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嫁到 第126节
张勆不经意的一笑,“祖母,听说张劼用来贿赂朝廷命官的两万两银子是你给的?就是你给的这两万两银子把张劼给害了。如果他没有钱,沦落不到今天这个地步。祖母,你以为是爱他,其实是害他,明白么?”
太夫人眼眸中满是愤恨和恼怒。
定国公有些不安,“算了,从前的事就别提了。劼儿反正已经……唉,他在外头单住,也过得蛮好……”
张勆淡笑,“父亲,我有没有说错?如果不是祖母给张劼钱,张劼也不至于被驱逐出宗族。”
定国公不由自主的点头,“还真是这个道理。阿勆没说错。”
张劼再怎么想害张勆,他也得有门路啊。如果不是太夫人给了他钱,张劼自己没本事,又没钱打点,再恨张勆也只能憋在心里,他也就不会犯事了。
张勆讥讽的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定定看了张勆许久,嘴角流出涎水,头一歪,晕倒在床上。
第114章
定国公惊慌失措, “娘----”
他才出声,张勆出手如电捂紧他的嘴。
另有两名太夫人的贴身侍女也张大嘴巴要惊叫,张勆不耐烦, 飞起一脚, 脚尖从那两名侍女脸上划过,侍女无力倒地。
别的侍女见状, 战战兢兢的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
定国公竭力挣扎, 张勆轻斥道:“不许吓到宝宝。”
定国公流露出惭愧的神色。
张勆放开他, 定国公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对不住, 我方才忘记宝宝也在了。小小人儿,可禁不起惊吓,若是我一声大叫, 吓着宝宝,那我可要心疼死了。”
张勆和唐梦芙同时无语看了他一眼。
你是做祖父的人啊,得让别人提醒了你才意识到才满月的小孙子在这儿,不能大吼大叫?
“芙妹妹, 你抱宝宝在厢房等我。”张勆柔声道。
唐梦芙答应了,抱着宝宝去了厢房。定国公忙吩咐侍女去请大夫,又吩咐所有的人不许大声暄哗, 以免吓到小宝宝,他自己则扶太夫人平躺在床上,用力掐太夫人的人中,“娘, 您快醒醒。”
太夫人这回是实打实的晕了,定国公快把太夫人的人中掐破了,她也没有醒过来。
“太夫人不喜欢我。”张勆站在一边看着,道。
“不是这样的,阿勆你多心了。”定国公为太夫人辩解。
“太夫人听不得实话。”张勆淡淡的道。
“这个,这个……”定国公吱吱唔唔,很有些为难。
太夫人确实听不得实话,她就是听了张勆的实话才晕倒的,但小辈不便这样说长辈?
大夫背着药箱赶过来,看视过太夫人,皱眉道:“太夫人这是气急攻心。唉,生了这个病,不宜再动气,怎么就不知道保养身子呢?”
舞阳侯夫人和杨沅自外进来,舞阳侯夫人立即不满的质问:“谁惹太夫人生气了?”杨沅忙道:“娘,这里只有舅舅和表哥,他俩怎么可能惹外祖母生气?”舞阳侯夫人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唐梦芙在厢房了,有意往厢房瞅了瞅,哼了一声,“你舅舅和表哥自然不会,外人可就不见得了。你怎么知道不是有些人闯了祸,然后便躲起来了?”
定国公还在发愣,“谁闯了祸躲起来了?”
张勆道:“这儿除了父亲和我,还有我妻子我儿子。我的妻儿自然也是张家人,阿沅是父亲的干女儿,也是张家人。要说外人,那就只有姑母了。”
舞阳侯夫人怒,“我是外人?你敢说我是外人?”
张勆道:“难道不是么?姑母出嫁了,是舞阳侯府的人。”
舞阳侯夫人被张勆气得喘气声音都粗了。
“哥哥,管管你儿子。”舞阳侯夫人气呼呼的道。
定国公为难,“阿勆没说错啊。妹妹你出嫁了,确实不再是张家人,你是杨家的人了。”
舞阳侯夫人差点儿没被她这个笨哥哥给气死。
关键问题根本不在于她到底是哪家的人,而是张勆对姑母无礼啊。定国公怎么就抓不着重点呢。
“阿沅,你帮娘说句话。”舞阳侯夫人没力气跟定国公理论,转而命令杨沅。
杨沅哪顾得上这个?方才张勆说杨沅也是张家人,杨沅心里甜丝丝的,柔情蜜意都快要写到脸上了,神不守舍的道:“娘,您说什么?”舞阳侯夫人说的话她根本没听到。
舞阳侯夫人方才是被张勆气得跳脚,现在又被定国公和杨沅气得冒火。这舅甥两个都不知道向着她,一个比一个可恶!
