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英雄不问过往,别管!(4)
“驾驾驾!”
就在乔西北几人一路策马奔驰,拼命赶路的时候。
陆旬等人,已经把所有人的行囊都收拾妥当了。
外出的小师弟很快地找来了两辆马车。
一前一后的,都停在了客栈门口街道的侧边,并不太挡人过路的地方。
他们几个人进进出出,不断的往马车里塞着东西。
一个小师弟把最后一个行李包裹塞进马车后,转身去跟陆旬商量着。
“师兄你看,行李全部都装好了。”
“要不要,把师兄师姐也先给挪进去?”
陆旬正在马车里,俯身规整着塞进去的行李物件,听见外面有师弟喊他。
伸手撩开了车帘,从内侧窗户探出头来,点点头表示同意。
“可以。”
“你们俩,去扶你们师兄到前面那车去,一定要手脚轻些啊。”
“好好好!”
小师弟一溜烟答应着。
转身跑进客栈中,拉扯着另一位小师弟一起去挪人去了。
陆旬规整完两辆车中的行李后,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回到房间里。
华夏正在陆旬的房中忙上忙下。
顾一被扶起来坐在床边,双脚搁在床下脚踏上。
脸和身子朝外,侧靠在旁边的床杆上。
小崽子此刻正蹲在地上,给她左一只右一只的穿着鞋袜。
“嗯?都好了?”
“陆哥,我也马上好了!”
小崽子见陆旬回来了,赶忙跟他报告着。
“嗯,行李都装好了。”
陆旬喝了口水,去整理自己的随身药箱。
仔细确认药品器械全都装好后,合上盖子,拎起来放在茶桌上。
“一会儿,我们俩把你顾姐姐也挪进马车里去。”
华夏“嗯嗯嗯”点头,手上加快速度。
“吁——————”
几人都各自忙活着,还没出门。
忽然听见客栈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声马儿长鸣的刹停声。
陆旬华夏:“?”
还没等陆旬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乔西北的大嗓门就先行闯进客栈了。
“阿旬!!!”
陆旬一听这动静,赶忙快跑几步蹿出门。
对着客栈内堂,声音传来的方向挥手喊着。
“这里这里,在这里。”
乔西北一脸风霜,扭头快步向他走过来。
带着一阵冬日里的寒风,一起刮向陆旬。
他走到陆旬身边拍了他一下,脚步不停,朝着屋中迈步。
“都收整好了?顾一呢?”
陆旬快步跟在他身后,一同进去。
“屋里呢,这不,小崽子守着呢。”
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华夏也给顾一收拾好了,他站起身来,刚好看见乔西北迈进了门。
“乔哥!!!”
孩子眼神亮亮。
真是看见乔哥就有安全感啊!!!
乔西北走过去,摸了一把他的脑瓜。
“乖!她怎么样?”
他微微蹲下身,看了看穿戴整齐,歪靠在床边的顾一,心中喃喃。
脸色真差。
“伤的挺严重。”
“失血过多又中了那香,还淋了雨。”
“今早高烧退下去了些,倒还没有醒过来。”
陆旬也走过来,站在床边,跟大师兄大概的说了下情况。
“我们抓紧回去,有师父再加上我,她会好的快些。”
乔西北一直盯着顾一没再多问,脸色更沉。
“嗯!走!咱们这就动身。”
他站起身来,一把将顾一抄脖子抄腿的横抱起来。
转身又对陆旬说。
“你有伤在身就别过多用力了,其他几个受伤的在哪儿呢?等下告诉我我去背。”
说罢,他迈开步子,抱着顾一就出门了。
陆旬刚要答话,乔西北人已经没影儿了。
他张了张嘴,愣了一下,又合上了。
拎起药箱背上,他和华夏俩人也赶忙追出去了。
“大师兄!”
两个小师弟刚把俩人扶进了马车中安置好。
又跑去,搀扶着最后一位受伤的师兄,往客栈外走着。
迎面撞上了从陆旬房间抱着顾一,大步走出来的乔西北。
“嗯!”
