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赘婿
沈家好像颇为急切，婚期定在了七日之后，宗门奖励给他的一个大功两个小功被当做礼金转给了沈家，周成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静待命运之日的到来，在此之前他被接到龙归城的一处院子里，他的家人也被接了过来。
每天都有一些人过来，有人是来教他们婚礼那天的礼仪的，有人是过来帮他们做衣服的，有人是来装饰这个院子的，还有人是过来提前教他们沈家的家规的，总之，每天都很热闹，每一个人都很欢喜，除了周成。
周成很不满，因为他现在白天很忙，只能在晚上练剑了，本来成为赘婿对他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消息，现在连自己的时间，不，连自己以后的时间都不能自由支配了，他能高兴才怪，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知道了自身命运的事实。
好在他的家人一直给他打掩护，说他从小就是个面瘫，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没什么表情的，好像沈家的人也早早接受了他的这个设定，没人深究他为什么表情寡淡。
很快到了迎亲这一天，周成被折腾了半天，头疼欲裂，最后被沈冰清带进了沈家。
周成也是在前一天才见到自己的这个妻子，沈冰倩，给周成的感觉是个容貌秀丽的冰美人，好像跟自己一样是个面瘫。
在拜堂的厅堂，周成跟沈冰倩并排而立，正准备进去，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咦？”周成很是疑惑，谁敢在沈家的婚礼上毫无顾忌地咳嗽，难道是刘家来人？
“咳！咳！咳咳！”
周成低着头，因此看不到前面的人，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沈冰倩，直至行礼时才察觉到原来一直咳嗽的人是沈母，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岳母竟患有如此严重的肺疾。
婚礼很顺利地进行，周成陪着沈冰倩敬完酒就先回到婚房等待，静下来的那一刻，周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
要说他对婚礼的唯一不满就是那个岳母的咳嗽声，那接连不断的咳嗽声简直要人命，反正周成感觉自己备受摧残，现在稍一回想就胸中烦闷，张口欲呕。
在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的妻子没有这个肺疾，要不然他真的想立马逃走，那个声音攻击实在太过恐怖了。
半晌之后，周成恢复过来，把床铺重新整理好，端坐发呆。
突然，一声“姑爷！”把他惊醒，这时周成留意到周围竟然点起了蜡烛，原来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
“姑爷！”
那个声音又叫了一遍，一位娇俏可爱的少女和一位温婉可人的美女走了过来。
“姑爷，晚饭时间到了，你先过来吃点东西吧！小姐今天估计要忙到很晚才回来。”那位娇俏可爱的少女把餐盘放到了桌子上，便退到了一边，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他。
“好。”周成没有矫情，自己以后就是沈家的赘婿了，基本上算是沈家的人了，矫情就是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经过一次差点饿死的经历后，他亏待谁都不想亏待自己的肚子，毕竟亏待自己的肚子就是亏待自己啊！
“你们也一起吃吧！”周成拿起筷子发现两人还是盯着自己看，以为她们也想吃，于是邀请道。
“不用，不用了，我们吃过了。”娇俏可爱的少女好像害羞了，脸上升起了两朵红云。
“哦。”周成没有深究，小姑娘对新姑爷有点好奇是正常现象，他能理解，现在填饱肚子最重要，吃饭。
……
撤回刚才那句话，他不能理解，他实在不能理解她们为什么要一直盯着自己看。
因为一直被人盯着的原因，周成对沈家饭菜的最初感觉只有饭菜很好看，非常精致、漂亮，然后关于味道，他觉得应该是没味道，大概。
“你们有什么事吗？”周成可不记得教导的礼仪中有一条是一直被盯着看。
“没、没有。”那位娇俏可爱的少女又害羞了。
吃完，周成发现两人还是盯着自己看，莫非自己脸上有花。突然，他想起少女娇羞的脸庞，一个荒诞的想法涌上心头，莫非，她们两个以为她们是在一旁偷看？
