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大事不妙
萧策又再三测试,确认除了海朝云跟李红袖外,谁也闻不到那股异香,连他本人也闻不出来。
“这就奇了怪了,我从小到大也没有体香啊。。。。”
萧策坐在屋檐下满脸困惑,李红袖等人围坐在他身边,也是觉得有些蹊跷。
海朝云沉吟片刻,才认真的说道。
“我可以确认,你身上这股香味,是今早才出现的,之前绝对没有。”
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海朝云确信萧策的异香是今晨才突然出现的。
萧策拧着眉头细细沉思,突然灵光乍现,抬起头有些不确定。
“我身上中的毒叫冷香寒,名字里就带着一个香字,身上突然的异香会不会就是毒素导致的?”
梁宝也是皱着眉头接话,“殿下这么多年来毒发时都只会冰寒刺骨,还从未出现过散发香气的情况,难道说现在中毒更深了才出现这种症状?”
萧策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心中疑窦丛生。
“这些日子跟大海睡在一起,受她的热毒滋养,我浑身上下都有劲儿,只是四肢不断发凉,并未像从前那样冻到浑身抽搐,这怎么也不像毒入膏肓的样子呀。”
海朝云面色酡红,为萧策的口不择言羞恼不已,什么叫受她滋养?他们二人可还什么都没发生呢!清清白白的名声都快被毁干净了。
不过众人都在忙着考虑冷香寒的事,倒是没人注意到海朝云的异样。
就在萧策苦思冥想时,中门外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余福不顾御林军的盘查,径直穿过中门,朝着庭院里惊慌失措的奔了进来,两名御林军唯恐余福带了违禁品,跟在后面追了进来。
萧策一行人听到余福的呼喊,都有不祥的预感,纷纷起身迎了上去。
余福急奔到萧策近前,来不及喘息便焦急的说道。
“割鹿楼的人当街袭杀慕容家的马车,劫走了表公子跟表小姐!”
萧策闻言瞳孔地震,双手用力锢住余福的肩膀,急不可耐的追问。
“赶紧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割鹿楼为什么会对慕容冲他们兄妹下手?慕容冲是得失心疯了!明知道城里藏着歹人,为什么要带小书呆出门?”
余福疯狂赶路,内息紊乱,磕磕绊绊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
当听到天玑星说劫走慕容冲,是为了水车图纸之事,萧策当即明白他们兄妹二人是遭了无妄之灾。
这次京畿旱情,割鹿楼一直隐在暗中对朝廷的赈灾搞破坏,肯定是获悉朝廷寻到引水之法,便将矛头对准了献上水车图纸的慕容冲。
萧策头脑飞速运转,压下不安的情绪,思索半天后才沉吟分析。
“割鹿楼光明正大劫持慕容兄妹,就是为了向朝廷施压,告诫朝廷他们已经知晓引水的办法,朝廷只要敢建造水车引水,割鹿楼一定会去搞破坏阻挠朝廷救灾,这样朝廷便会陷入被动,不造水车就不能救济百姓,可费尽心血建造水车又要做好准备应对割鹿楼的破坏,简直是可恶至极!”
余福以为萧策已经冷静下来,便小心从怀中掏出花册,递到萧策面前,试探着开口。
“殿下。。。我在现场找到这本花册。。。应该是慕容小姐遗落下来的。。。。”
萧策不明所以接过画册,翻开一看表情顿时呆立当场。
每一页服饰旁边都有详细的批注,提醒着哪些款式适合高挑女子穿着,显然极为用心。
萧策感受到彻骨的寒意自足底瞬间充斥全身,一股难以言明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刚才听余福说完,萧策还在心中无比恼怒,责备慕容冲不知轻重,现在情势如此严峻,怎么能将小书呆带出府?