乔西北点点头,“后面还有么?”
俩人扶着手中人,齐齐摇头。
“没了没了,这是最后一个了。”
几人脚步不停,一路说着,各自带着人来到马车旁。
他俩把师兄扶进前面马车里,乔西北抱着顾一钻进了后面那辆。
把她靠坐在马车里安置好,乔西北又钻进前面的马车中,查看了其他几人。
前车里,留下了一位小师弟在车内照看伤员。
他带着另一位一起低头钻出来,一边大声喊陆旬。
“阿旬!!”
陆旬和华夏俩人,本就在他所在的马车侧旁,正等着他出来呢。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那声音底气足的,直冲天灵盖。
“这儿呢这儿呢,在这儿呢哥。”
陆旬“囧”着眉毛,低低举手。
“咱商量一下,以后你先出眼睛,再出嗓子行不行?”
陆旬揉了揉自己震的发昏的太阳穴,有些发愁的说道。
一旁的华夏也被震的不轻。
两只手飞快的盖在耳朵旁,捂了捂自己“嗡嗡”直叫的耳朵。
我们没心没肺的大师兄从马车上跳下来,两步跨到陆旬身边。
大力地拍着陆旬肩膀,一脸抱歉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这不是着急嘛。”
说罢指了指顾一的车厢,又说。
“你也是伤员,去这车上坐着,顺带看着点儿她。”
“华夏,来!跟哥到前面儿带队去!”
说完,也不等陆旬回答。
一把薅着华夏的脖子就给孩子薅走了,留下陆旬一个人,在原地非常无语的怔愣着。
“...…….....”
“这嗓门...这手劲儿....这夺吓人呐...... ”
陆旬又揉揉被某位非常有力的大师兄拍疼的右肩膀,摇了摇头。
嘴里吐槽着一边迈步,背着药箱爬上后面马车,钻进车厢里去了。
纪如风在寨子里苦等了一天。
心中焦急,急的她围着寨子左左右右,不停的到处转来转去。
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她甚是焦躁。
一直担心着他们几个,会不会路上出什么状况。
真真是一点点儿也静不下来。
每隔一会儿,她就跑去练功房折腾丘煜。
“有没有听到马车动静呀?”
“哎?是不是有跑马的声音?”
丘煜一直对着她摇头。
在这短短半日里,他被自己这个倒霉师父来来回回的拽出去了八百次。
每次都一脸期待的,让他再好好听听到底有没有动静。
他被拉着,竖起耳朵围着寨子听来听去,每次还是摇头。
不过半天时间,这给他摇头摇的,都快脑震荡了。
可看着师父每次又耷拉着眼皮,垂着手,塌着腰,整个人蔫蔫巴巴。
浑身写满了“非常失落”闷头回屋去的样子,丘煜都有些不忍心再告诉她了。
终于。
在天色刚暗,寨中亮起灯光后不久,他听见了外面有马车过来的动静。
丘煜立即从房中跑出来,一路大声叫着“师父”。
一边赶忙跑去院中接应。
骆天阳这一天,也是把耳朵挂在脑袋顶,时刻竖着听动静。
可奈何他耳力一般,真的是啥也听不见。
当他忽然听见,丘煜在外面喊师父喊的这么急切。
就知道,这肯定是大师兄他们回来了。
这娃也一下子窜出了门,撒开腿就往院中跑去。
乔西北一行人连人带马车,全都行至寨中大院儿里才停下来。
他跳下马,大步走向纪如风。
“师父!”
“都接回来了!一个没少。”
纪如风点点头,走过他身边快速伸手,轻拍了两下他的胸脯,以示“辛苦你了”。
她脚步未停,急匆匆的一路朝着马车旁走过去。
“好!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一路平安,师父放心。”
乔西北说着,同几人跟在她身后一齐走着。
陆旬华夏三人也从马车上下来了,看见师父过来,几人一起对着她拱手行礼。
“师父!”
