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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观萼楼,霓裳羽衣舞

江浩然骑上白马红驹,踏着晨雾踏上归程。那白马红驹恰似一道迅疾的闪电,在晨雾之中飞速穿梭,马蹄声清脆悦耳,如同敲击在人们心上的有力鼓点,每一声都蕴含着独特的节奏和强大的力量。回到翰林院的四合院,江浩然疲惫地躺在床上,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昨夜的场景。唐玄宗李隆基和贵妃娘娘的宴请,那一道道珍馐美味,那一杯杯香醇美酒,还有自己进谏时的紧张与激动。他又想到了高力士协助皇帝巧劝自己喝养生汤,宫女服侍自己吃九子粽的情景。那九子粽的美味仿佛还在舌尖萦绕,让他回味无穷。吟诗文、写书法的场景也历历在目,那龙文宣宣纸仿佛还散发着墨香,那鸡距笔的奇特造型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江浩然心里惦记着今晚的唐玄宗李隆基和杨贵妃结婚一周年庆祝暨《端午花萼相辉楼宴群臣》歌舞诗赋盛会这一事,说不定皇帝一高兴,又要叫他当场作诗,心里要早做准备,他睡到午时,再也睡不着了。起床后洗漱一番,也过了院里厨房的饭点,江浩然平时在老家喜欢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他去了街上找了一家食肆,要了一碗皮蛋菜花粥和小点。那粥入口,清淡而温暖,仿佛一股清泉流淌在胃里,真舒服,养胃又养生。他不禁想到,那宫廷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特别是那些烤羊腿、鹿肉,还是少吃为好,吃多了伤胃又伤身,并非养生之道。

用完餐后,江浩然看看时间,离晚上花萼相辉楼的活动还早。他只在典籍中看过这花萼相辉楼的介绍,今天这花萼相辉楼就在眼前,何不趁现在有空去观赏一下它的真容。他来到花萼相辉楼,从一楼观赏到二楼。高力士正指挥着几百名小太监在布置唐玄宗李隆基和杨贵妃的结婚周年庆和盛会场地。那场面热闹非凡,小太监们忙碌地穿梭着,如同勤劳的小蜜蜂。各种华丽的装饰被摆放得恰到好处,红绸飘动,如同燃烧的火焰。

江浩然静静地凝视着舞台,心中感慨万千。他仿佛看到了一群仙子从天上降临人间,带来了无尽的美丽与梦幻。

花萼相辉楼,这座唐代长安着名的皇家建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它是长安城内大型娱乐活动的文化艺术中心,也是盛唐天子玄宗与万民同乐、交流同欢之处,享有“天下第一名楼”的美誉。“花萼相辉楼”的名称,来源于《诗经》中的“常(棠)棣之华(花),鄂(萼)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里的意思是说棠梨花,花复萼,萼承花,兄弟之间的情谊,就如同这花与萼一样,相互辉映。

兴庆宫是唐玄宗李隆基朝政的中心,是唐玄宗李隆基和杨贵妃长期居住的地方。花萼相辉楼是兴庆宫内的宴会娱乐场所。花萼相辉楼西街道的对面分别是安兴坊和胜业坊,宁王李宪、歧王李范、薛王李业的新宅就建在这两个坊内,有时候唐玄宗李隆基登上花萼楼后听见诸王宅中飘来阵阵乐曲声,就下旨将兄弟们召来共奏一曲。

花萼相辉楼由双层廊庑环绕,空间构思新奇活泼,建筑富丽堂皇。主楼花萼相辉楼是一座工字形的三层高楼,外面建有回廊,回廊是个“日”字形状,楼就建在上面那个口中。下面那个口是个中庭,廊高两层。整个外型如同花与它的萼片,仿佛是大自然与人类智慧共同创造的杰作。那宏伟的规模,总高约 35.3 米,在当时的长安城市中,是当之无愧的地标性建筑。一般的宫、殿大都是皇帝起居、上朝听政、文武百官进见呈禀的处所,一般也仅局限于一楼。而花萼相辉楼可以接待国外使臣,在楼上举办盛大的国宴。举办国宴是当年花萼楼之重要功用。唐玄宗李隆基诸多的大型宴会多在花萼楼上举行。唐王朝和世界上三百多个国家及地区有交往,每年都有大批外国使者来到长安,朝廷则在花萼楼设宴为使者洗尘。《花萼楼赋》有云,登上花萼楼后,可“遥窥函谷之云,近识昆池之树。绿野初霁,分渭北之川原。青门洞开,览山东之贡赋。”花萼楼规模之高大宏伟由此可见一斑。

