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虢国骚夫人丢人现眼

当李龟年站定，深吸一口气，那独有的男高音便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划破了宴会的喧嚣，开启了《秋风词》的演唱之旅。

“秋风清，秋月明。”他的歌声一开始，便仿佛一阵秋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那声音清脆明亮，如同秋月洒下的光辉，纯净而清冷。每一个音符像是秋天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落，让人心生一种淡淡的寂寥。张云容闻声而动，她的身姿如同风中的柳枝，轻柔地摇曳着。她的手臂像是被秋风轻托着，缓缓地摆动，脚步轻盈得好似踏在飘落的秋叶之上，每一步都伴随着落叶的沙沙声。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李鹤年的歌声逐渐变得深沉而略带哀伤。那高音如同寒鸦的啼叫，在清冷的秋风中回荡，让人的心为之一颤。他的声音里仿佛藏着无数离散的落叶，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充满了无奈。张云容的舞姿也随之变化，她快速地旋转着，身上的衣袂飞扬，恰似那被秋风驱赶的落叶，在空中乱舞。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如同寒鸦被惊扰时的慌乱，却又在旋转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凄美。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李龟年那高亢激昂的歌声骤然响起，仿若一只苍鹰向着命运的苍穹振翅怒号，又似一名无畏的勇士朝着不可知的命运挥剑质问。他那男高音恰似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前浪未息后浪又起，排山倒海般地向着人们的心灵呼啸冲击而来。每一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都宛如一颗蕴含着无尽相思之情的火种，在长久的压抑之后，如同蓄势已久、即将喷发的火山，炽热的岩浆裹挟着浓烈的情感汹涌而出，瞬间点燃了整个空间的情绪。

领舞的张云容，恰似一朵在风中突然静止的花朵，她的身体猛然停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为她的哀伤而静止。紧接着，她开始缓缓地舞动起来，那动作犹如被无数细密的相思之网紧紧束缚，每一次伸展都似在与那无形的束缚奋力挣扎，就像一只被困在茧中的蝴蝶，拼尽全力想要冲破束缚却又显得那般无力。她的表情痛苦而又深情，恰似一位深陷相思泥沼无法自拔的恋人，那妙曼的身姿在痛苦与深情的边缘来回徘徊，宛如一片在狂风与柔风之间飘摇不定的落叶，不知该何去何从。

那九十九个宫女伴舞着，如同众星拱月般将李龟年和张云容围在中间。她们的身姿随着李龟年婉转起伏的歌声而律动，恰似一群在春风吹拂下的柳枝，轻盈地摇曳着。又似九十九只灵动的蝴蝶，紧紧跟随着张云容领舞的节奏翩翩起舞。在闪烁的烛光映照下，她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烛光中的花朵，柔美而迷人。她们翩翩起舞的模样，仿佛是一群仙子在月影下嬉戏，又似灵动的精灵在夜空中弄影，整个画面美轮美奂，令人沉醉。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李龟年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而沙哑，像是一位饱经相思之苦的老者在诉说着自己的经历。那歌声如同一条蜿蜒的河流，流淌着无尽的相思，绵绵不绝。张云容则匍匐在地，身体像波浪一样起伏，她的手臂像是在试图抓住那看不见的相思，却总是徒劳。她的舞姿中充满了对爱情的渴望和相思的煎熬，如同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行者。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最后一句，李龟年的歌声像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充满了悔恨和无奈。那高音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短暂而绚烂，却又带着无尽的哀伤。张云容缓缓起身，她的舞姿变得迟缓而无力，像是一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在秋风中独自哀伤，仿佛是在演绎着如果不曾相识就不会如此痛苦的悲叹。

整个表演，李龟年的歌声与张云容的舞姿完美融合，就像秋风与落叶，寒鸦与秋月，他们共同为在场的众人呈现了一场动人心弦的爱情悲歌，让所有人都沉浸在那浓浓的相思与哀怨之中。

张云容站定在场地中央，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静静等待着绽放的时刻。随着音乐的响起，她像是被春风唤醒的精灵，开始了她的舞蹈。

