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倩影剑舞
与四周妖艳少女不同的是,女子身着素衣,透着几分仙气。梁宏懿面露诧异,怒意不由得浮了上来。
“父亲……”正欲上前进言,被睿王按下,依旧坐于自己身旁。
“兄长,有何急事不能等本王看罢再言?”阴柔的目光带着几分不悦。
梁永元朝睿王行礼,赔笑道:“殿下所言甚是,还请殿下见谅。”
睿王摆手言道:“舅父说这话倒显得生分了。诸位,来来来,饮美酒,看佳人。”
参与宴会之人已是噤若寒蝉,气氛瞬时变得尴尬起来。
“你们这是不给殿下面子么?”梁永元目视四方,落针可闻。
“莫非还要老夫替尔等斟酒才能满意?”不远处的老者忙将杯中酒饮尽,丝毫未品,硬揣着胆子高声号召。
“来来来,咱们大伙还不同饮?”来访嘉宾不约而同举杯相庆,强装出来的笑容怪异的很,所幸睿王并无追究的意思。
宴会上的欢乐与喧嚣,在睿王眼中也成了不可多见的戏。他们内心的恐惧与面上的欢乐洒脱交错着,不由感叹他们活的艰辛。睿王端起酒杯,向梁永元行礼后饮尽。
“舅父,这支舞可否开始?”
“这是自然。”梁永元脸上挤出微笑,“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事要与在场诸位了断。”
众人笑着的模样,比哭还难看。
“哦?”睿王目光流转,兴趣盎然。
鼓点缓缓响起,少女在深秋亦是赤足而舞。小巧而又细致的脚丫随鼓点而动,扭动的纤腰不盈一握,所挂的流苏随娇躯旋转而律动着,艳艳不可方物。
姣好的容颜似在诱惑着来访众人,众人一改往常的放浪不羁,四处撒情,此时连少女玉足都未敢瞧上一眼。鼓声渐息,琶音渐响,隐约间有刀枪剑戟之意。
少女手持双剑而舞,伤人之物宛若成了少女的翅膀,使得少女们柔和而不失去英气。一位少女坐于宾客怀间,玉手端杯而朱唇轻启。
“请您饮下此酒。”
“那,那,却之不恭。”推辞不过颤抖着双手,闭眼饮尽。
“柳老板好酒量。”梁永元夸道,目光变得狡黠。
“不知是美酒却之不恭,还是美人却之不恭?”
少女坐于怀间,本该志得意满,可这是在梁府苍梧苑。
“统领大人,小的何德何能,能受统领如此大恩……”刘老板惨无人色,只觉大限已至。
“柳老板切莫妄自菲薄,这一年下来,以五十万两银相助老夫修建工事。”梁永元对柳老板的反应甚是满意。
“那酒老夫敬你!至于美人么,柳老板归去后享用也不迟。”柳老板赔笑着,正襟危坐,丝毫不敢碰亦不敢看怀中少女。
墨言又将杯中之酒饮尽,恍惚间,只觉仍旧孤身站着的素衣女子甚是熟悉。方才众人起舞,并未在意素衣女子,现在愈发觉得是纭星。
观梁宏懿咬牙切齿的表情,墨言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次扣动众人脆弱的心弦。墨言朝面前望去,来访宾客的左手已被少女斩下。
伤口涌血如泉,汩汩不断。吴总管朗声道:“这便是贪婪狡诈之辈的下场。”在场来宾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诸位也不必太过害怕,大统领不过是想要大家多为燕地多做贡献,而不是尽顾着赚百姓的钱币。”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墨言算是看出了名堂,梁永元这是在胁迫富商豪强交出钱财,搜刮民脂民膏。若是拒不献上钱财粮草,便会如同下一位商人。
周围簇拥七名起舞少女,十四只小手摩挲着,商人肥胖圆润的身躯不由得颤抖起来。眼神迷离间,七把短剑倏然插入四肢,血溅至白皙的脸上,如朱唇一般红。惨叫声尚未发出,第八位少女已飞身而过,发声器官骤然破碎,连同油润的皮肤。短剑贴骨滑下,割裂骨与肉的联系。
每一个步骤都是这般熟练,动作华丽完美到无可挑剔。
“真是倒人胃口。”睿王撇着嘴,以折扇挡住惨象。
“有奖必有惩,今后还望诸位多多照。”梁永元笑站起,衣袍上狼纹便如同活了般,似要将众人吞下。宴席间流淌微热的血,似乎就是对狼纹崇高的祭礼。
以有力的手朝在场的所有人行礼,除却墨言睿王,其余众人无不惶恐地回礼。
“统领若有用的着我等的地方,我等便是倾家荡产,亦不会皱下眉头。”与财宝相比,这些富人更加惜命。
“女人,过来。我似乎并未见过你。”梁永元注意到站于中间,从未动过的女子。
此言一出,墨言心中顿时一紧。再观其背影,像极了纭星。
“抬起头来。”女子缓缓抬起头,令阅女无数的梁永元都为之惊叹。上下打量一番,在脖颈下的平原停留片刻,不由惋惜。
“世上惊还有此等丽人……”梁永元仍旧惊为天人。
墨言急忙触碰睿王手臂,示意他将素衣女子保下,却是为时已晚。
“今日当着睿王殿下的面,献上一舞如何?”女子颔首,接过少女扔向自己的两柄剑。鼓点骤然响起,已成惊弓之鸟的众人不由得从座位上跃起。
素衣女子微微愣神,手臂持剑而舞,素衣翩翩,双剑时而交错时而分离,舞动时剑气化刃护住周身。这并不是仅供娱乐的花拳绣腿。堂内风声凭空而现,素衣女子的目光愈发凌冽起来,似若冰霜。
剑无意间不断靠近睿王等人的座位,退去,再次靠近,又一次退去。第三次靠近,目光中满是厉色,径直刺向迷醉其中的梁宏懿。
墨言与睿王皆猛然站起,绝不会让她伤到梁宏懿。
墨言挡住纭星,自然不愿见她节外生枝。若是伤了梁宏懿,梁永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手中木质杯盏被剑刃刺穿,睿王向前数步,以折扇轻拍女子手腕,“哐当”一声,剑离手而落地。
梁永元猛然站起,拔剑而下。还未走下阶梯,便停下了脚步。
“舅父,这不过是这位姑娘与本王开的笑笑玩笑,还请您不要责怪她。”
梁永元满是狐疑,望向茫然不知发生何事的儿子,回于主座。睿王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上前一步道:“本王甚是喜欢这女子,再过几日便是本王诞辰,舅父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