。

然而，楚瑶在与他对视片刻后，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便转身离去，徒留宁渊一人站在原地，手中还保持着递出鲜花的姿势，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

夕阳西下，将宁渊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也格外落寞。他望着楚瑶离去的方向，眼神坚定，仿佛在暗暗下定决心。他知道，想要挽回楚瑶的心，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二奶奶，您快去看看吧，宁老爷他……”林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楚家，语气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