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真假难辨

张玉儿脚步寸寸挪动，攥着手心，浑身都在颤抖，缩着身子，怯生生的出来。苍白的面容，额头的细汗，以及颤抖的睫毛，双眸水雾，她咬着唇，脸蛋被众人看清。

四目相对，倪妹与张玉儿皆是一惊。

唯有众人为之诧异。

“怎么一模一样，究竟哪一个是张小姐？”

手上一轻，段正骑的手垂下几分，她不得不收回目光又扶稳了些。

“我……”张玉儿怯生生一句，拉回众人视线，紧跟着张玉儿身后正出一偏偏男子，桃花眼斜视，平淡地目光将倪妹与段正骑看了个遍，居高临下之态让人无法直视。

“本王说过，你逃不走的。”齐天署悠长又含笑的语调，让人毋庸置疑。

她眼睁睁看见齐天署正勾起了唇角，挑了挑张玉儿的下巴，吓得张玉儿紧闭双眼，仓惶的贴在墙上，扇羽从张玉儿的下巴划到鼻翼，眼角，浑身的气息恐怖：“好巧，今日母后传召几位大臣之女入宫赏画，张小姐正是其中一位，只是不知奇楼还有一个张小姐，本王不曾听闻张太傅生了双胎女儿，那定有人是假的了……”

“冒充大臣之女，这是死罪，本王却不知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张小姐可否据实告知？”齐天署恩了一声，细眸未瞥倪妹一眼，继续琢磨着张玉儿的气息。

倪妹了然于心，原来如此。

一切都是圈套，从一开始她就被周秀秀引来。

先是支走了真正的张玉儿，再是用周秀秀引出她，一切水到渠成，齐天署的心思她断不能及。

而现在明明认出了她，还用张玉儿威胁她主动认错。

她一身的怒气无处泄，段正骑中箭，他们被包围，插翅难飞，她已经轮落齐天署手里，偏偏齐天署还用旁人的性命来惩罚她。

她犹豫不决，关键时刻，张玉儿温柔的向她一笑，显然是做好了送死的准备。

不可以，倪妹坚决，是她用了张玉儿的身份，怎能让张玉儿替她去死，不能伤及无辜。

张玉儿回应她的却是释然，似乎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到底谁是假的？”齐天署像是等急了，失去了耐心，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扇头在张玉儿的脸上刮起了一条红印，若再重一分，势必划破脸。

“是……”张玉儿苦涩一笑。

“是我！”

千钧一之际，倪妹打断了张玉儿的话，引得张玉儿的诧异，而段正骑也稳稳的捏住了她的手臂。

她垂一笑，已下定决心，为今之计，只有用她来救段正骑与张玉儿的性命。

“哦？是你？”齐天署松手，满意勾唇缓笑，目带怀疑，将倪妹看透。

张玉儿脸上的力道消散，白皙地脸上泛红印，她捂着脸拼命的摇头：“不，是我，不是她。”

倪妹冷着脸起身，段正骑戒备地将她拦在身后，她却摇了摇头，对他感激道：“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妹儿！”段正骑再次提起匕，根本不愿放弃，更打算鱼死网破。

正是这一动，肩上的伤牵扯下撕裂得更严重，鲜血喷涌而出，连地上也滴了些。

段正骑的脸色苍白至极，倪妹早知他在强撑，带着她与官兵争斗了这么久，寻常人哪里受得住。

她双手攀在他的肩上，轻柔的压下了他，温柔摇头，眼里充满着感激，若非段正骑，她走不到今日，她已经连累他许久，这次不能再连累他了。

至于他，有周秀秀在，应该能逃一命。

“是我，张小姐是被我威胁的！”倪妹起身，方才温柔的神色敛尽，冷冰冰看着齐天署那双深邃的眼睛。

“如何证明？”齐天署向她走来，而张玉儿，如同泄了气一般颓坐在地上，一旁的丫鬟急得眼泪直掉，马上搀扶去：“小姐，为何要怕她，如今有五王爷做主还不说实话！明明就是她威胁小姐，她心肠歹毒，五王爷一定会将她处死的！”

小丫鬟识趣，自然心疼自家小姐。

如此一来，足矣证明倪妹是假的。

倪妹自知五王爷在恼她，倒不如随了他的意，随手一撕，一张人皮落在她的指尖，她绝冷的面庞露出，冰凉的风随之飘来，她的丝飘扬，隐约间，只听见周围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如此可能证明？”她抿唇一笑，淡如春水。

正是这个笑容，让周围的气氛再次凝结起来。

齐天署随之点头，两步之下到了她的身前，宠溺的笑容妄想将她融化，她只注意到眸底的深不可测。

“很好，过来。”

简单二字让她心颤。

“王爷，她可是朝廷罪犯，得马上带入宫。”

周秀秀尖锐的声音传来，扰乱了二人，而倪妹也逐渐浮现了冷笑，果然是周秀秀依附了齐天署。

“过来。”

倪妹依旧不动，直让周秀秀气急眼红：“王爷！”

齐天署彻底恼怒，两个侍卫得令将周秀秀压住。

周秀秀动弹不得，又是惊恐，一边挣扎一边嚷嚷：“王爷，为何要抓我？该抓的人是倪妹啊！”

“掌嘴。”淡漠二字从齐天署口中道出。

倪妹甚是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周秀秀急与求成，却不知因此得罪了五王爷。

下一刻她的手腕已经被齐天署拉过，陌生的气息让她厌恶却无法拒绝，转眼齐天署已到了她的身前，浑身气息冷若冰霜：“本王之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周秀秀欲求辩解。

“私自令，罪可当株，从轻处罚，掌嘴三十，再有异议，就地处死。”齐天署字字珠玑，毫无留念，只待倪妹回头柔情。

三十掌在此响彻，方才还高高在上的周秀秀，沦为阶下囚，不敢吭声不敢言语，只能一一承受，待到三十掌落完，周秀秀的双颊高肿，浑身都在颤抖，红透了眼盯着倪妹，一字一句道：“王爷，草民知错……”

唯命是从的模样让人恶心，周秀秀以为倪妹在看她笑话，实则倪妹根本无意于她。

“回府吧。”处完刑罚，齐天署所言才将她的心思拉回。

倪妹心惊，余光扫到段正骑袖下微动的手，急忙侧身，挡住了齐天署的位置，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受了重伤，还敢妄为，这是在送死。

段正骑忽视，已迈步而来，倪妹一惊，刚要出声阻止，一道喧声从人群外传来：“皇后有令，罪犯倪妹，偷龙转凤，私自出逃，但凡寻到，就地正法，不必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