“太夫人是我亲娘,我能惹她生气么?”舞阳侯夫人怒道。
张勆不紧不慢的问道:“那方才姑母口中的外人指谁?”
舞阳侯夫人盛怒之下,脱口而出,“就是她!”手指向了厢房。
定国公忙探出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大为迷惑,“你指着的那是芙儿啊。芙儿怎么会是外人?妹妹,你一定弄错了。”
张勆眉目凛冽,“姑母口中惹太夫人生气的也是我妻子了?”
他语气冰冷,舞阳侯夫人心中一寒,竟不敢承认了,哼了一声道:“我可没这么说。”
张勆面罩寒霜,“姑母也不用在这儿指桑骂槐了,你不喜欢我妻子,我们走便是了。”
定国公着急了,“这是定国公府,我当家!阿勆你别走,你和芙儿好容易回来一趟,至少得盘桓大半天。我还没看够我的乖孙子呢!”心中慌张,不满的横了舞阳侯夫人一眼,道:“阿勆你别理你姑母,她从小就爱胡说八道。”
“谁从小就爱胡说八道了?”舞阳侯夫人鼻子差点冒烟儿。
舞阳侯夫人怒火中烧,和定国公吵起来了。
可怜太夫人才被大夫救醒,便听到这兄妹俩的争吵声,气又上来了。大夫医术好,脾气臭,板着脸道:“要吵出去吵!你们是想把太夫人气死过去再气活过来么?”定国公和舞阳侯夫人被大夫说得很没意思,舞阳侯夫人低声抱怨着,定国公嘿嘿笑了笑,不做声 。
张勆唇角微勾,迈步出来了。
一个丫头笑咪咪摆上茶点,“世子夫人请用茶。”
唐梦芙一则手里抱着孩子,二则对定国公府的茶水敬谢不敏,道:“先放着吧。”
谁知这丫头也不知是太想献殷勤还是别有目的,轻声笑道:“这是上好的明前茶,芽叶细嫩,色翠香幽,夫人请尝尝。”竟是命令的语气。
唐梦芙诧异看过去,见这丫头身穿淡青色比甲,确是婢女打扮,但长眉入鬓,凤目如星,英气中透着妩媚,哪里是一个婢女能有的气度?
“你是大丫头吧?”唐梦芙和气的和这丫头说着话,右手小指翘起,“你平时一定管着很多人,对不对?”
“我管的人是不少。”那丫头自负的一笑。
含笑看到唐梦芙示警,立即站到了唐梦芙和那个丫头之间,“哎,你是谁啊?你叫什么名字,平时是服侍谁的,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那丫头眼珠转了转,“我叫阿婳,新来的,所以你没有见过我。”
含笑攥紧了拳头。
一个新来的丫头怎么可能直接到太夫人身边服侍,又怎么可能被派来服侍世子夫人用茶点。
含笑咦了一声,“我还以为定国公府是多讲究的地方呢,敢情也是新来的丫头就能到主子身边服侍啊?阿婳,你到定国公府多久了?”
阿婳笑,“有小半天了吧?”
她形迹暴露,也不再装,探头过去笑嘻嘻的道:“这是张勆的儿子么?让我瞧瞧。”伸出胳膊要抱。含笑两手又快又准的抓住阿婳,如铁钳一般,阿婳惊讶的咦了一声,“瞧不出来,你有两下子啊。”手上用了巧力气要将含笑拨开,含笑不放,两人较量起来。
唐梦芙不慌不忙,抬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向外扔去。
“啪”的一声,茶杯在厢房外的青石地上摔得粉碎。
张勆才出上房门便听到这一声,心中一震,飞身到了厢房前。含笑和阿婳打得正激烈,两个女子的身影缠斗在一起,两人平分秋色,谁也没占到上风。张勆抬眼望到唐梦芙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小宝宝,一颗心登时放回到了肚子里。
张勆向唐梦芙笑了笑,“没事吧?”唐梦芙也笑,“没事。”阿婳百忙之中惊喜转过头,“张勆!”她这一分心,上身便漏出了破绽,含笑自然不肯放过,揉身急攻。阿婳着恼,“我让着你的,你还来劲了啊?”