她轻轻抬起纤细的右脚，那动作如同一只优雅的白鹤单腿独立，在寻找着平静湖面上的鱼儿，又似一枝青莲在微风中轻轻探出新芽。右脚尖点地的瞬间，仿若一滴露珠从荷叶上滚落，无声地融入大地，引起一阵轻微的涟漪。

紧接着，她开始旋转。她的身体如同一个飞速旋转的陀螺，却又比陀螺更加灵动优美。那旋转的身姿恰似一阵旋风，可这旋风又不是那种粗野的狂风，而是像用丝绸编织而成的柔软旋风，每一圈都带着梦幻般的美感。她的裙摆飞扬起来，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鲜花，花瓣在风中肆意舒展，又像是一片绚丽的晚霞，在天空中铺展开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绚烂的色彩之中。

她的手臂缓缓抬起，像是两条柔软的柳枝在风中轻轻摇曳，那手臂的摆动如同柳枝在水面上画出的一道道涟漪，轻柔而富有韵律。手指尖如同春天里刚刚吐出的新芽，轻轻颤动着，每一次颤动都像是在与空气中的精灵对话。她时而将手臂伸展出去，仿佛要触摸遥远天际的星辰，那姿态像是在诉说着对未知世界的渴望；时而又将手臂弯曲，环抱在胸前，如同一只受伤的鸟儿在保护着自己脆弱的心房。

她向前迈出轻盈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朵之上，脚步没有一丝声响，就像云朵在天空中无声地飘动。她的身体前倾，恰似一只灵动的小鹿在跳跃前的蓄势，又像是一艘在碧波上轻轻滑行的小船，身姿优美而平衡。她的眼睛随着身体的动作流转，那眼神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明亮而又神秘，每一个眼神的变化都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而动人的故事。

在舞蹈的高潮部分，她猛地向后弯腰，身体几乎弯成了一个完美的弓形，那姿态像是一座跨越山谷的虹桥，连接着人间与仙境。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灯光的映照下，像是流淌着的金色河流。此时的她，仿佛是从神话中走出的仙女，用她的舞蹈演绎着世间最美的画卷。

在那金碧辉煌的宫廷之中，一场盛大的乐宴正在进行。李龟年，这位宫廷乐师中的翘楚，站在舞台之上，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当他唱起那《秋风起》时，歌声就像一阵轻柔的风，开始缓缓地在宫廷的每一个角落吹拂。

台下的文人墨客们，犹如被磁石吸引的铁屑，被李龟年那动人的歌声和那饱含深情的演绎所触动。那歌声似灵动的丝线，将他们的心一点一点地缠绕起来。当李龟年的歌声渐入佳境，仿佛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们从座位上拉起，他们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如潮水般的掌声一波又一波地涌起，似汹涌澎湃的海浪，冲击着宫廷的寂静。

就在李龟年唱到“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这句饱含深情的歌诗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夫人席飞奔而来。那是虢国夫人，她如同一只色彩斑斓却又行为乖张的蝴蝶。只见她身姿婀娜，风姿绰约得如同盛开到极致的牡丹，那走路的姿态，屁股一扭一扭的，像是风中摇曳的柳枝，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妖冶。她的上衣穿得极为暴露，半个乳房若隐若现，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露出一角的白莲，外面还披了一件粉色薄纱，那薄纱如同清晨的薄雾，轻柔地笼罩着她，手上捧着一大束鲜花，鲜艳得如同天边的彩霞。她朝着李龟年抛来一个飞吻，口中娇嗔道：“帅哥哥，你太捧了，你的歌声让我神魂颠倒，不能自拔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就像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震惊了全场。

那些王公大臣们，一个个惊得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下巴仿佛脱臼了似的，嘴张得老大，那模样就像看到了天外来客。他们心中暗自腹诽：“这娘们发什么疯病，简直是不知廉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般丢人现眼的行径，实在是有辱斯文。”杨贵妃坐在那里，目睹这一幕，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肺都气炸了，脸涨得通红，好似那熟透的苹果。她愤怒地想要起身去把虢国夫人赶下台去，就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正欲冲向冒犯者。然而，唐玄宗李隆基却一把拉住了她，轻声说道：“爱妃，随她去，她喜欢疯，就让她疯吧。”这声音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虽然带着几分无奈，却也暂时平息了杨贵妃的怒火。

