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玉矶子,你要重演华山旧事？
周礼突然出声，让本有些吵闹的大殿安静了几秒。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天门，你是怎么教徒弟的？”
玉矶子一把拍碎座椅，站了起来。
“玉矶子，少拿辈分压我。我徒弟说的话，就是我说的！”
天门道长斩钉截铁的话让几位看客看呆了。
这是摆明车马要对抗到底啊。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
以往玉矶子仗着辈分，处处占得上风。
武林中人对尊师重道颇为看重，但有违背，就是欺师灭祖，遭到整个江湖的唾弃。
天门道长很为难，他既没有左冷禅破旧立新的勇气，也没有岳不群卧薪尝胆的隐忍。
所以，这个掌门当得很憋屈。
如今，为了周礼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徒弟，总算硬气了一回。
“好，”玉矶子紧咬着牙齿，“我倒要看看，他一个黄口小儿，能给一个什么样的公道。尚志！”
身后的胖道士正是尚志，闻言一个激灵站了出来。
“你当着众位长辈的面，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说给掌门听，我会给你做主。”
玉矶子胸有成竹，他早就跟尚志说好了，只要嘴够硬，死不承认就行。
周礼没有旁证，仅凭他一面之词，如何取信于人？
再说，自己徒孙的伤势大家有目共睹，周礼却毫发无伤。
是非曲直，还不是自己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师祖本想看看掌门新收的小徒弟，便吩咐我去请。临走前还特地吩咐我态度要好些。
哪知我刚提说出来意，他与迟百城师兄就冤枉我对掌门不敬，对我拳打脚踢。
长老们都看看，他们给我打成什么样了？”
尚志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和豁了口的牙齿，声泪俱下。
“果真是无法无天！”
“若不加以惩治，以后还得了？”
“事实俱在，周礼，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玉矶子还没说话，三位老东西就跳了出来，对周礼横加指责。
周礼冷眼看着他们小丑一样的表演，悄悄瞥了一眼天门道长。
天门道长不着痕迹地朝他点了一下头。
周礼心中大定。
有师父担着，自己还怕什么？
直接往前走了几步，边走边质问：
“你师祖本意真的是要见我？”
“你的态度真的很客气？”
“你真的没有直呼我师父名讳？”
“告诉我！”
最后一句，周礼用上了真气。
义正言辞的声音回荡在大厅。
周礼每走一步，尚志就后退一步，直到他后背碰到墙壁，再没有退路。
他心里慌得不行，周礼的连声质问太过迅速，根本来不及思考。
更何况，他本就心虚。
“天门，你徒弟真是威风呢。”
玉矶子突然插话。
尚志总算反应过来，自己也不是没有靠山。
“我说的就是实话，没有半点虚假。如若不然，让我三刀六洞，不得好死！”
尚志洋洋得意，你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就闭嘴。
他吃准了周礼不敢在这大殿对他怎么样。
出了这个大殿，我们还有的玩。
“好啊，你说的，三刀六洞，我成全你！”
周礼抽出腰间长剑，极为快速在尚志腿上扎了三刀。
刀刀透体而出！
你……不讲武德！
尚志完全没想到周礼会突然出手。
几个师门长辈也没想到周礼会暴起伤人。
“小辈，找死！”
玉矶子最先反应过来，抬掌拍向周礼，掌势浩大，隐有风雷之声。
周礼早有预料，第一时间放开尚志，躲在天门道长身后。
天门道长见玉矶子来势汹汹，气沉丹田，也是一掌推出。
轰！
两人对掌的瞬间，一股气浪砰然荡出。
玉矶子连退三步，方才卸去掌力，一张老脸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是内息翻腾。
天门道长后退一步便稳住身形，脚下的石砖赫然有一道清晰的脚印。
高下立分！
“天门，你要维护这个杀人凶手吗？”
玉钟子三人拔剑直指天门道长。
天松天乙两师弟连忙抽剑护在身前。
“杀人凶手？你看看他死了吗？构陷同门，不敬掌门，他求仁得仁，怪的谁来！”
天门道长稍稍调息，已经无恙。
“哼，”玉矶子比掌力输了，气愤不已，“你徒弟小小年纪就这般狠辣，全是你教导无方。”
“我怎么教徒弟不用你管！倒是你教的好徒孙，颠倒黑白，信口雌黄，我泰山容不下这等小人！”
“你说他搬弄是非，你有什么证据？”
“事实怎么样，你比我更加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天门道长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他现在一见到玉矶子气急败坏的脸就开心。
“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们几个师叔，不如我们就此分个高下。”
玉磐子一大把年纪还如此气盛，说的话完全不过脑子。
“你们真要在这里重演华山旧事？”
天门道长厉声喝问道。
华山剑气之争活生生把五岳第一大派折腾成了夫妻店，五岳门人谁不知道。
“我……”
玉矶子想说是，又生生顿住。
面色挣扎，五指握紧又张开。
大殿众人包括周礼都心跳不止，生怕玉矶子脑子一抽真个生死相搏。
“当着列位祖师的灵位，我问你，是，还是不是？”
天门道长也很担心，如若内斗起来，一定伤亡惨重。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今日自己退让，周礼必然没有好下场。
他可是泰山兴盛的关键。
这次能退，那明日他们果真要自己交出掌门之位，自己也能退吗？
这不仅是在帮周礼，也是在帮自己。
“不……是……”
艰难说出这两个后，玉矶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已经没有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总算避免了一场浩劫。
只是，今日算是彻底撕破了面皮，以后如何相处？
胆小又无谋，活该！
这是周礼对玉矶子几人的评价。
可是自己也不免昏了头，一者是气愤难当，二来想激起师父的斗志，没想到搞这么大，差点无法收场。
今日之事，老东西一定怀恨在心，以后可得小心点。
倒是天门道长对自己的支持力度大的出乎想象，不愧是自己的好师父。
“我们走！”
玉矶子这次大丢颜面，实在不想见到天门几人。
临走前，他狠狠地瞪了周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