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刘家少东家
孙延召虽才来幽州府不久,可也听说过登月楼的大名,幽州城里有名的销金窟。
登月楼就是太出名了,城里的男人都以来此为荣。登月楼已经成了一种代名词,就像现代人一提天上人间,大家都意会是怎么回事。
可今日一见,孙延召却笑了,这楼的外观他也太熟悉了,不就是按照东京汴梁丰乐楼仿建的嘛。
他刚穿越到汴京时就没少逛丰乐楼。丰乐楼就是古代的高级会所,吃喝玩乐一条龙。而它最被后世所熟识的原因,还要说其曾是宋徽宗与李师师的幽会之地。
眼前的登月楼同丰乐楼一般,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五层相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整体建筑高低起伏, 檐角交错,富丽堂皇。可以说是幽州城里最气派的。
“请吧,咱们一同进去!”中年人一挥手,身后的这些大汉在门口一字排开,守在门前,连只老鼠都不肯放进去。
孙延召点点头,两人一起到了五楼中的中楼,中楼大门前悬挂着红纱栀子灯,才刚走进去,就觉得脚下绵软,他低头一看,厅堂之中竟然铺满了地毯,一股暖气从地底向上烘烤着。
“竟然是地火龙?”孙延召暗暗点头,心说刘家好大的手笔。此时有两名穿着薄纱褙子裙的美貌侍女从两边款步而来。
两侍女柔声道:“还请小郎君宽衣。”说着一人跪在地上帮他脱下皮靴,一人站在身后为他宽衣解带。
跪在身前的这名妙龄女子衣衫单薄,俯视之下,春光乍现。孙延召虽然不是柳下惠,可在别人的地盘还得留个心眼,自己主动脱下棉袍,换上一套清爽的室内薄衫。这衣料一上手便知,确是南面产的高级罗织品。
孙延召相貌本就颇为俊朗,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薄衫,更是显露其挺拔健美的身材轮廓。两少女得见春心荡漾,双眸含情脉脉颇为不舍地望着孙延召上楼。
走过五层楼梯,孙延召被领到顶楼阁楼的一间房间前。
中年人轻敲了两下房门说道:“少东家,人带到了。”
房间里传来了一声道:“带进来吧!”
中间人推开房门,满室的浓香扑鼻而来,案台上的香炉,烟气氤氲。一年轻人正手持毛笔端正写字。见人进来,刚好收笔,抬起头来,满面春风。
“来的正好,看我这首诗做的如何!”年轻人笑着吟道,“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登~月~楼。”
一旁的中年人连连鼓掌,叫好道:“好诗,好诗啊!”孙延召也不知好在哪里,只知这马屁拍的确实好,冲年轻人礼貌地点点头。
年轻人把笔放在笔架上,拿起一把羽扇从案台后走出。孙延召看清全貌突然恍惚一下,这是coSpLAY?在这coS诸葛亮呢。头戴纶巾,身穿鹤氅,手中一把羽扇。
等一下……那鹤氅看着可挺厚实啊,楼里还有地火龙,这~不热吗?
年轻人往前走了几步,不再背着阳光,孙延召这才瞧的清楚,这位少东家额头上正往下淌着汗珠。
只见这位刘少东家随手一挥说道:“刘管家,你先下去,我跟这位小兄弟聊一聊。”
刘管家显然有些不放心,有些犹豫道:“少东家,这……”
“没事,我一眼就看出,这小兄弟不像你们说的疯癫之人。”少东家摇着羽扇,扇扇风,凉快凉快,来到一旁的跪席上,伸手道,“请!”
孙延召也想看少东家要做什么,两人相对跪在案台前。
刘少东家朗声道:“素云,上茶。”
一旁的珠帘后,走出个一身翠色短衣的美貌丫头,与南人纤细的身材不同,这少女身材紧实,该长肉的地方长肉,该瘦的地方瘦。脸若银盆,未施粉黛,眼似水杏,唇白齿红。垂着眼,低着眉,长长的睫毛,一笑起来还有个小酒窝,长得倒有些像他小时候看电视剧中的薛宝钗。
素云柔声道:“是,公子!”说着来到一旁开始烧水。
刘少东家道:“看小友应是宋人了。”
孙延召想了想,认为以刘家的情报,自己的出身无论如何也是瞒不住的,既如此,索性也认了,微微点头。
少东家又问道:“小友既是宋人,又是如何来到幽州的。”
“机缘巧合罢了。”孙延召苦笑道,“也是身不由己。”
少东家哈哈大笑,“你看,万事万物因缘而生,你是汉人,我也是汉人,咱们能在此地相遇,确是一件幸事”
“不知少东家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什么少东家,见外了!这都是我家下人胡乱叫的,我叫刘少友,字长兴。”
“原来是刘兄。我叫程杰,锦绣前程的程,杰出的杰。”
刘少友笑道:“程兄,咱们相识既是缘分。有话我也直说了,得知程兄大才,一身的好武艺。在留守府是埋没了兄弟,不如来我刘家如何?”
孙延召连忙摆手,打断道:“这话说的,我哪里有什么武艺,不过是会些庄稼把式,算不得什么。”
“程兄庄稼把式就能一人打几人,还全身而退。那更是证明,程兄有才,日后加入我刘家,定不会亏待程兄,”刘少友说道,“相信程兄也看到了,我刘家产业遍布幽州,只要入了我刘家,金银、女人享之不尽。正所谓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即便不求闻达于诸侯,也该做出些名堂出来,如今富贵摆在桌前,取舍全凭程兄一念之间。”
孙延召面无表情,心说这人口才还真是不错,自己要确实是个庄稼人,就凭金钱女人还真被他给镇住了,他回道:“谢刘兄抬爱,我真没那个本事。”
连续几次被拒,刘少友的脸抽抽了两下,左手摇扇的速度越来越快。正在这时,翠云端着两碗茶过来,跪坐在茶几的一头,怯生生道:“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