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多事喜筵
孝谦无心之窥一开始很是尴尬,想立刻转身而去,但却无法抵挡住内心的一份悸动。他站在门口看着意沛凝脂般的玉背,心乱如麻。他知道这不对,更知道这属于不道德的行径,但是他的脚......他的脚却无法挪动。当意沛转过身来的那一霎那,他血管中的血液开始沸腾,他的心开始激荡。他的手紧紧地抓着那虚掩着的门,指甲紧紧地抠在门廊上。
但是当意沛惊慌失措地躲到帘后时,孝谦才开始感觉到尴尬和无措,是一走了之?那岂不是真的成了存心的偷窥?于是他干脆进门来,想解释一下,也更想贪图一下此刻悸动的瞬间。他偷偷朝内室张望,意沛已经穿上了衣服,但依旧是背对着他。
“我......我没事......你快走吧。”意沛慌慌张张想把胸口上边的扣子扣起来,但却怎么也扣不起来,勉勉强强才不会让玉峰裸露在外。
“真的没事?”孝谦站在内室的门口,眼睛似看非看地注视在内室的地板上,只能看到意沛的小腿。“是不是裹得太紧不舒服了?”
“都说了没事了!你快走吧。”意沛有些恼怒了,心里怨恨他怎么还不离开!“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小叔子偷进嫂子房间窥探,成何体统?亏你还说自己是懂得礼仪廉耻、纲纪伦常的!还不赶快走!”
正当意沛想用这些话把孝谦骂走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把自己紧紧地抱住。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渴望的声音。“是我口无遮拦、不知廉耻,我就是一个悖逆伦常的混蛋!更是一个胆大妄为敢偷恋寡嫂的忤逆子!”他的手把意沛锁得紧紧的,炽热的体温传递给意沛一种男人的阳刚。“我知道你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也知道我对你早已难以忘却!我一时的悖论让你如此介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承认我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喜欢上一个让人怜爱的女人,固执地想接近她、保护她。”他说话的气息在脖颈和耳背处游离,惹得意沛耳根燥热、心猿意马,一双手紧紧地握住那无法扣上的扣子。孝谦顿了顿,似乎是哽咽了,果然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如果我是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浪荡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意沛紧张地呼吸急促,哪里还懂得去回答孝谦的提问?她只感觉到孝谦的气息在耳畔回荡,然后就是听到自己混乱的心跳声。渐渐地,孝谦开始用双臂转动她的身躯,慢慢地把她转向了他。她知道他在看着她,但是却不敢抬头去接触他的眼神。“你会喜欢我吗?意沛?”孝谦柔声地问道,比之前更温柔更渴望。意沛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依旧低着头不言语,两腮的驼红毫不留情地表露着她内心的慌乱。“意沛......”孝谦伸手把垂在意沛额头前的刘海捋到她的耳后,“是或不是,告诉我!给我希望或者让我死心!一句话,就行!”
“不!不可以!”意沛终于开口了,喉中似乎有什么堵着说不清话,“我是你嫂子......”
“如果不是呢?”孝谦握在她肩头的双手紧了紧,“如果不是,你会不会喜欢我?”
“我......”意沛摇着头,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她也知道此时此刻无法逃避这个问题。是如实还是违心?只在这一瞬间。“孝谦......”她终于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这是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似乎只会在女子的身上看到,而现在却出现在这么一个男人的身上。“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后悔当初的决定,但是一切都晚了。”说着她便哽咽起来,眼眶发热感觉到泪水的凝聚,“晚了......”
