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圆房
第40章
“让她进来吧。”
谢玉惜轻声道。
弄棋便进去了,低着头,有点局促。
乔氏人精一样,轻蔑笑道:“这谁家的丫鬟,见了府里的主母,怎么和个呆瓜似的?”
弄棋醒了神,连忙给谢玉惜请安:“大姑奶奶,奴婢奉命给您问安。”
谢玉惜只淡淡点头。
她跟谢湘怜关系也就那样,虽说同出一府,毕竟只是姐妹,不是兄弟。
就是冷待了谢湘怜的丫鬟又怎么样?
“空着手来问安啊?”
乔氏用捂着嘴笑。
弄棋臊得慌。
谢玉惜吩咐含茹:“要是没别的事,你就带着她转转吧,包两包茶叶和两匹尺头她带回去。”
含茹笑应:“是。”
她这是被打赏了?
弄棋木头人似的走了,出了环秀堂才反应过来,她代主子来的,应该端着身份啊,怎么像这伯府里的奴婢似的。
不,比这府里的奴婢还不如。
她看了看神清气爽的含茹,这才是主子贴身大丫鬟的派头。
“太太让我带你转转,你要不嫌热,咱们就去逛逛?”
含茹问道。
弄棋当然不嫌了,她就是替主子不甘,干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逛完伯府,弄棋一言不发地回去了。
含茹去复命时,乔氏已经走了。
秦妈妈正和谢玉惜说话,笑吟吟道:“太太的小婶子倒是个妙人。”
“可不是么。”
想到乔氏说的那些话,谢玉惜道:“没想到二房是在外面待不下去了才回桐源。”
当年的伯府还是侯府,分了家之后,二房野心最大,拿着分到手的家业出去闯荡。
灰溜溜就回来了。
不过,也没有全部都回来。
二太夫人只带回来了二儿子和二媳妇,也就是俪二太太那一家人。
其余的儿子媳妇都留在外面。
乔氏还道:“丧家之犬一样回来,当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仲骁大方,把伯府后面的一间宅子给了他们住。竟不知感恩。
“如今侄媳妇你过门了,她们还拿乔当自己正经主子似的,倒好意思!”
谢玉惜没接话。
之后才和秦妈妈私下说:“如果乔婶子说的都是真的,厌恶二房的人,恐怕不比讨厌我这个新主母的人少。”
毕竟,谁能甘心看着好处都旁落呢?
乔氏只是表面之一,背地里还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把二房的人拉下来。
“妈妈,她们能挑唆下人针对我,我怎么不能以牙还牙呢?”谢玉惜道。
秦妈妈目光如炬。
晚上。
梁仲骁同谢玉惜说:“我婚期休沐的时间快结束了,之后我就住在桐源卫,隔几日会回来一两天。”
还没相处几天,他就要走了?
谢玉惜莫名有点不舍得。
还是浅笑道:“好,我给您收拾几套衣服带过去?”
“嗯。”
梁仲骁坐着,看她收拾。
红烛摇曳,谢玉惜弯腰在箱笼里翻找,曲线玲珑,又踮起脚尖在顶柜上看看,纤细的胳膊伸长了,袖子滑落,皮肤雪白,像两条藕节。
忽然,她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身影靠近。
高大黢黑的影子落在柜子上,男人的脸微微侧着,侧颜线条凌厉。
“还怕我吗?”
梁仲骁轻轻环抱着她,低声问。
谢玉惜掌心冒汗,抿紧了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怕还是怕。
却是怕那件事,而不是怕他。
“太太……”
秦妈妈刚打帘子进来,却撞见梁仲骁横抱着谢玉惜,往拔步床上去,两个人眼里情如欲火。
她一喜,赶紧退出去,紧闭房门。
严肃叮嘱所有的丫鬟:“没有主子吩咐,都不准进去。”
一个个的都好奇,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莫不是,伯爷和太太吵架了?”
含茹莫名担心。
秦妈妈听到之后一笑,差点赏她一个脑瓜崩,笑道:“就不能盼太太点好?”
含茹还没伺候过那种事,当然不懂夫妻之间的秘事。
一整晚,秦妈妈亲自守着,听到铃铛响了三次。
第一次的时候,她还很高兴,让丫鬟进去送水。
第三次的时候,就嘟哝起来:“伯爷怎么不知道节制……”
她们太太,年纪还小得很。
幸好,也就只有三次。
次日早上,谢玉惜醒来,红光满面,不是精神气足,是羞红的。
“恭喜太太!”
秦妈妈低声笑道。
谢玉惜不理秦妈妈,梳了妆去议事厅。
今天来了稀客。
“二太夫人,给您请安。”
谢玉惜垂眸,福身。
没想到俪二太太会把太夫人搬出来。
虽说是迟早的事,但也太快了点吧。
二太夫人淡笑:“玉惜,不嫌老婆子我烦吧?”
“怎么会?”
谢玉惜扶着二太夫人坐在主位左边,自己就坐在了右边。
俪二太太一进来,看到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
她给婆母请了安,就等着谢玉惜让位置。
心想着,她毕竟是长辈,谢玉惜不能不让吧?
还真没让。
谢玉惜只请安:“二婶子。”
然后,就坐下了。
佩兰端了个绣墩过来,道:“请您坐。”
坐谢玉惜下面,像什么样子?
长辈坐成了一个丫鬟。
俪二太太扯了扯嘴角,道:“我就不坐这儿了。”她坐到了旁边,做个旁观者。
“让她们进来回话。”
谢玉惜吩咐佩兰。
佩兰叫来管事妈妈和婆子们,二太夫人并不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一如谢玉惜一开始到这里一样。
过了半个时辰,二太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握紧了手里的佛珠,不经意冷瞥了谢玉惜一眼。
这分明是个会管家,能管家的丫头。
当真是小瞧她了。
齐家。
谢湘怜睡到现在才起来,一睁眼,她几乎是吓醒的。
“什么时候了?”
“奶奶,辰中了。”
谢湘怜大惊失色:“糟了,婆婆给我定的规矩是卯中。我怎么睡过头了?你们怎么不叫我?”
拨弦很为难:“奶奶,我们叫了,您非说再睡一会儿。”
还说谁再喊,就罚谁。
她们都不敢再叫了。
谢湘怜刚从床上起来,腰酸腿软,摔了一跤,疼得流眼泪。
“我,我不去了!”
谢湘怜丫鬟被扶起来,哭道:“五爷呢?”
她要齐汝望去帮她说情,她不想吃站规矩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