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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起承转合——承(2)

周衎之注意到了王若谷的叹息,她以为自己已经像一口古井一样平静无波,不会被风浪雨水所刺激,但王若谷的叹息还是让她心里感受到了不适,他们是始作俑者,现在反过来对她表示同情了,她不需要他们的同情,她要出去,揭开他们伪善的面目。父亲从小告诉她的,自己知道自己是清白的是没用的,要让别人都清楚你的清白。她从以前就把父亲的道理反过来用:与其自证,不如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坛上的人的假面都揭开,让天下人都去审判,公道自在人心。父亲早些年的经历她都清楚,母亲一直都坚持相信父亲的清白,也一直在等父亲,父亲的能力他们都清楚,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实验中出过差错,父亲出狱那天就坚定地跟她和母亲说他要洗雪冤情,他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于是他一边打工赚钱养家,一边联系从前的工友,直到那年,他联系的一个工友告诉他当时是他的下属小奚作证的,父亲通过种种关系,获得了小奚家的地址,当时的父亲没想到,去那一次几乎要了父亲的命。

后来她和母亲接到医院的电话匆匆赶来,父亲只是骨折了,父亲说看着是个小姑娘,应该不是故意的,还好有好心人把父亲送到医院垫上了医药费,等她们缓过神来想把医药费还给好心人的时候,好心人不见了。父亲原本就是见劝说小奚没有得到结果要回家的,等到父亲的伤一好,他们就回家了。周衎之后来自己去过父亲出事的地点,那个地方显然是等在那故意要谋杀父亲的,后来她又看到新闻一个醉酒驾驶的人开车撞到一个无名的流浪汉,和父亲出事的时候是同一天。她软磨硬泡再三保证不会打扰父亲工友地从父亲那得到了那个工友的地址,她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奚自清,也看到了同样沉重的奚父奚母......

那次之后父亲的身体受到一些损伤,但好在周衎之上学有助学贷款和其他的奖学金,周衎之再打一些零工就够了。父亲和母亲开了一家小店,足够自给自足。她从那次之后就开始追溯过去的事情,她从小奚开始查,查到了当时的矿场老板,她发现矿场老板是她实习公司老板的亲属,矿场老板已经年老,早年的积蓄在一场捂不住的工程事故中赔了出去,现在他每天在公司里帮老板干干杂活,然后吹嘘一下自己当年年轻的时候赚了多少钱,这种时候老板就会从他身边经过,然后冷冷的说一句“赚多少钱也没见给家里攒下一分。”他就讪讪笑着不再说话了。

正当周衎之苦恼要怎么得到矿场老板陷害自己父亲的口供之时,她抓住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好机会,那天她下班的时间比较晚,她发现矿场老板正在偷偷摸摸打电话,说什么宽限他几天之类的话。于是她买了变声器、麻绳、眼罩,她在矿场老板的必经之路上把他打晕,又在她远房表弟的帮助下把矿场老板运到一个废弃厂房,他们把他的眼睛蒙住吊了起来,矿场老板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一句变声的机械音,

“醒了?被桎梏住的感觉怎么样?”

被蒙住眼睛的矿场老板剧烈地挣扎,他不记得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但是那人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为了什么而来了,

“十几年前矿场的事,想必你也没有都忘干净吧?”

提到矿场,他觉得对方是没有找到他的把柄,因而,尽管手勒得很难受,他也气定神闲地回复了对方的话,

“我从前的矿场有很多,你具体想问哪一座呢?”

听出了对方的不配合,周衎之拿刀划开了老板大腿,鲜血流出,顺着腿部流到老板的脚底,最后滴落到瓷盆里。

“啪嗒、啪嗒”

被遮住双眼的矿场老板,对于声音和痛觉的感知越来越重,他认为自己的血会慢慢流干,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变冷,他感到恐慌,他觉得这个人可能会剥夺他的生命,他终于还是害怕了,他崩溃地询问道,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都很久的事情了,他都已经出来了!你还要知道什么!”

矿场老板果然是记得十几年前的事情的,他第一次用钱买来的自由,第一次品尝到金钱作为特权使用的滋味,这种味道,让如今夫妻不和、父子不睦的失意中年男人更加的怀念,于是会越发想起从前的事情,机械音出现了,

“把你是怎么陷害周工的事情交代清楚,我就放你走,你自己干的那些事情你也有数,应该不指望你的妻子儿子报案找你吧。”

如果时间能后退,矿场老板一定不在发家致富后染上一些恶习,他甚至在外边养着一个年轻女人,但那女人在他破产的时候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因为孩子那时要准备高考,妻子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只好捏着鼻子让他回归了家庭。因为这样,妻儿也早已习惯他的夜不归宿,对他不管不顾。但他现在还担心另外一件事——他怕赌场的人会去家里要债,那样他原本塑造出的好爷爷形象会在孙子孙女那里荡然无存.......

他再三确认那个人一定会放他回家之后,跟那个人说了这个故事的全貌,他看不到的是,有一部摄像机正对着他。矿场老板交代完之后,他就被人放了下来,

“你自由了。”

那人就离开了,他手上的绳子和眼睛上的布没有被摘下来,他废了很大的劲用膝盖将眼睛前的布蹭掉,然后看到了自己腿上的血液早已凝固,声音来自于旁边的水桶里往下滴落的水滴,他看到了划伤他的刀子,他挪过去,用刀子划开绳子,他的手已经冰冷麻木,他毫不怀疑,再不找到刀子,他的手就会废掉了,那时候就真的不用等要债的人剁掉他的手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的幽默,他掏出手机,发现已经半夜十二点了,而这个地方,不仅荒芜,而且没有灯,没有信号。他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看到门口就在前方,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准备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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