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 兄弟同寝一张床
第一次与墨言相逢的场景,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俊朗而微白的面颊,是她在最无助时握住的唯一希望。
他是株淤泥中的青莲,与垂涎肉体的污泥长在一处,却又迥然不同。
刚至小院,墨言已锁上门窗。
顾翠嶶远远地伫立于门外,鼓起勇气开口道:“多谢大人宽恕之恩。”
房内墨言并没有做出回应。
该是休息了吧。
顾翠嶶缓步离开。
在她走远后,墨言暴怒的声音骤然从房内传出。
“你个变态给我滚!”墨言睡至床榻外侧,正想翻身往里挪,却遇到了阻碍。嫩滑异常的皮肤触感极好,不过在听到那人的声音时,墨言瞬间从榻上跳起。
“这么多日子没见面了,言言你就不想念为兄么?”
“想你个大头鬼嘞,赶紧下床,男男授受不亲。”床头虽挂着剑,墨言断然不会向拓跋钰砍去。
“多年的情分呢,言言你是不是在外面有新欢了,再说当初你我本就是同床共枕……”
拓跋钰越说越绝凄凉,岁月似在两人面前筑起了墙。
“别对我演苦情戏……”墨言头疼,懊悔当初为啥急着锁门。
“那便睡吧,不过我告诉你,别碰我。碰哪儿我便剁哪。”
拓跋钰略带思索,正经异常。“万一本王虎鞭碰到了呢……”
“……那便剁碎泡酒……”莫说拓跋钰,便是墨言自己下体一凉。
“果然心狠手辣,像我们拓跋族。”说话间拓跋钰已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一夜间,墨言却未曾睡过。清晨微寒,墨言昏昏沉沉地被门外顾翠嶶喊醒。
“大人,你醒了么?”
“嗯。”略带磁性的声音吸引着顾翠嶶,令听想要不断地靠近。
“我可以进来么……”
略带怯意的声音令墨言为之一愣,将衣裳一件件穿好,方才起身开锁。
开门时,顾翠嶶所见的,仍旧是那个衣衫翩翩的公子。
“我替大人端来了温水。”眉眼间的羞怯如花沾晨露般,显得尤外可人。
“我自己来。顾姑娘还是去照顾纭星吧。”墨言走下石阶,顾翠嶶的心随他的靠近而跳的愈发快速。
“公子,就让我照顾你吧。”说至最后,小若蚊鸣,墨言神色未变,似乎并未听见。
“回去吧,你与纭星洗漱一番,饭后与我去个地方。”心中失落落地退下,脑海中出现那张脸时,又不禁傻笑连连。
墨言将脸洗净,正待悄声离开房间时,只听的拓跋钰慵懒声音从房内响起。
“刚才是哪个小婢女,敢打搅本王的清梦。”
“还早,你再睡会儿。”自幼娇生惯养的睿王绝不可能这么早起床。
“哦。为兄的虎鞭昨夜貌似碰到了什么……”
墨言一愣,不由得咬牙切齿:“你那是在做梦!”
“嗯。也是……照你的性格,碰到的话……定然不保……”声音迷糊而渐轻,鼾声再起。
墨言将门合上,做贼般离去。步入厨房,灰烟缭绕,不由得咳嗽出声。
“是大人么?”房内烟浓,将顾翠嶶熏的够呛。
“你这是在,烧房子?”墨言以袖捂鼻,眼睛被熏出泪来。
“柴火不能全塞进去,要一点点的放。”在其身边坐下,将木柴移出。门窗将烟带离,露出两人花了的脸,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是我不好,害得殿下脏了脸。”笑罢拿出手帕,正欲替他擦拭,却被墨言接过去。
看着他的脸白净如初,心中的不悦消散不少。真希望时间就这么一直静止下去,那么这位大人始终都属于自己。
“貌似焦了。”顾翠嶶打开锅盖,尴尬道。
“那便吃上面的,上面的未焦。”墨言颔首,从橱内取出三套碗箸,回桌旁坐定,锅中腊肉已飘了过来。
“顾姑娘,饭好了么。”厨门外清冷的声音宛若这深秋。
墨言起身走至门口,困意尽数散去。“纭星,你来了?”
纭星点点头,并未看向墨言。
“你可知道我这些天有多担心你……”一时间墨言不知该说什么好,最深处的话语脱口而出,换来的仅是纭星两眼淡漠。
“我们真的……很熟吗?”纭星皱眉,眼前的男人虽生的一副好皮囊,却从心间抵触着什么。
墨言望着同样望向自己的纭星,心间再次传来绞痛。想要拥抱她,却纭星被躲开。
纭星满脸的警惕与慌乱的眼神,是只蜷缩在尖刺下的小刺猬。
“你还记得‘月泪’么?”
月泪?纭星顺着墨言的目光,望向腕间手链,湛蓝的宝石散发着星光。
模糊的身影在脑海间出现,似在掩面而泣。
“你还记得它么,我送你的。”
不远处顾翠嶶看到清清楚楚,听的亦是清清楚楚。心中咯噔一下,似要裂开。
“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突然而至的眩晕令纭星站立不稳,所幸墨言在旁将其扶起。
“纭星你不要担心,会好起来的。”心中那抹最温柔的地方被触动着,怜惜万分。
“我叫纭星么……”墨言扶着纭星缓缓坐下,纭星望着自己修长纤细的手,安静下来。
“大人,我替你盛饭。”墨言点头,与纭星面对相坐,不时看向纭星的脸庞。
“纭星……我可以叫你星儿么?”墨言试探道。
“随你吧。”纭星回神道,“昨夜还没谢过你,若不是你,顾姑娘与我也不能顺利逃脱。”
“没什么可谢的。”墨言摆手,自觉不是个善人,反而是个沾满鲜血的恶人。
米饭满满地置于桌前,顾翠嶶端起碗筷,吃的一语不发。
“星儿,你也吃吧。”墨言朝其碗夹了近半数的腊肉。
“顾姑娘你也吃些吧。”纭星将碗中腊肉夹至顾翠嶶碗中。
顾翠嶶抬头,一脸正色道:“这,是大人给你的……”
“无妨,姑娘你也别客气,一道吃。”顾翠嶶点头,尴尬地笑着,继续低头吃饭。
早饭在沉闷中结束,待马车到达小院门口,三人便前往医馆。
清晨的街道鲜有人迹,商铺皆未开张,医馆也不例外。
“开门,开门!”墨言重扣着门环,馆内一时间却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