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底层青年

城市的夜晚，如同一幅深邃的画卷，缓缓展开在人们的眼前。当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天空被染成了深蓝，星星点点的灯光开始在这座城市中闪烁，像是无数颗宝石镶嵌在夜幕之中。

街道上，霓虹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夜的寂静，也映照出人们脸上的喜怒哀乐。高楼大厦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每一盏灯下都有一个故事正在上演。

而在城市的另一角落，商务KtV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这里，是夜晚的喧嚣所在，是城市中另一种生活的缩影。KtV的大门敞开，透出里面灯红酒绿的世界。音乐声、笑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城市夜生活旋律。

走进KtV，可以看到宽敞的大厅里，灯光璀璨，色彩斑斓。墙壁上装饰着各种图案，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吧台前，调酒师正熟练地调配着各种鸡尾酒，酒杯中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包厢内，人们围坐在一起，有的在高歌，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玩着骰子。歌声、笑声、酒杯碰撞声，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画面。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放下白天的疲惫和压力，尽情地享受夜晚的欢乐。

舞台上，灯光聚焦在表演者身上，他们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展示着自己的才华和魅力。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在商务KtV这个小小的舞台，李默然见证了无数的繁华与落寞。他看着那些身着华服的客人，他们的生活似乎充满了无限的精彩和可能。女孩们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张张笑脸，她们在灯红酒绿中穿梭，用娇笑和躲闪来应对客人的不规矩行为，这是她们的生存之道，也是她们的无奈之举。

李默然，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大专生，他的面庞还带着些许稚气，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迷茫和渴望。他知道，自己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过人的才华，有的只是一颗渴望改变命运的心。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他选择了在商务KtV打工，尽管这里的环境与他内敛的性格格格不入，但他相信，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当然有着自知之明不会梦想成为那些高高在上的老板，只敢偷偷的梦想着成为那些老板的跟班，哪怕只是跟在他们身后，出入灯红酒绿的场所，也好过现在的生活。他观察着那些跟班，他们身上不经意间露出的纹身，仿佛是一种标志，一种身份的象征。在这个社会中，纹身似乎成了一种语言，一种无声的交流。

每当老板们酒后与他人发生摩擦，纹身就成了他们交流的媒介。他们会先展示自己的纹身，然后坐下来攀谈，谈论各自的背景。在这个过程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名字能够对上号，然后几杯酒下肚，事情就此揭过，双方交个朋友，给个面子。

但也有例外的时候，当一方的背景远超另一方，或者对方身上没有纹身，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复杂。没有纹身的人，在他们眼中，只是普通人，不会讲什么江湖规矩。即使己方吃亏，一个电话也能叫来更多的人马，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要么警察到场，要么赔钱了事。

李默然早就看懂了这一切，心中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决定纹身，不是为了跟风，而是为了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他想要通过纹身，来表达自己的个性，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于是他开始攒钱，今天的小费如果足够多的话，等到他的休息日到来也许就到了实现梦想的第一步，去纹身！

李默然在KtV的走廊上来回巡视，耳朵敏锐地捕捉着来自各个包间的声音。888和777房间是今晚他负责的重点，他知道这两个房间的客人非富即贵，因此格外留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走廊上灯光柔和，映照着墙壁上的装饰画，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又奢华的氛围。李默然的目光不时扫过888和777的房门，他知道，今晚的工作对他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突然，777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女孩探出头来，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醉意，显然是已经沉浸在了这个夜晚的狂欢之中。李默然立刻小跑上前，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礼貌地询问她的需求。

“琪琪小姐，需要什么帮助吗？”他的声音温和而恭敬。

琪琪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集中精神，然后她报出了一串酒水和物品：“再来两箱啤酒，一箱凉的，一箱常温的，还有两副扑克，一条硬中华。”

李默然迅速记下，他知道这些额外的订单意味着他今晚的小费和提成将会有所增加。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兴奋，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专业的微笑。

“好的，琪琪小姐，马上就为您准备。如果凉啤酒不够，用冰块代替可以吗？”他细心地确认着每一个细节，希望给客人带来最满意的服务。

琪琪显得有些不耐烦，她随意地摆了摆手：“行了，你还没去怎么知道没有凉的，真没有就拿冰块，然后告诉经理赶紧冰上！”说完，她转身回到了房间，门轻轻关上，将狂欢的声音再次锁在了里面。