此时的李龟年，正沉浸在歌曲的高潮之中，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只是微微一愣，那短暂的瞬间，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但他不愧是经验丰富的乐师，反应神速得如同猎豹一般，迅速调整状态，继续唱着。台下那三千多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深知自己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就如同断了弦的琴，整个场面就会冷场，那将是一场灾难。

江浩然看到这虢国夫人如此伤风败俗，简直是要砸场子的节奏，他像一道闪电般飞步跑去，毫不犹豫地把虢国夫人拉下了舞台。这一举动，就像一把锋利的剑，斩断了虢国夫人的脑剧，但也从此得罪了她，仿佛在平静的水面下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李龟年的表演实在是太动人了，那歌声如同天籁之音，在宫廷的上空回荡。唐玄宗李隆基和贵妃娘娘激动地鼓起了掌，他们的掌声就像敲响的战鼓，充满了力量。台下的三千多人也像是被指挥的士兵，跟着皇帝鼓起了热烈的掌声，一时间，掌声雷动，如同雷鸣般响彻宫廷。李龟年朝着唐玄宗李隆基和贵妃娘娘深深鞠了一躬，那姿态如同恭敬的臣民朝拜君主，又向台下观众鞠了一躬，仿佛是在感谢他们的聆听。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如同黄鹂鸟清脆的鸣叫，然后说道：“下面我为尊敬的圣上、贵妃娘娘、王公大臣、所有的嘉宾们献上一首《清平调》三首。”当李龟年说要再唱一首时，台下又像煮开的水一样热闹了起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那云彩仿佛是多情的诗人，对着杨贵妃华美的衣裳充满了遐想，想要为那衣裳增添几分绚烂的色彩；而那花朵则似怀春的少女，满心满眼都是杨贵妃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恨不得自己也能拥有那样的美貌。春风就像一位温柔的母亲，轻轻地拂过栏杆，那栏杆边的牡丹带着清晨的露珠，在春风的轻抚下，愈发娇艳欲滴，好似杨贵妃那浓艳的美，美得让人沉醉，美得让人窒息。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仿佛是在说，杨贵妃这般的美貌，如果不是在那神仙居住的群玉山上才能见到，那必然是在瑶台仙境的月光之下才会相逢，把杨贵妃比作天上的仙子，这是多么夸张而又贴切的比喻啊，如同用最华丽的丝线编织出的梦幻画卷，将她的美烘托到了极致。

一枝红艳露凝香，那枝头上娇艳欲滴的红牡丹，宛如杨贵妃的化身，红得似火，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如同杨贵妃身上那天然的芬芳，让人心醉神迷。云雨巫山枉断肠，这一句似有一种淡淡的哀怨，将楚王与神女的传说拿来对比，说即便楚王有那般云雨巫山的艳遇，可与杨贵妃的美相比，也只能是枉自断肠，这是用对比的手法来突出杨贵妃的无与伦比，就像在众多繁星中，唯有她是最耀眼的那一颗。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把杨贵妃和汉宫的赵飞燕相比，恰似在历史的长河中找寻相似的星芒，可又言明即使是赵飞燕也得依靠新妆才能与杨贵妃有几分相似，这是一种先扬后抑的手法，更显杨贵妃的天生丽质，如同未经雕琢的美玉，散发着自然的光辉。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名花牡丹与倾国倾城的杨贵妃相互映衬，如同双璧生辉，使得君王唐玄宗常常带着笑意欣赏，这里把花与人并提，用了拟人的手法，好像花与人都懂得彼此的美好，共同营造出一种和谐而美好的画面，就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彼此相伴，相互增色。解是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春风中的那些遗憾与惆怅，在杨贵妃倚着沉香亭北的栏杆之时，都仿佛消散了，这一句又像是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抹诗意的宁静，如同在喧嚣的尘世中寻得一片宁静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