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断臂求生
“臣张宗元，有负圣恩，特来向陛下请罪！”
人还未到跟前，张宗元语带哭声，噗通一下就朝楚天行跪下了。
“张卿，这是何故啊？”
楚天行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语气满带关怀的问道。
“陛下，臣该死！臣教子无方，以至于他闯下了滔天之祸，给朝廷和陛下蒙羞。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张宗元痛心疾首。
“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天行脸色开始阴沉，语气冷冷的质问张宗元。
“陛下！这是不孝子张横这些年犯下的累累罪行。一应罪证和赃款数目臣都列了出来，臣已经安排人把张横非法所得财物汇总，呈交陛下！”
张宗元匍匐跪倒在地，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这些年张横所犯的罪和强取豪夺来的财物。
夏守忠接了过去，满脸惊讶神色的转交给陛下。
“好，好，好得很！你不愧是我大虞重臣，真没枉费朕对你的信任！啊？你可是养了个好儿子！啊？竟然干出了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楚天行怒极反笑，这一串串数字，都在狠狠的敲击着他的心灵。
触目惊心！
具体的犯罪事宜楚天行已经不想再去看了，楚天行眼神死死钉在了赃款总数上。
两千多万两啊！
快赶上大虞一年的税收收入了！
小小一个尚书家的公子，就能巧取豪夺那么多银子。楚天行能不震惊吗？
“陛下，臣该死！臣全心全意操劳公事，以至于对张横这贼子疏于管教，才酿成了如此大祸！”
除了认错装可怜，张宗元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你确实该死！你看看，你的好儿子谋了多少不义之财，残害了多少无辜生命。你说说看，啊？朕要砍你张家多少颗脑袋，才够消除你儿子所犯的罪孽？”
就这样的滔天大罪，诛张家九族都足够了。
“陛下！臣甘愿引颈受戮！”
张宗元一副视死如归的决然态度。
“你们看看，朕该如何处置张家啊？”
楚天行对上官惊鸿和林清源示意，夏守忠把张宗元呈交的罪证从陛下手里接过，送到了上官惊鸿和林清源手里。
“这、这、这...触目惊心、骇人听闻！”
林清源也被吓到了，他想过张家有钱，但没想过会那么有钱。
这还只是张宗元为了断臂求生主动交上来的，暗地里还有多少只有他张宗元清楚。
“按张大人所说，令公子所犯下这些罪行，你都是不知情的咯？”，上官惊鸿冷冷的对匍匐跪在地上的张宗元问道。
“下官确实不知！这两天陆续有关张横的案件爆了出来，下官这才自查自省，查出了这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来。下官惭愧啊！”
“哼！张大人不会想说这些事都是你儿子张横所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林清源心里的气没处撒，只能对着张宗元发泄了。
“林大人，我确实不知！更没有参与！”，张宗元抵死不认。
“陛下！三殿下求见！”
内侍来报。
三皇子楚星宇，他来干什么？
“宣！”
“儿臣参见父皇！”
楚星宇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看着意气风发的三皇子，楚天行语气缓和了一下：“起来吧！你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父皇，儿臣前来，就是想为户部尚书张大人求个情！”，三皇子楚星宇，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你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吗？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替他求情？”，楚天行刚缓和的情绪又被三皇子楚星宇激怒了。
“父皇息怒！自从张横的罪行被爆出来以后，儿臣经过多番查证，确实没发现张大人参与其中。张横所作所为，皆和张大人无关。”
三皇子楚星宇，素来耿直，多得朝臣拥护，其地位比二皇子楚星阳不知道高了多少。
“你是从哪里打查证来的？”，楚天行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下。
“回父皇！刑部尚书蔡伦和儿臣关系一直不错，大部分情况儿臣就是从他那里得来的！”，楚星宇实话实说，也不怕犯忌讳。朝臣选择皇子站队，这本来就是夺嫡争储的基本操作，早已见怪不怪了。
“你可知道张横罪孽深重，已经引起了民怨沸腾？”
“儿臣知道！进宫的路上，儿臣已经看到了百姓们正在皇宫外请愿！”
“你既然知道民怨沸腾，若不处理张宗元，百姓们如何能善罢甘休？”
“父皇！民意不可违，但也不能听之任之！他们所求无非就两点，第一要求严惩张家，第二无罪释放苏晓航。儿臣以为父皇只要下旨放了苏晓航即可平息他们的怨气。至于张家，不是非要张宗元死不可！”
楚星宇这话，楚天行有点心动。
能顺应民意，洗脱苏晓航身上背着的杀人罪责，也能接受。
“给我一个不杀张宗元的理由！”
楚天行松口了。
“父皇！张宗元张大人并未参与到他儿子张横的案件当中，这是其一！”
“在案发之后，张宗元主动老实坦白交代，并积极上交张横非法所得给父皇，这是其二！”
“张宗元任职户部尚书期间，对大虞、对父皇一直也是忠心耿耿，对待公务一直也兢兢业业，这是其三！”
“张宗元对大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父皇能网开一面，开释了张宗元，更利于其他大臣为我朝廷效命，这是其四！”
三皇子楚星宇侃侃而谈，条理清晰，合情合理。
楚天行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老三什么时候变得能说会道了？
“父皇！儿臣说完了！总之，儿臣认为张大人并无太大的过错！鉴于张大人积极配合处置其子犯罪之后的善后事宜，儿臣恳请父皇对张大人网开一面！”
楚星宇说完，安静的垂首站立一旁，等候陛下裁决。
其实楚天行也没真想杀了张宗元。
首先，没有证据证明张宗元参与了张横所犯的罪行当中。
其次，这老小子断臂求生，上交给了自己那么多银子，楚天行嘴上不说，心里是很高兴的。这可是大虞一年税收收入的量啊，张宗元要是把这些银子藏起来，那谁能找得到？
再说，这老小子拿着那么多银子过来，嘴上不说，心里未尝不是打着和自己做交易的主意。自己放张家和张宗元一马，银子归楚天行。要是杀了张宗元，到哪里拿银子去？
再次，这老小子现在生死捏在自己手里，他还敢盯着苏晓航不放吗？
这是个绝好的为苏晓航开罪的机会！
只要这老小子再上道一点，楚天行可以放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