含笑和阿婳打了个旗鼓相当,两人功夫都是不弱,张勆妻子儿子都在这儿,看不得有人在他妻儿面前动武,上前一手抓着一个,低喝道:“都出去吧!”手上用力,将两人同时掷了出去!
他功夫比含笑和阿婳高得太多,这两人没有还手之力,都被摔出了屋外。
唐梦芙忙站起身,“别扔含笑呀。”
张勆微笑,“莫担心。我没用力气。”
唐梦芙微一沉吟,道:“你认识这个阿婳?你和阿婳有些交情,还是这个阿婳身份来历不一般?”
张勆俯身在她头发上亲了亲,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笑意,“我的芙妹妹怎地如此聪慧。对,阿婳我认识,她身份来历不同寻常。”
唐梦芙孩子气的一笑,“这很好猜的呀。含笑是自己人,你连同含笑和那个阿婳一起扔出去了,可见是不想单独给阿婳难堪、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你要是不认识她,她要是身份普通,何必如此?你和含笑又没仇。”
“猜的太准了。”张勆微笑。
含笑和阿婳一起摔到院子里,声音大得连定国公和舞阳侯夫人、杨沅也惊动了,“怎么回事?”齐刷刷从上房出来了。
“哎哟----”阿婳屁股先着地的,疼得直咧嘴。
含笑皮实多了,虽然也疼,但哼也没哼一声就站起来了,转身往屋里跑,“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唐梦芙安慰的道:“含笑,你摔疼了没有?”
含笑伸手揉屁股,“没有。”一边说没有,一边悄悄瞪了张勆一眼。
“姑爷是有苦衷的。”唐梦芙小声的道。
含笑扁扁嘴,“我知道。”
含笑又悄悄瞪了张勆两眼。姑爷不是报复她吧?她听太太的话,拿太太的话当圣旨一样,自打姑娘怀孕之后可没少管着小两口,姑爷有好几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要给她找婆家把她嫁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定国公的怒斥声。
“这是哪房的丫头?如此不晓事?”舞阳侯夫人气正没处撒,看到外面这通乱,脸色更不好了。
杨沅却仔细打量着外面那个呲牙咧嘴的丫头,迟疑的道:“你和沁水郡主长得很像……”
阿婳咧嘴冲她笑了笑,“我就是沁水郡主。你是张勆的表妹吧?我见过你的。”
杨沅连连点头,“对对对,我表哥是张大将军。”忙对定国公和舞阳侯夫人说道:“舅舅,娘,这位是并王府的沁水郡主,三年前她来过京城,我和她见过面的,错不了。”忙提起裙子出门,“郡主,我扶你起来。”
“原来是沁水郡主。”定国公和舞阳侯夫人有点晕。
并王府世居晋北,历代并王皆能征惯战,上马领兵。这一代的并王已经年过半百,膝下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朱婳,朝廷册封为沁水郡主,听说也是时常追随她父王上阵打仗的刚烈女子。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定国公府,而且诡异的穿着身婢女服饰。
杨沅去扶阿婳,阿婳笑道:“不用!”自己一个鲤鱼打挺利落的站起来,向张勆嫣然而笑,“张勆你神气了啊,许久不见,给我这么大一个见面礼。”
“你怎么会在定国公府,怎么会穿着这么身衣裳?”张勆不解。
阿婳得意的转了个圈儿,“这身衣裳是我打昏一个丫头,从她身上脱下来的。那丫头和我身量一样呢,你说是不是很巧?”
张勆问她:“你来的时候穿的什么衣裳?”
阿婳乐了乐,“我反正也露馅了,就不瞒着你了。我来的时候穿的是仆人衣裳,装作来给你家送礼的。听说恰巧今天你要回来,我想见见你,便扮成丫头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