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叶归根
过了一会，凌依松开维尔汀的手，起身将盒子合上。
盒子里的另一个科技仪器凌依认识，是小型的现实稳定装置。
他大概知道伊灵给他这个的目的。
“谢谢你，维尔汀。”
凌依对维尔汀道谢：“谢谢你刚才假装是我的女朋友。”
凌依指的是维尔汀并没有在他母亲面前反驳“儿媳妇”这一个身份。
虽然反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母亲也不会在意，但这至少让母亲在走之前开心了一阵子。
维尔汀摇了摇头，表明不用谢。
“维尔汀。”凌依突然开口：“你明天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我么......明天......”
维尔汀想到明天自己还要去参加一个有关编制问题的会议，本来想拒绝凌依的。
可是，当她看到凌依眼中的悲伤与祈求时，她心软了。
“......行。”维尔汀同意了凌依的邀请。
随后，考虑到他的心情，维尔汀贴心地问道：“需要我去联系小鸟先生，安排运输机吗？”
“不用，稍后我来联系繁星。就我们两个人去。”
......
凌依驾驶着小型运输机，飞翔在高空之中。
他的驾驶技术并不高明，但运输机上的辅助驾驶系统足够让他安稳地抵达目的地。
人联的民用工具方面还是有太多不足的地方。如果人联有民用的小型飞机的话，他也就不需要驾驶运输机了。
臃肿、笨重，舒适性还很差。
其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航程长和操纵简单，能够支撑凌依此行的一趟来回。
就在运输机飞向目的地的时候，这时，通讯器中突然传来一阵杂音：
“滋——滋——这里是基金会cN总办事处，请报告你们的身份，否则......”
凌依不耐烦地向通讯中说道：“人联办事，滚蛋！”
那边不再出声。
随后，凌依直接将通讯器关闭，接着在控制面板上找了一会，找到隐身雷达的开关后，将隐身打开。
维尔汀坐在副驾驶上，怀抱着盒子，扭了扭自己的屁股，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舒服的坐姿。
过了一会之后，她放弃了，转而向凌依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个我之前不愿意去的地方，一个可以让我使用小型现实稳定器的地方。”
“哦......那么你之后打算......”
二人在运输机上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让这趟飞行不至于那么沉闷。
终于，在一阵长久的高空飞行之后，运输机缓缓下降高度，最终停在了一片空地上。
凌依先行跳下了运输机，接着到另一边的驾驶舱门，先用精神力接住维尔汀递过来的盒子，再将维尔汀给扶下运输机。
“这里是......”维尔汀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有些熟悉。
这些山的走势，还有这条河流，和旁边的树林......是当初她在幻境中所看见的那个乡村附近！
“这里是你的家乡？”维尔汀向凌依问道。
“是的。”凌依看了看周围，眼里流露出一丝怀念：“这是我曾经长大的地方。我已经有六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随后，他又有些忧伤地说道：“”
“不过，即使周边的环境大致不变，但村子里熟熟悉的人和物，全部都不在了啊......”
“毕竟经历了这么多次暴雨......”维尔汀叹了一口气，随后转移话题：“我们要去哪里？”
凌依指着不远处的那座小山：“那座山的山顶。”
......
凌依与维尔汀走在山间小路上，看着周围的景象。
山上草木繁盛，参天大树投下的阴影，遮蔽了其下方的道路，斑驳的光点洒落其间。
脚下由石板筑成的山间小路，一直蜿蜒至山上的小庙。
维尔汀走在其上面，呼吸着山林中的清新的空气，感觉身心都受到了净化。
“维尔汀，你看。”凌依指着拐角处的一处大石头：
“当初我第一次和我妈上山采野菜的时候，因为贪玩，走丢了，就在这个大石头上躺着睡了一觉，直到天快黑了才听到妈妈的喊声惊醒。”
“那次我妈直接打了我半个小时才消气。”
“还有这棵大树，我当初爬上去掏鸟窝的时候，被上面的鸟给啄伤了手，破了好大的一个口子。”
“还有这里......”
凌依一边走着，一边回忆着小时候在山里的趣事。
维尔汀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听着，而凌依也没管维尔汀的反应。
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讲给维尔汀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或许都有吧。
慢慢地，他们走到了山顶的小庙处。
“我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时间过得是这么的快，快到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势力的首领，快到我已经与母亲分别。”
他们走到了庙前。看着眼前有些破败的小庙，维尔汀问道：“要放在里面吗？”
凌依摇了摇头：“不，我们还得往前走一段路。”
“前面的路有些不太好走......你可以找一块木板站上去，我用精神力托住你。”
“不用，这样你消耗可能会过大......走吧。”
他们走入了小庙后面的树林之中，伴随着脚下落叶“嘎吱嘎吱”的声音，来到了一处林间空地。
“就是这里了。”凌依看着眼前的空地，陷入了回忆：“我父亲就是埋在这里......当然现在已经不在了。”
凌依将盒子打开，用精神力扫开附近的落叶，将瓷瓶取出，埋入了土中。
他又拿起了那个小木盒，将其打开。
里面的物件很简单：一个小的本子，一个存折，一叠凌依小时候的相片，和一些周晓华自己各个年纪的相片。
凌依拿起照片，一张张地看了很久，最后取出母亲的一张照片之后，剩下的都放回了原处。
本子是母亲的日记本，他没有去动。
他将整个小木盒都放在了土坑中，放在了瓷瓶旁边，随后将土填平，再从别处挑一些土过来，拢成了一个小土堆。
随后，他又从小庙那里取来了一大块石板，在上面用携带的刻刀，用精神力支撑着，仔仔细细地、深深地刻下了六个字。
“慈母周晓华之墓”。
凌依将石板立在土堆的后方，随后跪在了土堆面前，磕了几个响头。
他的眼眶有些红了。
“妈，孩儿不孝，日后一定常常来看你。”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型组织的首领了。妈，你国富民强的心愿，在我们解决暴雨之后，我一定替你实现。”
“我现在过得很好，也有了喜欢的人。妈，你就放心吧。”
“妈......”
凌依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后，才不舍地起身，将伊灵给的小型现实稳定装置贴在了石板的后面。
这个装置可以保证大概方圆十米的区域不受暴雨的侵袭，并且可以使这片区域的空间永固，让这一片区域永远地存在。
即使这座山炸了，这片区域都会安安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
强大的管理者科技。
这时，一旁的维尔汀走过来，向凌依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以我的‘身份’。”
凌依明白维尔汀在说些什么。
他想了一会后，对她说道：“你可以和我一起磕个头......如果你愿意的话。”
“好。”维尔汀干脆地回答道。
他们一同跪在坟墓之前，对着墓碑磕了一个头，起身。
凌依抹了把脸，深呼吸了一口气，止住心头的情绪。
随后，他主动牵住了维尔汀的手：“我们回去吧。”
他感觉到维尔汀的手颤抖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抽出去。
于是他握得更紧了。
“好，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