李默然点了点头，立刻行动起来。他快步走向库房，心中盘算着如何快速而准确地完成这次订单。他知道，作为一名服务生，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听从指令，更要有预见性和主动性，这样才能在这份工作中站稳脚跟。

在库房里，李默然迅速找到了所需的啤酒和扑克，以及那条硬中华香烟。他小心翼翼地将啤酒放入手推车中，确保它们不会在运输过程中翻倒。然后，他又检查了一遍库存，确认有足够的冰块，以备不时之需。

当他推着手推车返回777房间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他期待着今晚能够给客人留下好印象，也期待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得到更多的小费和提成。

李默然轻轻地敲了敲777的门，等待着琪琪或者其他客人的应答。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进来吧！”随即推着手推车慢慢走进房间，同时脸上挂着无比热情的笑容。

琪琪此时正在和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正在亲昵的聊着什么，时不时的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眉眼中尽情展现她着妩媚。李默然连忙对着琪琪的方向说道：“老板酒来了，您看我是给您都打开还是等一下？”

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根本没有搭理他。这时一个光着上半身，身上带着一个看起来图案十分吓人的满背纹身的青年走到他身边说道：“干，谁让你送的，这他妈还有一箱没打开呢，又上酒喝的完吗？你是不是拿我哥当冤大头了？信不信我给你店砸了？”

李默然连忙低声下气的说道：“对不起啊，哥，是琪琪叫我送的，喏，还有烟和扑克！”这时那个带着满背纹身的青年一巴掌甩在了李默然的脸上吼道：“去你x的，谁要烟了，包里还有呢，又上酒又上烟，是你请客还是怎么的？”

此时房间中嘈杂的音乐依旧继续，李默然站在包间内，面对着纹身青年的怒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脸颊上还残留着被巴掌打过的疼痛，但他知道，作为服务生，他不能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别别别，哥，我只是个服务员！”他的目光在房间内快速扫过，希望能找到一丝援助，但看到的只是冷漠和无视。琪琪靠在中年男人的肩膀上，似乎对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而中年男人则继续在琪琪耳边低语，完全忽略了李默然的存在。

李默然顿时明白了，很多时候这些女孩会趁着老板不注意随意的要酒，就是为了多赚些提成，而这次显然是被对方发现了或者人家就一直盯着。李默然连忙用着近似于乞求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啊，哥，应该是我记错了，送错房间了，打扰大哥了。这样吧，我吹一瓶就当赔罪了！”

说着拿起沙发前茶几上的一瓶已经打开的啤酒，就要往嘴里灌，这时那个满背纹身的青年抓住了他手中的啤酒，然后狠狠的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然后气势汹汹的喊道：“滚蛋，你还喝酒，你知道这酒多贵吗？你配吗？赶紧滚，扑克留下了！”

说完转身先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则是皱了皱眉头示意到此为止，满背纹身的青年连忙点头哈腰的回应，随后带着胜利的笑容向着自己原先的位置走去。

而李默然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悲哀，他明白自己在这里无足轻重，他的存在对于这些客人来说，不过是服务的工具。他紧握着手中的啤酒瓶，此时其中的酒水早已在自己摔倒的瞬间洒在了身上及脸上，本想以此赔罪，却没想到反而激化了矛盾，又好似一切就像设计好了，自己成为了对方展现实力的踏板。

纹身青年的一脚让他感到了身体的剧痛，但他更感到心痛。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尊严已经被践踏，他所能做的，只有尽快离开这个令他感到屈辱的地方或者也成为像对方一样的人。

\对不起，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李默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不想在这里再引起更多的麻烦。

纹身青年没有再理会他，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而中年男人仿佛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存在，依旧和琪琪卿卿我我的低语着，甚至一旁的几个男人连同带着精致妆容的女孩也懒得多看他一眼。李默然感到了一种解脱，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手推车，将扑克牌留下，然后快速地退出了房间，就连身前挂着的脚印都不敢整理。

走出房间的一刻，李默然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站在走廊上，深呼吸了几次，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个城市的夜晚，充满了诱惑，也充满了无情。

他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后继续推着手推车向前走去。他知道，无论经历了什么，生活还得继续，工作还得继续。他只能把这份屈辱藏在心底，用更加努力的工作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当然此时他仿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梦想，要是刚才的那一刻自己也不经意的露出某个纹身，对方很可能便不敢如此的欺负自己！纹身此时对于他来说不再是一种掩饰，而成为了一种特殊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