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曾经

跟这个张总的一顿胡吃海喝，大致确定了他工程的外墙装修包给我，这个是小活，直接包出去在中间扣缝子就行，主要是下来的这些废料就牛逼了，钢筋废铁之类的这可是白给你得，我们需要为他做的就是，保证他在本市接下来开发楼盘的顺利

废铁，废钢筋头子，大伙可能不太知道价，就这么跟你说吧，废铁最便宜时候，两千多一吨，他这个工地得下来多少吨？

就当我们这个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无意间在看见窗户外面的四个小混混，也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吧

像他们这样的混混东北有太多太多了，三五成群，成天混在一起，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们就想起了我和文宇、旭明、韩彬、孙赫、家洋，我们的曾经

其中一个瘦瘦的小混混看了看饭店里，点了一桌子菜却没怎么吃的我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

『真他妈饿』

一个剃着炮头染着白色头发的混混对着摸肚子的内个混混说道

『唉……同样是混社会的，你看屋里内几个混的，点了一桌子都没鸡巴吃几口』

另外两个混混也是饿了，领头内个剃着炮头的混混摸出了烟盒，掏出了最后一根红塔山点着了，抽了两口就递给了最开始摸肚子的内个混混

接过烟之后这个混混抽着烟说道

『付彬，你说咱啥时候能混成他们内样啊』

这个混混团伙的头就是这个叫付彬的，他说道

『不死终会出头！妈了个比的，你别光自己抽啊！马勺！给郑元和建业留两口』

这四个混混背靠着窗户坐在了地上，无聊的吹着牛逼，我坐在里面，他们说的什么我一点没听见，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今天，就是我们这群人的昨天，一样的吃不起饭，一样的羡慕社会大哥，一样的一根烟几个人轮着抽

谈完了项目细节之后，我们起身和张总一起走出了饭店，张总刚要结账，服务员表示已经结过了，期间就生哥出去上了趟厕所，张总也知道怎么回事，拍了拍生哥笑了笑就走了

我站在饭店的门口，生哥和文宇站在了我的后面，我转着头看着他们四个，文宇和生哥也顺着我的方向看了过去，他们没说什么，我径直走了过去

这时候饭店的保安已经开始撵他们几个走了，别不信，这样的小混混，他真影响生意，等你自己开饭店内天，你就明白了，有很多人即使到了门口，看见了他们也会换一家吃饭，膈应。

我叫住了保安，保安也没有再继续撵他们

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坐在地上，我低头看着他们，其中一个混混还掐着只剩下烟屁股的红塔山

我拿出手包，从里面掏出了能有七八百块钱吧，我也没看，两个成捆的，就这几张是不成捆的，我也没查，就直接掏了出来递到了内个剃着炮头的混混面前，说到

『拿着，哥几个进去吃点好的。』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起码是现在，因为我只是单纯的看他们像我们的昨天，甚至还有点羡慕他们的今天，还能坐在一起还能抽着烟屁股，我就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了解他们的状况，所以请他们吃个饭，也就能帮他们到这了

这个混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哥们，站了起来，推了推我的手说道

『不……不用了大哥. 谢谢了』

我也没爱推辞，直接把钱塞进了他的手里说道

『拿着吧』

说完我就奔着生哥走去，这时候生哥已经把车开过来了，文宇在车上一直看着我

这个付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几个同伴也看了看钱，付彬突然跑了过来，喊道

『大哥！我...我们想跟你混！』

我转身的一瞬间，听到这样的话，我居然想笑，曾几何时，我们在老家的时候也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跟了同哥，也幸亏是跟了同哥，我们几个没有被这个肮脏的社会吞噬，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真是感慨万千，心中激起千层浪。

我笑了笑，对着他说道

『回去吧老弟，你不懂我是什么人』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颤抖了，因为在他们眼里的社会，可能就是简单的打打杀杀，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生离死别。混社会本就是一脚踩在监狱里，一脚踩在棺材里，在我眼里的他们，根本就理解不了

这个付彬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了一句

『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就想成为你这种人！』

我被这个回答说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就想成为你内种人。

这不也和当初我跟文宇他们的想法一样幼稚吗？我这种人…呵呵，我这种人就是被这个社会所唾弃的渣子，败类。但是我不得不佩服他说这句话他的决心

我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去振兴街市场找大宝，就说是杜旭尧让你来的』

他们只是对社会心存幻想的孩子，把他们拉进这个圈子，我根本没想，我只是不想看着他们在极度羡慕这个圈子的时候，被某些心存歹意的社会渣滓所利用，毁了他的一生

『杜旭尧！你是杜旭尧！？』

这个混混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笑着说道

『去吧，如假包换！哈哈走了』

我根本不知道我这样的一个决定，在未来会改变他们四个的一生，会改变他们的命运，就是在今天，埋下了错误的种子

我上了车以后，看着极其兴奋的几个混混笑了笑，点了根烟，奔物流回了，文宇贱兮兮的凑了过来说道

『干啥啊？拉孩子下水那？』

我笑着说道

『我拉你妈啊，正好大宝那人不够，我给送过去，这不捡四个吗，岁数小，两千块能养活住』

文宇说道

『你从吃饭就一直看这几个小子，咋滴？相中了？』

我抽了一口烟说道

『我从他们的影子里看见了昨天的我们，看他们这样也不能干啥正事去，再走点啥歪道，这辈子都毁了，市场养着吧，啥时候混够了，自己就走了』

文宇说道

『这几个小孩你给大宝打个招呼吧，别冷不丁的去了再不要』

『明儿再说吧，走啊？唱会去？好不容易歇着了』

生哥说道

『早就他妈应该玩一玩去了！精神都绷多久了！』

我说道

『赶着开吧，找个地儿』

文宇掏了一把裤裆说道

『媳妇都他妈回家好几个月了，憋死了都要』

生哥给文宇飘了一个眼神，表示自己也憋挺，其实我就是合计回去的太早也没啥意思，简单的唱个歌，喝点酒，这俩货直接研究交配了

到了一家歌厅以后，文宇直接告诉服务员来六个妹妹，来个大点的包房，三人找六个妹妹，一人俩？真他妈会玩啊我宇哥

小妹进屋以后，很自然的坐在了我们的身边，瞬间被一排大胸妹包围

我吃着果盘对着一个小妹说道

『给我点首，生来彷徨』

这首歌也有深意，也包括了我的愁绪………………………………

朋友啊这世界会将你的梦破败

而它从来就不会有一丝同情

再也别像个疯子一样的拼了

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彷徨

路上散落着花朵般受伤的英雄

如同我们一起挣扎着的那些片段

明天我们是否活着却依然不在

明天我们是否存在却迷惘依然

这个世界本就不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我们所憧憬的梦，好像早就已经忘了，可能也就是最初的兄弟们在一起吃喝不愁就好，无忧无虑就好，但是我们这几个小鱼小虾却应了内句老话，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也预测不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不会有人同情我们这帮社会毒瘤，可能我们这样的人真的就是生来彷徨，我们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活着，拼搏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迷惘，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