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元府完了

“将军他怎么了？”元氏心中一凉，起身冲了过去，甚是激动，连元苑湘都煞白着一张脸，心慌意乱。

小厮哀鸣一叫，垂磕头：“大人他被黑熊重伤，昏迷不醒，已经送回房了。”

“什么！”元氏惊声一叹，双眸一白就向下倒去，还好小厮与元苑湘合力将她扶起，“夫人节哀，如今大人重伤，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夫人要以大局为重，不可伤心过度。”

元苑湘也受了打击，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父亲重伤……

“母亲。”元苑湘轻声一唤，双眸可怜得快要滴出泪来。

元夫人手背都在颤抖，哀怨在眸，一脸悲痛，悲痛之后，沉寂下来，华袖下的手指着小厮的脸，咬牙不甘道：“伤到了何处？”

不愧是元府的当家主母，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就算重伤，也还有转机。

熟知小厮垂丧着头，有些胆怯地望着二人，犹豫不定：“大人他……右手臂没了，被黑熊吃了，双腿也折了。”

元氏脚下不禁后退一步，浑身一震，差点跌倒，再无犹豫，跌跌撞撞的朝着外去：“快，快请太医！”

“母亲。”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从前厅到院子，如同一阵风，毫无停顿。

本漆黑一片的院子，现在灯火通明，下人忙成了一片，却在二人来时也纷纷行礼。

元氏哪里还顾得上，几步向着里屋去，可是二人的脚步在临近屏风时停顿下来。

元氏红透着双眼，盯着屏风走神，还未走近，已闻见一大股血腥味，充斥在整个屋中，也让元氏二人悲痛到底。

丫鬟端着一盆血水从屏风后出来，不知元氏二人来此，吓了一跳，连盆带水全都落地，洒了一地，血腥味愈重了。

不少血水溅在了元氏身上，染了一大片红色。

“夫人饶命，奴婢不知夫人在此，受了惊吓，马上就擦干净。”丫鬟急忙磕头认罪，低头擦拭着地上的血水，慌乱不已。

元氏怒气浮现，元苑湘急忙拉住了她：“母亲，父亲的身子要紧，别与这丫鬟一般见识。”

元苑湘的脸色也不大好，皆因父亲受伤，眼神忽落在元氏身上，元氏果真不看她一眼，看来母亲是恼她了，毕竟是她安排的此事，如今父亲受伤，与她逃不了干系，关切询问：“父亲如何了？”

“回小姐，将军他昏迷不醒，还着高烧，血流不止，奴婢正在给大人止血，可是效果不好，倘若太医再不来，恐怕……”丫鬟的话说了一半，硬生生的止住，不敢再言。

“没有可是，若是救不回将军的性命，你们全都去陪葬！”元氏因此言恼怒，甩袖下越过了元苑湘，独自入了里屋，元苑湘一凉，咬着唇格外委屈，片刻之后就跟随入内，“你先下去吧，太医来了马上带过来，不许耽搁片刻，还有将跟随父亲一起去狩猎场的人带来，母亲要亲自问话。”

“是，奴婢遵命。”丫鬟不由地擦了一把汗，马上退了出去。

元苑湘吩咐好了丫鬟，才收回目光，着眼一看，惊得脸色煞白，榻上之人，毫无血色，脸色苍白，可是被褥已被染成血色，下身被被褥遮盖，手臂之处，衣衫撕碎，竟少了一只臂膀，伤口处血流不止，血肉模糊，层次不齐，一看便是被撕碎的。

如此模样，让元苑湘心生害怕。

更有元氏，盯着榻上，久久挪不开眼，连背影都在颤抖。

屋中沉寂，二人急促的声音掩盖住了元烈的气息，若不仔细听，定以为元烈已经死了。

元氏抽噎一声，走过去两步，坐在塌边，手不自觉的落在被褥上，一白一红，格外引人注意，片刻间，元氏猛地将手缩回，悲痛地哀叹一声，眼泪涌出，睫毛颤抖：“湘儿，过来掀开。”

仿佛用尽了力气，元氏说着几个字也十分艰难。

“母亲，我……”元苑湘被这声命令，吓得举步艰难。

父亲伤成这样，只是手臂，触目惊心，若再掀开被褥，看见双腿，岂不更加残忍？

只是元氏冷冽的眼神，那般哀痛的模样，元苑湘只能咬着唇缓缓上前。

委屈的泪水忍不住直流，临近塌前，颤抖地攥住了被褥，深吸一口气，突然掀开，元苑湘不禁倒吸一口气。

元烈平静的躺着，床塌成了血泊，那双腿也被撕碎的不成样子，伤口深可见骨，膝盖的骨头已经碎裂，一切都毁了。

元氏霎时止住哽咽，双眸空洞地盯着元烈，异常冰冷，最终苦笑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母亲，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害了父亲。”元苑湘心领神会，急忙跪下身去，对着元氏磕头认错，声声磕头清脆入耳，用力极大。

“元府完了。”

元氏痴傻笑了一句，将被褥给元烈盖上，无力地靠在塌边，尽是失落与哀痛：“湘儿，你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

“不，是我将父亲引去狩猎场，父亲是我害的，女儿辜负了你们的养育之恩，这就以死赎罪。”元苑湘声声啜泣，一边磕头一边解释，说罢已起身朝着一旁桌角撞去，毫不犹豫。

好在元氏眼疾手快，将元苑湘拉扯住，几番挣扎二人均是狼狈地坐在地上，二人抱着哭泣。

恰巧屏风外元烈被人推着赶来，看到这一幕，急忙呵斥：“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你若死了，元府还怎么过下去？”

元氏也悲痛的抚摸着元苑湘的脸，双手捧着仔细叮嘱：“湘儿，你父亲的死与你无关，定是周成设计陷害，你深在闺阁怎知人心险恶，如今你父亲重伤昏迷，不知生死，就算醒来也不能再领兵打仗，皇上定会夺走兵权，让你父亲安享晚年，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元苑湘一副委屈的摇头。

“元府无人继承家业，兵权收回，日后元府不受重用，只会日渐没落。再且元府这些年高高在上，得罪了不少老臣，他们要是落井下石，我们只会枉死。”元氏说道痛处，垂头叹气，挥干眼泪，继续叮嘱，“湘儿，元府只能靠你了，你一定要嫁给六王爷，才能让元府永远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