怎么可能，周成下意识摇头，不过倒是对她们产生了一丝好奇：“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啊，哦！我叫沈清儿，姑爷你叫我清儿就行了。”娇俏少女有点慌乱。
“小女子名叫沈秀儿，姑爷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雪儿，小姐就是这么叫的。”沈秀儿明显更稳重一些，施了一礼。
“……”
沈家取名字这么随便的吗？沈清儿，沈秀儿，清秀，难怪沈冰倩要叫另一位雪儿，当然也可能沈冰倩更喜欢那一位少女的原因，不管怎样，入乡随俗就是了，周成在脑子里无情地吐槽。
“沈，雪儿，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周成觉得那位沈秀儿更靠谱一些。
“没有了，姑爷你先好好休息。”沈秀儿好像明白了周成的赶人之意，端起餐盘拉着沈清儿走了。
周成对着红烛发呆，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成亲是这个样子的，新郎待在婚房内等新娘，他倒不是有什么怨言，他本人是支持女性独立的，可女强男弱的局面出现在他身上时，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深夜，沈冰倩回来了，与初次见面相比，她现在身穿大红霞帔，霞飞双颊，眼波流转，充满女性魅力，周成一时间都惊呆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给他冷冰冰感觉的女人竟然有如此魅力。
在这一刻，他觉得好像做赘婿也不错，毕竟要是让他自己来的话是如何都娶不到这样的美女的，更何况她的家世将会给他的修行道路带来无与伦比的助力，怎么想都是他赚到了。
直到两人喝完合卺酒，沈冰倩的一句话将他惊醒：“好了，你今晚先到偏房去睡吧！”
“为什么？”周成下意识地问道。
“为什么？不为什么，这是规矩。”沈冰倩好像不理解他的疑惑。
这一刻周成终于醒来了，他也知道了刚才感觉怪的原因，他是赘婿，是别人家的财产了，两人之间并不是平等的婚约，而是他入赘，不，他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是被入赘到了沈家，两人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平等的关系。
“好。”周成平淡回应道。
他刚想往房门口走，却发现沈清儿、沈秀儿立在一旁，他刚才被沈冰倩迷得神魂颠倒，竟然完全没留意到这两人。
“姑爷，这边请！”沈清儿这次轻轻一礼，显得很稳重。
周成顺着她的指引往前走，这才发现所谓的‘偏房’竟然就在旁边，连门都不用出，走两步就到了，看着偏房床上的装饰，就知道这是早就安排好的，赘婿什么的，只要按规矩行事就行了。
“那个，晚上需要我起来服侍她吗？”周成有些不自在地道。
“不需要啊，这种服侍人的活自然是由我和雪儿姐来干的，我和雪儿姐就歇息在另一边的偏房。”沈清儿好像换了一个人，回答清晰明了，也不害羞了。
“呃，那我晚上要是想方便，应该去哪里，去外面的茅房吗？”周成为了缓解尴尬，强行挑起话题。
“不需要的，来，这边，姑爷你晚上如果想方便，就来此处就行了。”沈清儿为他介绍道，这次是真的一点都不害羞了。
“桌上有水，姑爷你晚上渴了，可直接饮用。”
“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退下了。”
沈清儿很快告辞离开了，只剩周成一人留在这处偏房，他看着远比一般人家主房还要豪华的偏房，沉默不语。
虽然有想过赘婿地位低下，但被如此客气、疏离又有点尊重的对待，周成心中还是泛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低人一等的想法，在另一个世界，他是个光荣的打工人，哪怕在这个世界，虽然他没有其他人的家世，但他一样努力拼搏，其他人只是起点比自己高一些而已，自己迟早能够超越的，他一直保持类似的想法。
他认为人跟人是平等的，可今天，哪怕他被人很有礼貌的请了过来，但很明显，他们不再是‘平等的’了，他进入了某个阶级的世界，以后他的所作所为都要符合他的阶级，要不然自然会有人用相应的‘规矩’来教育他。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他想逃离这里，可理智让他知道他不能，至少现在他不能。
望着隔壁的主卧，周成目光幽幽地念叨了一句“规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