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再次试探
听到韩德让与自己一同驾车,说实话,孙延召的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
他心中想着,从昨天在窗边偷窥,到今天一同驾车,这韩德让是不是有点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啊。怎么就不能放过自己!
孙延召自认为是一个直到不能再直的男人,如今坐到韩德让的身旁,还真觉得十分别扭。一路上,韩德让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提问。
“程兄弟,你家中父母可还在的?”
“唉,我娘走的早,”孙延召说道,“我爹为了救我,一个月前死在了那群契丹人手里。”
“人死不能复生,程兄弟节哀吧。”韩德让接着说道,“既然家中已无牵挂,何不就留在幽州府,咱们幽州府如今虽属大辽,可自古以来都是汉地,如今府内汉契混居,汉人~有很多,我和芸妹就皆是汉人之后。”
孙延召说道:“还谢谢韩大哥的好意了,有句话叫落叶归根,我~只想回家耕地。”
韩德让眯着眼,注视远方,“程兄弟,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从咱们第一天见面起,总觉得你有意无意的避着我,是我想多了吗?”
孙延召心里一惊,赶紧回道:“韩大哥说笑,哪里避着了,我感谢还来不及,要是没有韩大哥,我这条腿可就废了”
“真没有?”
“真没有!”
“你~不会看到我杀了那两个契丹人吧?”韩德让突然笑道,“你看到了吧!如此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孙延召听罢,只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椎骨直冲天灵盖,如今自己一点准备都没,那这个问题又该怎么回答?照实回答?还是完全否认?如果回答错误,他要杀我灭口吗?
瞬间,他又好像明白了什么,这问题恐怕是个陷阱。就没有最佳的答案,只有最好的反应。
自己如今是个被契丹人贩子追杀的奴隶,一个普普通通的双沟村村民。那一个普通村民无论是听到韩德让亲口承认又或者亲眼看到两个人被杀。该不该感到害怕?
孙延召瞬间就想通了,赶紧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眼神飘忽躲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嘴上连连说道:“不知道,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韩德让眉头紧锁,目光中带着审视,心中暗道:“看他的表现也不像作伪,难道我真的想错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想了想,再纠结下去也没有意义,决定先暂且放过,就遥指远方:“你看,那就是幽州府了。”
过关了?
孙延召一听对方不再问了,心中长舒了口气,顺着韩德让指的方向手打莲蓬,隐约看到远处城墙的轮廓。
这时,他身后车厢木门被推开,萧燕燕伸出头来问道:“程杰,我听说你们宋人各个都会诗词,普通人也能吟上几句。看你长的斯文,你会不会?”
“我吗?”孙延召指着自己道,“姐姐说笑,我们村哪有真上过学的,平时就会打猎种地。”
“这样啊,”萧燕燕若有所思,“既如此,正好我爹特意从南方找来个教书的先生,不如你到了幽州也来一起读书吧。反正也闲的无事。”
孙延召赶紧摇头,“谢谢姐姐好意,我最怕读书了,一看那些黑白的蝌蚪就瞌睡。”
萧燕燕哈哈大笑,“那咱们还真是天生一对了,我睡不着时就总会拿起一本书来读,睡得可快了。”
孙延召说道:“幽州城,我人生地不熟,还想着先怎么填饱肚子吧。”
一旁的韩德让点头,说道:“程兄弟既然不愿读书,就不要强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又何必纠结读书二字。燕燕你从小就是锦衣玉食,自然不知普通人的疾苦,要为了生计而奔波。”
这话听的也算悦耳,孙延召突然觉得韩德让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萧燕燕不悦道:“你这些年倒是越来越迂腐了,整天就会说些大道理。要说你们韩家可是幽州的四大家族,说锦衣玉食,怕也是不比我和芸妹妹差。”
“总之,程兄弟愿意自力更生,不吃嗟来之食,我看也是有骨气的,”韩德让说道,“咱们相识也算是缘分,等到了幽州城,遇到难处来找我便是。”
孙延召赶紧说道:“那就谢谢韩大哥了。”
萧燕燕瞪了他们二人,然后钻回了车厢中。
傍晚时分,马车晃晃悠悠来到了南京幽州府城外。
幽州府是在原幽州城的基础上扩建,十丈高的城墙,恢宏壮丽,左右望去,好似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三丈宽的护城河如今已然冰冻。
马车过了吊桥,几名城门守卫拦住了去路。马车周围的侍卫也不说话,只是亮了亮腰牌,城门守卫见了,慌张地让出一条路来。
随后,马车在宽敞的大路上行驶着,此时街边的铺席正收拾关门,几个小娃娃藏在树后惊恐地望着这群黑衣武士。
马车穿过外城,一路又过了两层城墙,直开到一间大宅子前。这宅子一看就不简单,朱漆铜环的大门,条石砌的阶蹬,门左拴马石,门右悬灯杆,黛瓦白墙,高墙深院,飞檐翅角,富丽堂皇。高高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留守府。
这正是南京留守,萧思温的府邸。
马车缓缓停下,韩德让轻轻敲了敲车壁,喊道:“到家了。”
萧燕燕推开厢门,拉开帘子,揉了揉还有些朦胧的双眼,望了一眼又钻回了车厢,过了一会,才与董芸一起从车厢跳下。
萧燕燕晃了晃肩颈,敲了敲腰肢,笑道:“一转眼这就到了。”
“你可是睡了一路,”韩德让说道,“程兄弟要怎么安排?”
“不是德让哥哥带回家吗?”董芸惊讶道。
“我恐怕不行,这两天我就要启程回趟中京,我爹~他不太喜欢陌生人,”韩德让摸了摸鼻子,“要不你们谁领走?”
“哥哥糊涂,”董芸道,“我和燕燕姐又如何能把男子领回家?”
“这……”韩德让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