花萼相辉楼的地理位置反映出载舟覆舟的亲民意识。不同于历朝历代位于深宫高院内的宫廷建筑,花萼相辉楼和紧邻的勤政务本楼一起,位于兴庆宫的西南角,紧邻墙外的市民巷街,在最近的距离上,实现了和市民的无障碍接触。当年许多庆祝活动都是在楼下街上进行。上元时节,唐玄宗李隆基登上花萼相辉楼观赏花灯并酬答民众的喧呼,百姓聚观楼下,欢声如雷。张甫在《花萼楼赋》中描述说:“风恬气隐,雨霁烟廓。中坐平望,数香街之往来。冯槛下观,尽天京之郊郭。”在体察民情、感受民风,进而与民同乐上,花萼楼在朝廷和市民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

以优越的建筑功能为前提,花萼相辉楼承载了丰富多彩的社会活动。开元、天宝年间,唐代的繁荣达到了鼎盛。不但经济繁荣,文化艺术水平也达到了兴盛的顶点,其中音乐、舞蹈最为辉煌。花萼楼二楼相围的开阔广场达九万多平方米,可以进行各种盛大的表演,成了当时各种大型娱乐活动的中心,也是当朝皇帝与民众交流同欢之处。

洪迈若以“开元五王”为题,那么文章的主题必然稳稳地锚定在玄宗与其兄弟,也就是这五王之间那如同迷雾般微妙的相互关系之上。

史书中如此记载:“上素友爱,近世帝王罕有能与之比肩者。初即位时,他仿若一位满怀温情的长兄,命人备下长长的枕头、大大的被子,与兄弟同榻而眠。诸王每日清晨于侧门朝拜之后,便相伴去宴饮、斗鸡、击球,或是到近郊狩猎,前往别墅游玩赏景,那负责传旨问候的中使在道路上往来穿梭,如同穿梭在繁花间的蜜蜂。皇上听朝完毕,常常与诸王一同游乐。在禁宫之中,彼此行拜跪之礼恰似寻常家人,饮食起居,都共同分享。还在殿中设置五座帷幄,与诸王轮流于其中休憩玩乐,此乃所谓的‘五王帐’。他们时而讲论赋诗,其间穿插着饮酒、博弈、游猎,时而皇上还亲自操持丝竹乐器;成器擅长吹笛,范善弹琵琶,便与皇上一同演奏。若诸王有人生病,皇上对兄弟的关切之情就像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会为此终日不食,终夜难寝。业曾经生病,当时皇上正在临朝听政,然而不过转瞬之间,派去探病的使者就如归巢的鸟儿般往返了十次。皇上甚至亲自为业煮药,一阵回旋的风好似调皮的精灵,吹来将火苗误燎到皇上的胡须,左右侍从像受惊的小鹿般惊恐地赶忙扑救。皇上却言道:‘只要能让王喝了这药病愈,胡须又何足惜!’成器尤为恭敬谨慎,就像那深谷中的幽兰,从不议论时政,也不与人结党营私;皇上因此愈发信任器重他,所以谗言离间之类的话语就像那无根之萍,根本无从进入。可是,皇上却只是专门用衣食声色来畜养娱乐他们,并不授予他们实际的职事。群臣因为成器等人地位逼近皇位,就像那靠近太阳的星辰,请求依照旧例让他们出任外州刺史。六月,丁巳日,任命宋王成器兼任岐州刺史,申王成义兼任幽州刺史,豳王守礼兼任虢州刺史,命令他们到任后只需掌管大纲,其余州务,都委托给高级佐官处理。此后诸王担任都护、都督、刺史者都依此例。”

