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近日不太平

与翠儿达成共识后，她才安心躺下，本来该睡沉，可是翻来覆去她都不能入睡，屋外的雷响了一晚上，闪电时不时送来，她睁着眼，心思早就在明日了。

明珠一早要去书房，她得在明珠去书房前，拿到人皮面具，将明珠拦住。

天快亮了，雷才停下，雨也停了，只有屋顶余留的雨水滴答落地。

天刚微亮，她就起身了。屋里其他丫鬟还没醒，她小心翼翼的把贴身之物带在身上，还有她的两枚荷包，全都放入腰间，准备好一切，她才出了屋子，在院里等。

她来回徘徊，心慌意乱，目光时不时探向外面，搜寻路过的身影。

云林与她约定好，人皮会藏在恭桶上。照往日看，恭桶一般是天亮时送来，眼看天色快大亮，送恭桶的丫鬟还没来，她有些慌神，尽量隐藏着担忧。

她担心小厮私藏人皮面具被人察觉，又怕明珠已经起身洗漱，怕是准备去书房。

一来二去，她踱步更乱了，手心揪着衣袖。

终于在走了三圈后，送恭桶的丫鬟才到了门口，鼻翼上系着粗布，嫌弃地提着几个恭桶，放在柳院门口就离开了。

而她在丫鬟离开后，迅速出了院子，三个红里透黑的旧恭桶摆在面前，虽然被冲刷干净，也熏了香，依旧掩盖不住那股恶臭，香里带臭，令人清晨作呕。

她仔细搜查后，才在其中一个恭桶边缘，寻到端倪，木桶厚重，这里轻敲，声音清脆，是空心的。趁着无人出来，她把木板取出来。果然看见里面暗藏玄机。

是快上好的丝绸，紧密的包裹着东西，她轻柔的将东西取出来藏在身上才把恭桶恢复原样，本想就此离去，刚好遇见从院子里出来的翠儿，揉着双眼，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对着她的背影道：“林娇，你在这里做什么？”

倪妹手上僵硬些许，弯腰提起恭桶，往回走：“刚要出去，就碰见送恭桶的丫鬟。”

翠儿也没怀疑，手掌从眼皮上挪开“你去这么早？”

她对翠儿点头，顺手把恭桶放下：“早点去等着，才显得我有诚意。”

翠儿若有所思应答：“说的也是，那你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便是。”

倪妹回头看了眼外面的恭桶，思虑片刻才应允：“翠儿，那你麻烦你了，等我打听到消息就回来。”

“放心去吧！”翠儿拍着胸脯保证，倪妹才转身离去。

她出了柳院，径直向东院去，昨夜下了一晚上雨，路上湿滑，她每走一步都得小心。

因她起得早，府里起身的丫鬟不多，路上只遇见寥寥无几。

本一路顺畅，奈何她在路过小道时，听见前方传来的脚步声，才放慢脚步，她站得远，本想躲开，看见来人，又留步了。

来人是厨房的几个小厮，她在厨房时也算相识，就这么躲走，不太仁义。实则是她看见小厮围在一起，神神秘秘地抬着什么东西，依稀还听得见几人说着玉儿，才让她留步。

小厮们鬼鬼祟祟，脸色都不好，在偏僻的小道，冷不禁碰见倪妹的影子，还没看清脸，就丢掉手里的东西，吓得坐在地上：“鬼啊！”

“轰隆！”一声，沉物落在地上，溅起积在地上的水洼，泥浆四溅。三四个小厮已经摔在地上，衣裳和脸上溅了不少泥浆。

“鬼，哪里有鬼？”小厮们还没回过神来，倪妹就走到几人跟前，让几人的脸色从恐惧逐渐变得震惊，先丢手的小厮受了旁人迎面的巴掌：“明明是人，哪里来的鬼？你是眼瞎吗？看不清还胡乱叫嚷，害得我们和你一起遭殃，现在好了，你看看我们身上。”

“不是鬼？”那个小厮从惊吓中走出，睁大眼仔细看了眼倪妹，才喜上心头：“林娇姐姐，是你啊！”

“恩，你们在做什么？”倪妹简单询问，却早已打量完了，小厮中间，落下的沉物，盖着白布，此刻已经布满泥浆。虽然看不清白布下面的景象，也能猜到一二，看身形是尸。

不问还好，一问小厮们尽是为难，四下瞧了瞧，瞧着无人才低声说着：“林娇妹妹你去了柳院，有所不知，厨房里近日不太平，连连死了好多人，先前姑姑处死了菊儿和小蝶，后来琴儿勾引王爷也被处死了，本以为就此消停了，谁曾想昨天夜里又出人命了……”

小厮们也是看倪妹是熟人，还被调去了柳院，想要攀附才说这些。

“玉儿你还记得吧？昨天夜里不知是怎么回事，失足落入厨房院里的那口深井，今天早晨我们起来打水时，瞧见玉儿的尸漂浮在井口，吓得惊慌，打捞出来她的脸都泡烂了，又白又烂，吓死人了。”小厮不忍地说着，还时不时探向地上的沉物：“这不田姑姑让我们把玉儿的尸抬出去扔了，以免丢在厨房晦气，我们也不想，谁不害怕死人，所以方才看见你的影子，才吓了大跳。”

倪妹皱眉，淡瞥了眼白布，没有多余的神色，只是觉得玉儿突然死，有些可惜。

不过也与她无关，她点头后就让开了位置：“既是田姑姑的命令，你们就先带她出去吧，否则一会儿人多，冲撞主子，更不好了。”

小厮们本想深问倪妹去柳院的情况，被倪妹这么提醒，霎时想起正事：“对对对，我们快走，不然更多人了。”

几名小厮把地上的尸抬起来，也顾不得泥浆到处都是，就要离开。

她侧身站在旁边，让出路，睁眼看着他们错过，微风吹来，她耳旁的丝舞动，正欲转身，余光扫到小厮中间的白布，因为微风，被吹开了些许，露出一只白净的手臂。

她的瞳孔猛缩，注意到玉儿衣袖下青乌的血痕，被井水泡得更加明显，掩藏在衣袖下，不易被人察觉，仅仅一瞬间，手臂就被白布盖住，青乌的痕迹也消失。

“她……”她刚开口，就止住了，眼睁睁看着众人远去。

一直到众人远去许久，她也没有收回目光，玉儿死了，手臂上有勒痕，其中缘由，谁也不知勒痕与玉儿的死是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