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集中清洗

师捷副院长没等王铁爪打来电话，就匆匆下楼了。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自从唐纳离开院长办公室以后，他就一直这样，想说没人可说，不说憋在心里难受。

他把心思集中到工作上，主要是为了缓解这种痛苦。他从唐纳身上看到了自己，看到了没有认识欧阳玉茹之前的自己。他开始怀疑一个人的能力真的很重要吗？但他不能怀疑欧阳玉茹，不仅仅是爱她，重要的是在她身上能看到一种正能量，看到医院的未来。

如果唐纳这个事儿非要找一个责任者，那个人就是师捷自己。为什么不及时制止她干傻事，为什么欲言又止。总是期待她个人的觉悟，从而拉长了她改变的时间，给纪晓红以可乘之机，最终害了唐纳。如果说她年轻不能有效地评估事情的后果，而你师捷可是已过而立之年了。而且有一世的经验，怎么能看着事态的发展直至不可收拾啊。

怀着深深的自责，师捷副院长来到了外科楼地下室。现场只有陈秀丽一个人，见师副院长来了，陈秀丽连忙上前打招呼。师捷副院长问陈秀丽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专职的员工吗？”“员工下送地巾啦，这里只能我一个人盯着，王经理为了省钱不让加员工。”

师捷副院长听了陈秀丽的话非常生气，加上最近糟糕的心情，越想越气。这时王铁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还没没等他开口，师捷副院长劈头盖脸地就把他训斥了一通，搞得王铁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到陈秀丽站在旁边，他心里大概有了一些谱。

好在师捷副院长接了一个电话，算是缓解了王铁爪面临的压力。打完电话师捷副院长的表情舒缓了很多，他转身对王铁爪说：“你不是觉得委屈吗，证明你的机会来啦，一会儿县电视台过来采访。怎么这么快就都知到医院上集中清洗了。”师捷副院长拍拍王铁爪的肩膀接着说：“这个机会让给你，别掉链子啊。”说完转身上楼了。

王铁爪马上给高丽打电话，让她到外科楼地下室来，因为有些数字他不清楚。电视台是面向整个社会的，高手在民间，真要有人挑出毛病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快十点了，电视台的王记者才在党委办公室的李干事带领下，来到外科楼地下室。王铁爪注意到记者身旁还有一个谢顶高个男人，据说是县物业协会的。来青城快半年啦，还从来没联系过，也许医院物业在这里还没纳入物业协会系统吧。

王铁爪、高丽和陈秀丽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儿等待采访。王记者上前拉了一把王铁爪，你是领导吧，没必要这么紧张，只是例行采访，你们平时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拍几个镜头回去再剪辑。

王铁爪是见过世面的，但那时都是配角，这次他成主角了就找不到北了。按照王记者的安排，他开始摆放地巾，擦拭机器。

还是物业协会的谢顶出面采访王铁爪，王铁爪忙把高丽推到前面。谢顶问了高丽几个问题，一是一天用多少地巾；二是污染区和半污染区、洁净区的地巾怎么区分，怎么消毒；三是不能用地巾的部位怎么处理，比如步行梯等；四是保洁工下班以后患者怎么用地巾，因为他们不会换地巾。

高丽都流利、准确地回答了他的提问，王记者认真地记录着他们的对话，集中清洗对记者来说是新生事物，只在日本电影里见过，她也担心报道错了出洋相。

集中清洗车间录完了，他们开始到现场录制保洁工使用地巾的情况。一路上高丽和王记者谈的热络。王铁爪主要和物业协会的“谢顶”聊天，交流中才知道“谢顶”的全名叫齐路遥，做物业很多年了。开始在南方做，后来为了照顾家庭，回来在小区做一些简单的物业。由于业务熟练，物业政策吃得准，就被大伙选为物业协会的会长，说是推选的不如说县城建局指定的更准确。反正不是一般人，王铁爪当然不放过和这位半官方半民间的人物认识的机会，不仅留下了电话，还约好了择日喝酒。他们俩是“风借火势，火借风威”，彼此都有相识的欲望，王铁爪要想把青城县城所有医院尽收囊中，没有这个人的帮衬不行。

齐路遥会长同样这样想，在青城如果得到“蓝天物业”的支持，那么他这个会长的话语权会更大。

两个人一拍即合，记者的采访似乎不那么重要了，由高丽应付着就行了，他俩更多的是聊青城县物业工作的未来。齐会长答应他，只要“蓝天物业”在青城再接一个项目，那么“青城县物业协会”就接纳“蓝天物业”为“副会长单位”。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如果做成了报给总公司，报给梁总，王铁爪到时侯在公司就直起腰杆啦。

王铁爪也答应齐会长，将来“蓝天物业”在青城发展起来，这里就是“青城县物业协会”的主场，有什么重大的活动都安排在这里。

这个收获王铁爪没想到，齐会长也没想到，但他们做到了，这或许就叫强强联合吧。

一个多小时的采访就要结束了，王记者请王铁爪经理最后在青城县人民面前讲几句话。这可是王铁爪的强项，他接过话筒侃侃而谈。王记者连忙叫停，让王经理简要说一下“集中清洗”的好处和今后的打算，越简练越好，长了播不出来，还得剪辑。让王铁爪说长段子没问题，让他简练点就难啦，但这个露脸的机会再难也得讲好。

王铁爪看了一眼高丽灵感来了，把高丽刚才讲的浓缩一下就成了。他憋了好长时间，在王记者再三提示下终于完成了记者的提问。

他想留王记者中午吃饭，王记者借口中午回去还得加班儿剪辑，争取今晚和青城县人民见面。王铁爪也不强留，他今天的收获是齐会长，至于电视台什么时候播出今天的采访并不重要。

送走了王记者和齐会长一行，王铁爪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王铁爪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偶然摸到了齐会长这条大鱼，今后在青城县物业这一块就方便多啦。

他叫过高丽和陈秀丽，王铁爪没有批评陈秀丽不负责任地向甲方告状的事，也没表扬高丽今天出色的表现。他说了两件事，一是让家里有电视的员工晚上八点收看青城县电视一台，有今天的采访；二是最近师捷副院长心情不好，大家小心别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