再看兴庆宫,这又名五王宅的地方,“皇上严禁约束诸王,犹如筑起一道坚固的堤坝,不让他们与群臣交往勾结。光禄少卿驸马都尉裴虚己与岐王范宴游玩乐,并且私下挟带谶纬之书;戊子日,裴虚己就像一只被放逐的孤雁,被流放到新州,还被迫与公主离异。万年尉刘庭琦、太祝张谔多次与范饮酒赋诗,结果刘庭琦如同被风雨吹打的落叶,被贬为雅州司户,张谔也被谪为山茌丞。然而皇上对待范依然如故,还对左右的人说:‘我兄弟之间本无嫌隙,就像那澄澈的蓝天没有一丝乌云,只是那些追逐名利之徒强行攀附罢了。我终究不会因为此事责备兄弟。’皇上曾经身体不适,薛王业妃子的弟弟内直郎韦宾与殿中监皇甫恂私下议论吉凶之事;事情败露后,韦宾像一只扑火的飞蛾,被杖打致死,皇甫恂被贬为锦州刺史。业与妃子惶恐不安地等待处罚,皇上却像一位宽容的长者,走下台阶拉着业的手说:‘我若有猜忌兄弟之心,天地都可像雷霆般诛杀我。’随即与他们宴饮,并且像春风般安慰妃子,让她恢复原位。”

从上述引文中,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到:玄宗表面上似乎与兄弟之间情真意切,恰似那平静而深邃的湖面,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仿佛满是兄弟情深的美好画卷。然而实际上呢,他宛如一位精明的牧羊人,把兄弟都安置在自己严密的视线范围之内,就像把羊儿圈在羊圈里一般严加管束。他禁止王宫百官与诸王交结,只允许这五王在那看似舒适的宅院里吃喝玩乐,这就好比是把他们分别关进一个个精致的笼子里,孤立起来,既像剪断了鸟儿的翅膀,使他们没有任何施展抱负的机会;又如同对待珍贵的宠物一样,养尊处优地把他们供养起来。这五王啊,不管是沉醉在那纸醉金迷的生活里,还是清醒地面对这种被圈养的现实,他们的内心世界又怎能真正欢畅痛快呢?恐怕只能像那惊弓之鸟,诚惶诚恐地在这看似优渥实则压抑的环境里苟延残喘罢了。

在玄宗这种圈养政策的笼罩下,五王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好似一群被豢养在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失去了自由。他们姬妾成群,生活糜烂而寄生,终年只能以饮酒、奏乐、击球、斗鸡、架放鹰犬、驰马、射箭、打猎等活动为伴,就像那没有灵魂的木偶,被思想牵制着,不能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实际上和行尸走肉、酒囊饭袋又有何异呢?诸王偶尔也闲来无事,只能与贺知章、张旭、王维、李龟年、杜甫等文人雅士同为醉友,以这种方式取乐,就像在黑暗中寻找那一点点微弱的光亮,如同在茫茫黑夜中闪烁的萤火。杜甫那首《江南逢李龟年》中“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便是这一情景的写照,如同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印记,流传于世。

也难怪诸王在开元年间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片片相继凋零死去。杨氏诸姨可以像狂风中的车驾,威风凛凛地“车斗风”,而五王就不可能有那样的威风了。史书记载玄宗亲信“王毛仲等本起微贱,皆崇贵倾于朝廷,诸王每相见,假立引侍,独范见之色庄。”

玄宗在兄弟与后妃之间,就像一位权衡利弊的棋手,后妃显然被他放在前列的重要位置。对于五王的方针,只是像饲养宠物一样养起来,从而博得一个天子友悌,笃于昆季的美名罢了。这或许就是洪迈欲言又止之处吧。这种养起来的方针就像是一条隐藏在历史长河中的暗线,是历代统治者对内部可能存在的政敌所采取的一种手段,它既像是统治者披上的一件宽容的外衣,看似大度地展示自己的仁慈,如同披上了一件华丽的披风;又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巧妙地压缩潜在政敌的社会活动空间,就像蜘蛛精心编织的罗网捕捉猎物。这种策略如同一条隐秘的纽带,贯穿古今,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都有着相似的呈现。

玄宗与其兄弟之间看似深厚的情谊:

