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送给他的礼
上京出了一桩大事。
听说花间月里的一个姑娘，被楚越侯的世子楚旭侮辱折磨致死。
夜里那姑娘的惨叫声惊的周围的邻里纷纷亮起了烛火，直到天亮才停下。
有好奇胆大的出门去看，只瞧见楚越侯世子正系着腰带，满脸不屑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邻里不放心进门去看，发现那姑娘衣不蔽体地倒在地上，床上的男人也没了气息。
吓得邻居嚎叫着出了门。
沈今昭坐在花间月的三楼里，脸色难看。
柳星儿也是紧皱着眉，“昨夜落纤说要回家去照看一下夫君，我想着这几日楚旭也没了什么动静就让她回去了，哪知道就出事了。东家，对不起。”
沈今昭一言不发，柳星儿说：“东家，如今的花间月暂时停止营业，可是楚旭……”
沈今昭闭上眼，“星儿，这两日京都府必然会让人来传你去问话，你照实说就是，只是咬住一点，那就是楚旭对落纤连日的骚扰。”
柳星儿称是。
柳星儿伸手给沈今昭倒了一杯茶，“东家，这件事是我不够周全，害了落纤一条性命。”
沈今昭伸手接过茶，喝了一口，“星儿，这是落纤自己的选择，不怪你。等到京都府结案了，你帮我置两副上好的棺木，将落纤和她夫君葬了吧。”
柳星儿不忍心，红了双眼，“是，东家。我现在就去准备棺木。”
柳星儿离开后，沈今昭看向身边站着的白衣阴魂。
“你为何要这么做？”沈今昭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起伏。
那阴魂猩红的双眼，缓缓跪在沈今昭的身侧，“东家好心，给我报仇的机会。可我若是不付出性命，如何让权势滔天的侯府世子付出代价。姑娘，我妹妹死的时候才十三岁啊。”
沈今昭看着阴魂之身的落纤，眼睛微红，声音无比惋惜，“落纤，报仇不该付出自己的性命，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东家，我夫君被楚旭打断了双腿瘫痪在床，我妹妹被他凌虐奸杀，我没有亲人了。”
沈今昭心头一震，“我定会杀了楚旭，连同灵魂一起湮灭，为你全家报仇。”
落纤红着眼跪地叩拜，“多谢东家。”
……
沈今昭和姜宁止并肩走在城南的街上，看着楚家的粥棚人满为患，沈今昭面无表情。
姜宁止问道：“落纤如何了？”
沈今昭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超不走她，怨气太深，只怕要等到楚旭死了，落纤才能消除怨气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来上京的。”
姜宁止却看着沈今昭，十分认真的说：“阿昭，落淳的灵魂是你送走的，你也不是没看见落纤当时眼中的仇恨。这次落纤以身为饵为的就是让楚旭死，这一次，楚旭休想再逃。”
沈今昭闻言，看向姜宁止，“小师叔，我……”
姜宁止叹息，“阿昭啊，你回京之前我曾问过你，这条路上布满了荆棘和鲜血，无辜者众多，你愿意踩在他们的尸骨上复仇吗？你还记得你是如何回答我的吗？”
“纵然天雷加身，九死亦无悔。”
姜宁止点头，“落纤是拉楚越侯下马的必然，落纤也不止是为你，她也是为她妹妹，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愧疚落纤的死，你要做的，是将楚旭之罪坐实，让楚旭再无翻身的可能，如此，你才算是对得起落纤的以身入局，甘愿赴死。”
沈今昭转头看着楚旭施粥脸上那假意的笑和眼中的不耐，忽然觉得姜宁止说得很对。
“杀了人，竟然以施粥来掩盖，真是恶心。”沈今昭左手掐诀，“雷霆万引！”
晴天白日，一道雷降下，直劈楚旭的粥棚。
一些乞丐看着粥棚倒塌，瞬间哄抢干粮，楚旭让人镇压，可下人下手似乎没个轻重，当街就打死了两个人。
楚旭嫌恶地看着尸体，捂着鼻子说：“下贱的东西，老子施粥你们竟然敢抢，死了真是活该。”
乞丐和一些老人妇孺看着楚旭的样子，又看了看碗中的粥，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
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喊了一声，“这粥有毒，他不是真心施粥的。就是为了掩盖他奸污女子的罪行，老天都看不过眼了，这才降天雷劈他的。”
众人纷纷将手中的碗扔掉，一些人更是将粥碗扔向楚旭，楚旭让下人再次毒打流民和乞丐。
沈今昭看着眼前一团糟的场景，眼中带着几分不忍，想要上前阻止。
姜宁止见状，拉住沈今昭的胳膊，“自从入冬以来，流民越来越多，你没办法每个都管。先做好你需要做的事情，流民的事情稍后我们找周翊商议解决。”
沈今昭紧闭双眼转身，“我不想做坏人。”
看着沈今昭走远的身影，姜宁止在身后叹息，“这般心软，再往后该如何走？”
……
楚旭打伤流民，奸污女子的事情到底还是被捅了出来，京都府上门拿人，可楚越侯府拒不开门。
郑知衡站在门口，带着京都府衙的捕头拿着枷锁站在门口一遍一遍地敲门，高声呼喊捉拿人犯。
楚越侯坐着马车回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一幅场景。
夕阳下，郑知衡一身官服，身姿挺拔，双手背后，面容稍冷，站在楚越侯府的门口，余光瞧见楚越侯的马车停下，这才转身。
楚雄在刚入城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此时见自家府邸门口聚集着众多百姓，脸色更加难看了。
下了马车，瞧见郑知衡走来，眼眸一转，整理了一下衣襟。
郑知衡走到楚雄的面前，双手交叠行礼，“下官京都府推官郑知衡见过侯爷。”
楚雄点头，“郑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郑知衡挺直身体，但态度十分恭敬，“下官正在捉拿最近上京发生两桩命案的嫌疑人。”
楚雄眼中窜上一丝不悦，“郑大人，这里是本侯的府邸。”
郑知衡态度依旧有礼，“下官知道，下官要拿之人正是侯爷之子，世子楚旭。”
楚雄脸色发黑，“郑大人，你要知道，本侯乃是贵妃的兄长，瑞王的亲舅舅，你如此这般不将本侯放在眼里，是准备以下犯上吗？”
郑知衡闻言一笑，“想来是侯爷离京太久了，还不知道上京的变化。如今贵妃因谋害太子妃腹中之子，已然被责降为嫔了。至于侯爷……还请恕下官无礼，楚世子是杀人案的嫌疑人，人证物证皆在，侯爷是打算要包庇嫌疑人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