孝谦一把把意沛抱在怀中,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这似乎给了他无比巨大的勇气去面对将来。“我就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孝谦并不去说什么晚和不晚的问题,这并不是现在的主题。他亲吻着意沛的粉颈,无法扣紧的扣子给他温柔的嘴唇留出了更多的肌肤,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孝谦说不清楚,他和不少女人缠绵过,但没有一个能让他像现在一样心情激荡、如沐春风。
他带着爱怜的亲吻让意沛浑身酥软,虽然她是孝和的妻子,但她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爱抚过,这样的感觉让她陶醉,一时间迷失了所有。但当她感觉到他的唇已经快接近到那颗怎么都无法扣上的扣子时,立刻警觉起来,“不!不要!”她突然推开他,并往后退了两步,“不可以!”脸上写满了恐惧,似乎是对这种男女亲昵的抵触。
孝谦也知道是自己意乱情迷,于是忙道歉,“对不起!我......我有点乱。”他不想吓坏意沛,也不想让她误会自己只是为了和她欢愉才喜欢她。
意沛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平复一下,忽然听到外面开始放起了鞭炮,看来是新娘的花轿到了。“小鱼到了,你赶快出去吧。”
孝谦也听到了,也知道应该出去观礼,否则会惹人猜疑。“你呢?”他看着已经神思混乱的意沛,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出去从容地面对宾客。而且那件窄小的旗袍实在让意沛很不舒服,“你不能再裹胸了,否则会气喘。”
“你不要管我!快走吧。”意沛很想孝谦尽快离开这间屋子,让她可以调整一下心情。
孝谦也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只会给她添乱,于是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孝谦一走,意沛马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燥热的身体急需水分的补充。喝了两杯水后才稍稍觉得好一些,于是她又开始把裹胸布拿起来,一层层地把自己裹起来。她一定要出席见证婚礼,否则不知道婆婆又会编排出什么样的罪状来数落她。
新娘进门了,喜婆搀扶着小鱼从大门一路走进来,鞭炮在两边嚣闹。孝谦四下找寻着意沛的身影,终于在一番努力后发现了她站在燕春妮的身后,那身让人厌恶的旗袍如同枷锁一般锁着她,让她透不过气来。这让孝谦无比恼怒。
孝川引领着妻子来到父母面前行跪拜之礼,脸上的笑容掩饰了他内心的不悦。钟进贤鹤燕春妮接受了儿子和儿媳的叩拜,也见证了他们向天地的宣誓及相互的礼拜。
咦?大哥呢?孝谦只顾着留意意沛,一下子倒忘记了孝恒。这番情形孝恒一定......他找到了孝恒,他站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这繁缛的礼节,冰冷的神情对新郎充满了质疑。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这的确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痛苦。孝谦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理解孝恒,他悄悄地来到孝恒身边,用手肘捅了捅他。
孝恒没有理他,还是冷漠地看着厅堂里的交拜天地的礼仪。等到司仪高声道“礼成”后喜娘把新娘引去洞房,一些好事的年轻男子一拥而上簇拥着孝川,要拉着他喝酒去。而孝恒的目光根本没有离开过新娘,直到她消失在通往后堂的门中。
“行了,再看就要跟进洞房了。”孝谦悄声道:“这么多人,当心被人发现。”他拉着孝恒去酒宴上就座,孝恒脚下就好像钉了钉子,他好不容易才把他拽到座位上去。孝谦给孝恒倒了杯酒,“来!喝酒!喝酒!”说着就把酒盅拿了起来。
孝恒这时候才睨了他一眼,猛地拿起满上的酒盅一饮而尽,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好又倒上一杯酒,兀自斟酌起来。
大家的注意力大多在新郎孝川的身上,不少人拿着酒杯前去敬酒。孝恒和孝谦哥俩倒也难得有了清静,孝谦时不时地朝女眷的席位上看去,这种牵挂的感觉让他很是难受,甚至有些看不起自己,怎么一个在红粉从中游刃有余的男人,会为了她而......“唉~~”他也长叹一声兀自斟酌,这一桌上的酒消耗地最快。
孝恒的脸上已经略微泛红,看看孝谦也沉闷地喝着酒,便道:“你怎么也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此时此刻难道还有人比我更难受吗?”
孝谦举着酒杯看了孝恒,笑道:“别以为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个人为情所困。”
“噢?”孝恒好奇地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你是说你吗?你钟三少爷也会为情所困?”孝谦笑而不语,只是默默地喝了口酒。孝恒摇摇头道:“你就不用安慰我了,事已至此,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我毕竟不是圣人,看到这一切我还是无法像我预期的那样平静。”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醉醺醺的孝川,然后拿着酒壶起身离开了。
孝谦理解孝恒,事前想得再怎么好,也不知道真正面对的时候会变得如何。现在这桌上只剩下他一个,回头看看女眷的席位,只见意沛起身同燕春妮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她一定又被裹胸布裹得难受了。这让人遭罪的破衣服!回头我一定撕了你!