纪如风摆摆手,“免了免了,辛苦了。”
几人说话间。
寨中弟子一个个儿都闻声赶了过来,一大群人聚在院子里。
纪如风站定,指了指车厢,吩咐道。
“快,所有人把受伤的弟子移回各自房中,务必轻抬轻放!”
“是!”
众弟子领命。
他们把受伤的人先一个个搀扶出来,几人在车下接应着。
又有几人合力,把人轻轻抬起,分别送回屋子里。
乔西北几人也没闲着。
除了胳膊有伤的陆旬以外,全都加入了“抬人开门”的行列。
纪如风跟着在第一批弟子身后走了,一同送人进屋。
陆旬挎着药箱,快步跟在她身后陪同。
她挨个儿进屋检查,仔仔细细的给每一位受伤的弟子瞧了伤势,查看了用药。
在逐一确认陆旬的治疗都没有问题后,俩人才一同来到顾一房中。
顾一的房间里挤满了人。
乔西北,华夏,丘煜,骆天阳几人全都守在这儿。
床前坐着一个,侧边站着一个,茶桌前的靠床位置还坐着俩。
顾一鞋子被脱下放在一旁。
她紧闭着眼睛,盖着被子平躺在床上,双手摆在身侧,看起来很是安详。
纪如风顶着一头寒风进了门。
冷不丁儿看见这满屋子的人,感觉自己瞬间一脑门子的汗。
免不了一开口就是一句槽。
“我说你们要聚餐啊?全都眼巴巴儿的守在这儿。”
几人见她进来,各个站起身行礼。
“行了行了。”
纪如风脚步不停,摆手略过,快步走向床榻上安详昏死的顾一。
本在坐在床边守着的乔西北,带着华夏二人让开来些许,给她和陆旬俩人腾出地方。
纪如风坐下来给顾一诊脉,陆旬站在一旁,等着汇报用药。
其余几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果然是伤的最重。”
纪如风抽回手,心下思忖。
“可按理说,都用过药了,这也不该一直不醒啊?”
纪如风皱起眉头,在心中估量着。
“她这么昏迷不醒,要么是因为那晕香的关系。”
她抬头,盯着顾一,那睡的一脸安详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
“要么…….…”
“只能是这小丫头太贪睡,熬了一夜后直接睡死过去了……..!”
纪如风如此想着,内心逐渐有些无语。
陆旬看她动作停下后,整个人愣在那儿盯着,半天也不说话也不动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治疗方法,哪里处理的不对了。
于是上前一步。
温声向师父汇报了,自己给顾一使用过的药方和治疗方法。
纪如风心中大概有数,确实是对症的。
听完,她侧目,对着陆旬点头,表示首肯。
“治疗无错,药也对症。”
“若是明日她还不醒,我再给她重新开药。”
“好。”
陆旬点点头,放下心来,小声应允着。
纪如风揉揉脑袋,伸出手,想要查看一下顾一的伤口。
她的手触及到顾一的衣角,这才猛的想起来,这屋里可还有几个大块头呢。
她停下手回过头。
转身便看到屋里的几个傻弟子,正都齐刷刷的盯着她。
“...………........”
“这帮人….....”
“真是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
靠谱师父,内心叹气。
最终。
纪如风以“嫌弃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好烦好烦”为由。
把他们所有人,包括陆旬在内,一个不落的全都给轰出去了。
等到几人退出去关好了门,她这才动手。
拆开顾一的衣服和绷带,查看了伤口情况。
几人被赶出来后并没有直接走掉。
一个个儿很默契的,站在顾一门口不远处,戳着罚站。
乔西北挥了挥手,率先发言。
“好了啊!”
“这都回来了,师父也在这儿,不用这么守着,总会醒的啊!”
“都散了吧散了吧,都回去休息去!”
“明儿再来看她,她也跑不了!”