可看到画册上的内容,萧策才明白,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慕容瞳,今天为何会跟着慕容冲出门。
他只是随口的一句嘱托,慕容瞳竟是如此认真对待,正是为了帮他去绣春居购置女子衣裳,才会遇到割鹿楼的袭击。
回想起儿时被割鹿楼捆绑着关在暗无天日的阁楼中,身中剧毒寒冷刺骨,又分不清白天黑夜,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痛苦回忆,萧策只觉得遍体生寒。
慕容瞳一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如何能扛得住?
李红袖一直在留心萧策的表情,见他原本就苍白的面容瞬间变得惨无人色,呼吸越来越粗重,整个人好似随时都会倒下去,连忙着急的上前搀扶住萧策。
众人见状也赶紧围在萧策身边,生怕他的寒毒又复发。
萧策因为情绪剧烈波动,导致寒毒已经不受控制,此刻极为难受,但还是握着李红袖的手轻轻摇头。
“我没事,必须赶紧出宫找到慕容兄妹,否则等割鹿楼发现图纸不是出自慕容冲之手,会毫不犹豫将他们杀害!”
李红袖还想劝说,却被海朝云摇头制止,现在萧策情绪激动,不能再跟他唱反调。
萧策强打起精神,先是转头看向院子里傻傻发愣的两名御林军。
“你们全都听到了,还不赶紧去禀报父皇?\
两名御林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知事态严峻必须立刻上报,二人争先恐后往外冲,急忙往武德殿方向赶去禀报消息,竟是忘了要找人来换班。
萧策看了看庭院外中门大开,也省了再敲晕这两个御林军的麻烦,沉声下令吩咐。
“红袖与韦憨子随我出宫,阿福留下来休息。”
梁宝有些不解,正欲询问萧策为何不带他,萧策已经转过头去郑重的嘱咐。
“老梁,你的武功最高,留下来看住海朝云,若是让她跑了,父皇是真的会雷霆大怒。”
梁宝嗫嚅半天,对上萧策不容拒绝的眼神,也只好无奈的又退回去。
余福见此立马又冲到最前面。
“殿下,我不用休息,还能跟着你一起出去!”
余福眼睁睁看着慕容兄妹被劫走,却什么都做不了,心中也是歉疚与不甘交织。
见余福如此坚决,萧策便也决定带上他,余福的本领用来侦察刺探最合适不过。
萧策最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海朝云,海朝云神色如常,并未在意萧策让梁宝留下来看守她的事。
发现萧策正望向自己,海朝云便轻柔一笑,示意萧策去你的吧,不用管我。
萧策再不停留,爬到韦我峰的背上,带着李红袖与余福快速离开长生殿,朝着宫门赶去。
庭院中只剩下如丧考妣的梁宝跟云淡风轻的海朝云。
“萧策把你看的很重。”
梁宝闻言抬起头,对上海朝云的目光后便苦涩一笑。
“是呀,我就是觉得不能帮到殿下,心里有些憋屈。”
海朝云走到屋檐下,十分惬意的躺在摇摇椅上,开始闭目凝神,口中继续说道。
“割鹿楼今日堂而皇之现身,就已经是向朝廷宣战,若在宫外遭遇仇仙尺,萧策担忧你会拼掉性命。”
梁宝也慢悠悠的坐靠在廊柱旁,拿出他与萧策一人一个的酒葫芦小口啜饮起来。
“我从小看着殿下长大,那些太监宫女们都说他心黑的不像人,只有我知晓殿下才是这世上心肠最软的人。”
海朝云闻言沉默片刻,闭紧眼眸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问道。
“萧策问过你跟仇仙尺的恩怨吗?”
梁宝轻轻笑了笑,捧着葫芦望向湛蓝明媚的天空。
“殿下从不追问他人的难言之隐,他从小身中剧毒自身难保,不想掺和到他人的因果中,否则殿下看不过眼却又无能为力,会觉得非常难过。”
海朝云闻言终于睁开双眼,也将视线放在晴空万里的天上。
萧策即便是喝得酩酊大醉,也从未刺探过与浑天教内部有关的任何内容。
念及此处,海朝云细不可闻的微微叹息。
愿君顺遂,诸邪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