夜色沉沉,宾客们渐渐离去,钟进贤和金如珍、燕春妮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也回房去休息了,这一天着实把这三位长辈给累着了。婉仪今天帮了不少忙,钟进贤和燕春妮对她都赞不绝口,还嘱咐她早早回去歇息。但是当婉仪打算找孝恒回去休息的时候却找不到他的人,回到房里也没看到他,于是找来侍女询问,众人也说不知道。忙碌一天,婉仪也没有精力去找孝恒,就先盥洗上床睡了。
孝川跌跌撞撞地进了洞房,在喜娘的指导下完成了最后一套礼仪。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后孝川才如释重负,他撕扯下胸前的红绸,往床上一倒。斜眼看着小鱼道:“愣着干嘛?替我脱鞋、宽衣!”
小鱼刚从风寒中康复过来,身体有些虚弱,一整天下来让她很累,而且也为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而惶恐。她顺从地起身替孝川脱去了鞋子,但是宽衣......她还是犹豫了。
孝川坐起来看着他,道:“喂!宽衣啊!会不会?”
“我......”小鱼摆弄着双手的手指,显得局促不安。
“我是你丈夫!”孝川站在了床前的地平上,“过来!宽衣!”
小鱼步步靠近,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来到孝川面前,伸出颤颤巍巍的双手,小心谨慎地解开他领子上的扣子,从上而下一颗颗解开,不一会儿外面的马褂就已经解开了。服侍着他脱了马褂后又开始替他松腰带。突然孝川一把抱住了小鱼,小鱼慌张起来,“四少爷!”
“什么四少爷?现在我已经是你丈夫了!”孝川皱着眉道:“你已经不再是钟家的丫头,而是我的妻子!”说着就强吻着小鱼,小鱼挣扎但却逃不开他的双臂。“躲什么?你是我媳妇儿,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难道不兴我亲亲?”说着就把小鱼往床上一推,然后自己急急忙忙地脱去了褂子,扑了上去。
小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任凭孝川在自己身上的肆意蹂躏,她是他的妻子,有义务满足丈夫的欲望,纵然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是徒然。他再一次占有了她的身体,但是小鱼坚信她的心永远都不会变,她纵然已经千疮百孔,她的心和那份情还是为他而干净的。此时此刻,他又在干什么?他有没有惦记着自己呢?想着想着,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孝恒拿着酒壶坐在离孝川洞房不远的一处长廊下,在这里能看到孝川的洞房所在,他看到房里的灯暗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很清楚。突然间他的心就像被刀绞一样疼痛!第一次他远在他乡无法保护小鱼,而现在呢?眼睁睁地看着她受此屈辱而无能为力,天底下最懦弱的男人非他孝恒莫属了!他举起酒壶“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静静地夜里可以听到一个男人的呜咽,哭得如此凄凉和压抑。
小鱼......孝恒含泪看着已经被泪水模糊的新房,无论你是谁的妻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干净最圣洁的!他迫使自己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一挪步不禁踢到脚边已经空了的好几个酒瓶。
话说意沛总算结束了这一天的束缚,婆婆埋怨她没用,是块愣木头。只是由于婆婆自己也累着了,没精力好好教训她,这已经让意沛觉得庆幸了。终于能脱去这件窄小的灰暗旗袍了,意沛也解开了裹胸布换上了自己平日的内衣和衣服,感觉舒坦多了。
突然有人敲门,意沛有些猜到是谁,本想吹灯说睡了,但他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着实怕引来别人,于是只好开了门。一开门就看到孝谦一下子蹿了进来速度极快,随后便是一股酒气。“你......”意沛一看,他好像在找什么,外屋里显然没有找到,又一下子跑进内室去了。“喂!你找什么呢?”意沛关上门跟了进来。
“找到了!”只见孝谦拿起那件旗袍,咬牙切齿地撕了个粉碎,“看着就来气!撕了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