“都回去吧啊,明儿还得训练呢!”
虽然大家还都不是很放心顾一的身体状况………..
但……好像……….
的确也是这么个道理,都守在这儿确实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几人思索一会儿,拿定主意。
对大师兄行了礼,一个接一个的都散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顾一门口只余了乔西北和华夏两人。
乔西北一看。
“嘿,这小崽子咋还不走?”
刚要出声劝他几句,华夏抢先开口了。
“乔哥,我………”
“我知道有如风师父在,顾姐姐肯定会没事的。”
“只是,她今日还没喝药呢…..…”
“我去给她熬了药再去睡!”
说罢,小崽子撒腿就跑,好像生怕乔西北不准一样。
“这小家伙!”
乔西北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了笑。
冬天夜晚的风很凉,一直杵在门口还是有些冷的。
大师兄双手抱在胸前,靠在了顾一的门框旁,稍稍避风一些的地方。
等着师父出来,再问问情况。
丘煜一路,跟着陆旬去了陆旬那里,非要查看他的伤势。
陆旬已经非常认真的跟他千说万说,再三保证自己没事的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丘煜却一声不吭,很是执拗的拽着他一路走。
说什么也要亲眼看看才放心。
陆旬无法,奉劝无果后也就摆烂了。
俩人回到屋中,他由着丘煜拆开纱布,对着伤口仔仔细细的看了。
确认不严重后,又给他把纱布原封不动的裹回去。
陆旬表示,很无奈。
“但……..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使唤使唤?”
于是。
他便嚷嚷着自己要洗澡,说是憋了几天,感觉自己都要臭了。
奈何自己现在,只剩一只胳膊能用,实在不方便抬水进来。
指使着丘煜出去,给他打来了三桶热水。
陆旬笑眯眯的看着他干完活,对着人笑了笑。
下一秒,就水灵灵的,给人轰出了门。
自己哼着小曲儿关上门,乐呵呵的走进内屋,洗澡去了。
丘煜在门外摊摊手。
在表达了自己很无奈后,也转身回房,休息去了。
几个人里面,合着就只有骆天阳这么一个老实家伙。
孩子从顾一那儿离开后,“吭哧吭哧”的就回屋了。
一路在心里盘算,想着。
等老大醒了,一定要把自己珍藏的蜜三刀全都送给她吃。
她最喜欢吃这个了!!
多吃些好吃的,一定能恢复的更快!
纪如风检查完毕后,给顾一缠好绷带,又仔细的给她系好了里衣衣带。
帮她把外衣除去后,叠在一旁。
又把床上的被子给扯扯平,给她一直盖到肩膀处。
这才从屋里,轻手轻脚的退出来。
“师父?怎么样,看完了?”
乔西北听见关门声,歪歪身体,从一旁抻着脖子,探出头来问道。
“我!!!?”
纪如风让他吓一跳,差点就骂出来了。
她快速关上门,奔过来,对着这缺德徒弟就是一脚。
“要死啊你!吓死我了!”
乔西北“嘿嘿”笑着挨了一脚,放下手臂蹭过来。
“我错了我错了!”
“到底怎么样啊师父?”
纪如风白他一眼,“左肋让人捅了个对穿。”
她伸伸手臂,把挽起的袖口放下来。
“真是的!”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搞的,一身的擦伤。”
“她身前身后那伤口,全都发炎溃烂了,这能不发烧吗!”
纪如风越说越气,衣服袖子被她捋的“呼呼”响。
“等她醒了,我得好好儿问问她!”
“这个丫头,哪儿哪儿都好!”
“就是总也不把自己个儿的命当回事儿!”
“这伤轻伤重的,向来也不跟人吭个声!真是气死我了!”
乔西北看着纪如风气鼓鼓的脸,深知她是担心顾一,心下不由得一片软。
“好了好了师父,不气,不气啊。”
他伸手顺了几下纪如风的后背,连声哄道。
“等她醒了,我帮你训她。”
纪如风闻言,很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就你???”