一、生活中的亲密相处

1. 同寝与日常相伴

- “初即位,为长枕大被,与兄弟同寝。诸王每旦朝于侧门,退则相从宴饮、斗鸡、击球,或猎于近郊,游赏别墅,中使存问相望于道。上听朝罢,多从诸王游,在禁中,拜跪如家人礼,饮食起居,相与同之。”

- 这里通过玄宗即位之初与兄弟同寝,朝见之后一起宴饮、游乐,在禁中如同家人般相处,饮食起居都在一起等细节,展现出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亲密无间。他们就像一群欢乐的小鹿,在生活的草原上嬉戏玩耍,这种相处模式如同寻常人家兄弟那般自然和谐,无疑是他们情谊深厚的一种体现。

2. 共娱共乐的时光

- “于殿中设五幄,与诸王更处其中,谓之五王帐。或讲论赋诗,间以饮酒、博弈、游猎,或自执丝竹;成器善笛,范善琵琶,与上共奏之。”

- 玄宗与诸王在殿中共同设置玩乐的场所,一起讲论赋诗、饮酒博弈、游猎奏乐等,这种共同参与娱乐活动的情形就像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欢聚一堂。他们共享欢乐时光,如同明亮的星星汇聚在银河,是兄弟情谊深厚的有力证明。

二、兄弟生病时的关怀

1. 为兄弟担忧到废寝忘食

- “诸王或有疾,上为之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业尝疾,上方临朝,须臾之间,使者十返。上亲为业煮药,回飙吹火,误爇上须,左右惊救之。上曰:'但使王饮此药而愈,须何足惜!’”

- 当诸王生病时,玄宗的表现如同一位忧心忡忡的守护者。如业生病时,玄宗在临朝期间,派去探病的使者像穿梭的箭羽般频繁往返。他亲自为业煮药,那对兄弟病情的极度担忧就像燃烧的火焰,甚至不在意自己的胡须被火烧到,只盼兄弟的病能痊愈,这深刻地反映出他对兄弟有着深切的感情。

三、面对外界干扰时对兄弟的信任

1. 不受谗言影响对兄弟的信任

- “成器尤恭慎,未尝议及时政,与人交结;上愈信重之,故谗间之言无自而入。”

- 成器如同屹立在狂风中的青松,恭慎自律,避免被卷入是非。但更重要的是玄宗对他的信任,这种信任就像坚固的盾牌,使得谗言如同无力的箭矢,根本无法影响他们兄弟的关系,这无疑显示出玄宗内心深处对兄弟的信任,是兄弟情谊的一种鲜明表现。

2. 兄弟犯错后的宽容态度

- “然待范如故,谓左右曰:'吾兄弟自无间,但趋竞之徒强相托附耳。吾终不以此责兄弟也。’”

- 岐王范的友人犯错后,玄宗对待范依然如故,就像那包容万物的大海,不管河流带来多少泥沙,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深邃和宁静。他表示兄弟之间本无嫌隙,不会因为他人的错误而责怪兄弟,这种宽容大度恰似那温暖的阳光,是兄弟情谊深厚的一种有力佐证。

- “上尝不豫,薛王业妃弟内直郎韦宾与殿中监皇甫恂私议休咎;事觉,宾杖死,恂贬锦州刺史。业与妃惶惧待罪,上降阶执业手曰:'吾若有心猜兄弟者,天地实殛之。’即与之宴饮,仍慰谕妃,令复位。”

- 薛王业相关人员犯错后,业与妃子惶恐待罪,而玄宗像一位宽容的慈父,走下台阶拉着业的手,他的话语如同安抚心灵的和风。他不仅没有责怪,还安慰他们,这体现出玄宗对兄弟的信任与宽容,如同明亮的灯塔在兄弟情谊的海洋中闪耀,表明他们之间情谊深厚。

随着夜幕的降临,花萼相辉楼渐渐热闹起来。灯火辉煌,照亮了整个夜空。唐玄宗李隆基和杨贵妃结婚一周年庆暨《端午花萼相辉楼宴群臣》歌舞诗赋盛会即将开始。状元司仪江浩然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他不知道今晚又会有怎样的精彩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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