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夜诊偶遇南庄黑市
“其实，并没有什么法子，我用的真的是普通的刮痧手法，至于为什么七月的病好了，我只能说是神仙附体了。”
“什么？休要诓我，人命大事！你可知道这东莱县因为瘟疫而亡的百姓已有多少？”
刘郎中突然就急了，原本来怡然自得的模样瞬间就变得表情凝重。
“隔壁村王二麻子家的儿子听说也得了瘟疫，明日，刘大夫你我同去，我亲自演示给你看，到时候不就真相大白了？”
华老二自信满满的样子，让刘郎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下一秒，华老二突然感到手腕一紧，紧接着整个身子都被一股巨力拽了出去！
“走！时不我待！人命关天，我们现在就去！”
很难想象，一个老头拉着一个青年，月黑风高，走在了乡间的小路上，他们借着月光，甚至连灯笼没打一盏，华老二家是买不起，刘郎中家又不在同一个方向，小老头又着急心切，无奈只好如此。
“刘大夫，您不至于吧？您简直是医痴啊！这深更半夜的，到那不会让王二麻子打出来吧？”
华老二绝望得抱怨道。
“哼，他敢！又不是前几日磕头求老夫的时候了！”
刘郎中在十里八乡威望甚高，别说他一个王二麻子，就连那史万千对他也是略加收敛的。
“瘟疫死了那么多人，之前老夫没办法，只得让他们多吃补品增强体质，现在好了，有你教我神技，这些买不起补品的穷人有救了！”
小老头拉着华老二的手加快了步伐，兴奋的像一个孩子一样。
华老二也是真正的在这个老人身上体会到了什么是医者仁心，倘若前一世，医院不那么套路和陷阱，提前做好体检，他也不至于年纪轻轻25岁就猝死了。
二人路走了十几里，出现了一处灯火幽暗的夜市，放眼望去竟有百十号人走动的样子。
“刘大夫，那边是干什么的？大半夜的都不睡觉吗？”
华老二指着不远处的夜市问道。
刘郎中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问道：“南庄黑市啊，老百姓专门卖补品的地方。”
“啊？补品？他们怎么白天不卖，非等到晚上啊？”
华老二像个二傻子问来问去，可问出问题的同时，刘郎中和他脑子里的记忆同时给了他答案。
“谁敢白天卖官家的东西？有几个脑袋够掉？”
原来，登国的各类补品交易都是达官贵人严格把控的，就假如，明面上卖海参，就必须说出你所承包的海域在哪，你家里又没有承包海域，便会被无良的官差将海参以赃物的罪名抢走！
海参如此，人参，鹿茸，灵芝，鱼翅等更是如此。
如果在白天的市场卖这些物件说什么偶然所得，什么公共区域获得，都相当于把自己的宝物拱手相让罢了。
“我想去看一眼，我还从来没去过呢。”华老二望着那片“法外之境”，充满了好奇心。
“哎呦，看什么看，治病要紧，走吧！你兜里那仨瓜俩枣哪够买那些名贵补品的？这都是普通老百姓偶然所得，然后有钱人来捡漏的地方！嗷，当然了，其中有的穷人拿萝卜当人参卖，蒙事的也不在少数。”
刘郎中解释完毕就想拉着华老二离去，可华老二却挣脱了刘郎中的手，抱着膀子嚷嚷道：“你要不带我去，我就不给你表演神技，你看着办吧！”
此言一出，如同击中刘郎中的七寸，只好松了口道：
“诶！别别别！咱去咱去！但是咱说好，就一会儿啊！”
“这还差不多！耶！走喽！过夜市去喽！”华老二开心了，拽着刘郎中的手腕就极速向『南庄黑市』跑去。
这一扯，差点将刘郎中半拉胳膊扯断，惊得刘郎中是连连大喊：“二郎，你慢点！老夫胳膊都要断了……”
……
没多久，二人终于来到了这一片幽暗夜市，不少穿着黑袍子，遮住面貌的人们蹲在路旁摆摊，并借着手中幽暗的灯光将自己的货物在这黑夜照亮。
突然，一道中年男人拦住了华老二与刘郎中的去路，手中偷摸亮出了森白散发着奇特香气的一物讲道：
“小伙子，上好的老山参来一根吧？我急用钱，五十文就买！”
“这么小一根，还有香气，这应该不是传说中用萝卜当成人参卖的套路吧？”华老二在刘郎中耳边小声询问着。
刘郎中没回答，只是对中年男子说了一句：“我们也是来出货的，身上没带钱。”
便拉着华老二匆匆离开了。
直到走远刘郎中才对华老二小声嘀咕道：“什么萝卜，就是一块泡了白酒树根。”
华老二被雷到了，内心只呼：防不胜防啊！
“你这海参个头不小呀，二百文出吗？”街边一男子向路边瘦弱的黑袍摊主询问道。
“不二价，三百。”
听到了报价，那男子没有犹豫，立马就扔下了三串铜钱。
只见那摊主快速点完了铜钱，将钱揣进怀里后，一句话不说，立马就留下了面前的海参，挤进人群消失了。
“刘大夫，那人怎么和贼似的？不会是用海茄子蒙事的吧？”
华老二又被眼前神奇的一幕所吸引，向刘郎中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刘郎中瞥了那摊主离去的方向一眼，不屑一顾地解释道：“哼，本来就是贼，现在公海哪里还有海参，一准是在哪个达官贵人的海域里偷的。”
“偷？不怕被抓到吗？”
“如果不怕跑什么呢？被人逮到了，多半会被打成残废，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这里没几个好人。”刘郎中作为正人君子，最不齿的便是偷盗的行径，此时此刻他浑身不自在，只想马上离开。
“不是好人，倒也未必吧，兴许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呢？”华老二心中五味杂陈，远远望了一眼那人离去的方向，又望了一眼自己家的方向。
“活不下去，也不能偷！堂堂大丈夫……”
“那也总比饿死强吧？”
刘郎中刚要讲一番大道理，华老二便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并用嫉恶如仇的眼神望着他。
刘郎中愣了一下，没有再做争辩，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