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解药

世界是黑的。

所以她想和父亲一起，把这个世界变成白的。

人是非黑即白的。

所以，除掉或者改变黑色的人，营救和保护白色的人，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圣女跟着她的父亲，学了很多。

父亲从未在在他的对手面前犹豫，所以，决断是件很容易的事。

本应如此。

那，错在哪里？

这还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父亲的视线。

难道就要这样收场？

圣女不知道自己身中何毒，只觉视线扭曲，天旋地转，浑身的骨头如同蚁噬般又疼又痒，想要运功祛毒，不料这毒全不似自己见过的任何一种，稍一调动就气血翻涌，灵气随之错乱，似要爆体而亡。她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勉强用双臂支撑着身体，让自己不要倒下，却还用双目，死死地盯着叶夜。

化骨溶血丹，曦潼所做的世外毒丹，所谓“失传”也不过是骗叶夜的幌子，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人真正了解这种丹药。

眼下，圣女必须要像她的父亲那样，做出决断了。

这个男人，好色，风流，他欺骗她，戏耍她，区区固元境的实力，竟能用计将自己逼入这一步。

他是黑的，父亲也说过，天命之子，必须要杀。

圣女拼尽全力，抬起手，指向叶夜。代表湮灭的圣火在她的指端绽放，如黑色的昙花，留在这世间最后的一现。

他的生死，她的决断。

父亲，父亲，父亲他还说过……

“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要……

……

只刹那的失神，黑色的昙花完成了它最后的一舞，消散于天地之间。

……怎么会……

年幼的心，尚未经历过生死间的磨炼，稚嫩无比，不懂得时机的珍贵。

现在，一切都晚了。

我……会死？

最后一个念头在黑暗中消散，意识逐渐飘远，她终于无力地倒下。

对不起，父亲，我没能……

对不起……

……

……

叶夜站在两步之外，看着乍现又乍消的黑火，冷汗簌簌落下，动也不敢动。

直到圣女倒在地上，没了力气，他才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靠近了这位他又喜又惧的玉人。

圣女的娇躯覆在地上，衣衫凌乱，背上只能看到一点点呼吸的起伏，不知道是昏迷，还是弥留之息。

叶夜近前，将圣女打横抱起，不愿让佳人离世之前再忍受烈日和山风的折磨。

软玉入怀，柔弱的身子仿若无骨，安安静静，毫无反抗地躺在他的臂弯里。

他抱起圣女，向附近的一个小山洞走去，打算为两人找个临时的安身之所。

她的身子很滑，叶夜走得已是十分小心，可刚走两步，微微的颠簸，还是意外地令圣女的面纱滑落。

叶夜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无数次设想究竟是什么样的机会才能让他得窥圣女的真容，幻想过那面纱之下是何等绝色。可当机会到来，圣女的真容毫无防备地展露在他的眼前，他却脑海一片空白，已经什么都想不了了。

无瑕的美玉，绝世的丽人。

黛娥颦蹙，紧盍的双目之下仍能觉察到她不住转动的眼眸，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让叶夜忍不住想要撩拨。

媚。

在她面前，一切语言都显得多余。

心中的所有杂念都被一扫而空，只留下他作为男人最本真原始的欲望。

怀中的圣女是如此的香甜可人，灼热的吐息吹打在叶夜的脸上，让他也变得越来越热。

他三步并作两步，迫不及待地飞入洞中，将圣女轻轻放在一处平整的石台之上。

离开了温暖的怀抱，圣女无意识地轻哼一声，更是勾动了叶夜的欲望。

叶夜犹豫不决，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欲火熊熊燃烧，正在冲击他心底最后的隔离带。

曦潼觉得，烧得还不够快。

【你想救她？】

『想！』

叶夜毫不犹豫。

【她中的是淫毒，只要……嗯，你跟她做那种事，就你现在心里正想的那种，就能救她了。】

有了曦潼给的免罪符，叶夜终于放下心，让欲望漫过最后的防线，抬手一挥，解下圣女蔽身的黑袍。

可圣女黑袍下的衣着，更是冲击了他的认知，让他不禁瞪大双眼，呆滞在原地。

黑袍之下，是一种奇怪的料子，黑色，半透不透，只有一部分花纹遮挡外人窥探的视线，欲说还休。薄如蝉翼，却又弹性极好，紧紧贴着美人的玉体，将她那诱人的曲线展露无遗，甚至比一丝不挂更能勾动人的欲火。

一双修长的大腿，刚刚好好，多一分显宽，少一分则瘦，看得让人把持不住，只想覆上去狠狠亵玩一番。

而只要把黑袍再往下一分，便能一览那曲径通幽之处。

既然是为了救她，那便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叶夜打定主意，正欲召唤巨龙，向圣女的桃源乡发起进攻。

“父亲……对不起……”

朦胧之中，圣女朱唇轻启，梦呓般吐出了几个字，眼角似有珠泪垂落。

刹那间，叶夜觉得一泓清泉从心间流过，带走了大半的燥热。

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快上啊，计较那么多干啥？反派死于话多懂不懂？不快点把生米煮成熟饭，难道等着主角过来把你干掉？】

不！

他骤然清醒过来。

媚术！

圣女在无意识的时候，竟然还有媚气逸散。

而且，在这短暂的清明之中，他把握住了一个关键。

『曦潼你个死丫头片子！』

圣女是怎么中毒的，萧明打的！

萧明是什么毒？绿巨人！碧水凝心丹！

那是淫毒吗？兹拉兹拉能烧穿地板的毒血，淫个屁！

是觉得吃了之后能日穿地板吗！

曦潼这丫头片子又在整我！

【不不不，这你可误会我了，碧水凝心丹真是淫毒，是萧明体质特殊，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我信你个鬼！你当初难道想用淫毒弄死我？』

【好吧，我承认，那不是淫毒，但总归是种很厉害的毒，现在圣女中毒昏迷，没有反抗能力，你就不想……先玩个尽兴，再杀了她？】

冷静了些的叶夜认真思考了这种可能性，发现……

『你意思是，她本来就不会死？』

【……】

『我就算不救她，她也不会死的，是不是！』

美人香消总是件让人遗憾的事情，尤其是圣女这样的绝代佳人。

叶夜非常兴奋，甚至一时间忽略了他和圣女的敌对关系。

【行行行，算你赢了，她只是昏迷一阵，过会就会醒。】

『看来你还有点良心嘛，骗我吃丹药的时候，没弄个致死的给我。』

【你这人心里有没有点Ac数，她什么境界你什么境界，她吃了没事你要不要吃个试试？】

『哦，她什么境界？』

【通……md你个老六，我不会再上当了！】

曦潼气得如连珠炮一般噗噗往外冒新词，说起了亲切的家乡话。

『不好意思曦潼姑娘，我还想继续活着呢。』

真是有点放松警惕了，让曦潼保护符璃回家之后，差点就把她当好人了。

她好个屁！整天就想着怎么弄死我！

【唉……这是为了这个世界好啊，你死了，我帮助天命之子登上巅峰，重塑秩序，才能世界和平，少死更多的人啊。】

『现在就挺和平的，不用你操心！』

洞外有一条小溪，叶夜走到溪边，用清冽的溪水洗了洗脸，听着潺潺流水，放空思绪，清除杂念，好久才平复了起义。

圣女啊……

这次，他算是深刻地理解了“红颜祸水”的含义。

只看几眼就受不了了，这要是能和她……

不行不行，不能想那种事！

怪不得她总是戴着面纱披着黑袍，这要是不把自己裹严实了，肯定去到哪乱到哪。

叶夜望空发呆的时候，一阵人声传入了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