“你怼的过她吗?”
“............”
乔西北被怼的无言,很是委屈。
“师父……...”
“你这样讲,可就不太好了.…….”
“哎呀!行了行了!”
纪如风挥开大徒弟的手,不想听他胡扯,迈开步子拔腿就走。
“顾一伤的虽重,但无需担心。”
“你若是不放心她的话,愿意守着就守着吧。”
“喔,对了!”
“可别让华夏那孩子也跟着你熬夜啊!”
她扔下几句话,大步流星就飘走了。
乔西北站在她身后,耸了耸肩。
“真不愧是师父,不用看也知道小崽子啥德行。”
嘟囔了一句,他轻轻开门,进屋里去了。
华夏熬好了药,也同样满满装了一大碗。
一路小心翼翼的端着,推开门进来。
顾一房里。
乔西北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弓着腰。
双手拄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夏脚步轻轻,捧着药碗走进去。
乔西北这才直起腰身,对小崽子抬抬头。
他也点点头。
二人默默对视一眼,自当是打过招呼。
小家伙坐去顾一床边,一勺一勺地把汤药都喂给她。
依旧是边喂边擦,连个底儿都没剩下。
而后,他俩人一起坐到了茶桌那儿,远远的看着床铺上的人,小声聊着天。
“乔哥,师父说顾姐姐情况还好吗?”
华夏小声询问。
乔西北回神,冲他点点头。
“放心,她虽伤的重,但师父说无妨,那就没事的。”
华夏呼了口气,更安心了些。
“如风师父医术高超,当年都能把我救活过来,那顾姐姐一定很快就能醒了!”
俩人静坐一会儿,乔西北就给小崽子赶回去睡觉了。
不然耽误他明天起床出早功。
华夏一脸委屈,但还是听话的拿着药碗,一步三回头,悄咪咪的出去了。
乔西北一夜没走。
他确实不放心。
顾一此行虽然没多说什么,带队出去也如往常一般,是为了如风寨。
但他心里清楚。
她此次,摆明了是更生气那人伤了乔西北。
她这个人,向来也不爱解释什么,说明什么,连句矫情点的话都不曾说过。
一向对什么都淡淡的,不屑争也懒得抢。
更别提什么,为谁去复仇之类的。
一个连八卦热闹都不爱听,不爱凑的人,她能干得出这事儿吗?
可是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懂么?
哪怕顾一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大所谓的样儿。
可却对她自己划定的范围内的人或事极其维护。
师父说她护短,那是一点儿没说错。
只是她所护的“短”,与一般人相比,却是少了太多太多。
她和常人不同。
在她心里没有多少东西,几个人,能有重量。
能让她在意些许的,那都是极少的。
人也一样。
别看她和寨中,这么多的师兄弟朝夕相处,看起来都还算是过得去。
但在她心里,这其中大部分的人,生死存亡,她都是不在意的。
也就几个能重要些。
你要说她冷血,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她对一般的人,也确实没有什么恻隐之心。
同情心也寥寥无几。
可她在意的这几人,若是出了点什么事。
那她是真就一声不吭的,跑去跟人玩儿命。
顾一这人啊,真就是硬邦邦的。
为谁做了些什么事儿,连句感谢的话都不给人机会讲,权当是自己应该的。
这什么别扭性子啊!
乔西北想着想着,不知何时,趴在茶桌上睡着了。
一夜过去,就快到寅时。
房间外,天色还暗着。
顾一屋内的灯光燃了一夜,此时也已经昏暗下来。
勤奋燃烧的小火苗,此时也都摇摇曳曳的挣扎着。
努力的争取让自己多活一会儿。
床榻上,一夜未动过的棉被,突然轻微的鼓动了几下 。
顾一有些艰难的抽出了一只手,搭放在额头上。
深吸口气后,眼睛慢慢微微地,睁开了一条缝。
她瞪着房顶,轻声打了个哈欠。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