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不起

“好啊”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帅，很帅的”

“有吧”

“你参军多少年了？”

“16”

“你身手这么好，是不是平时训练特别辛苦？”

“还好”

“你们怎么会在附近啊？哦，如果是机密不能说，我就不问了。”

“训练”

“大叔，你能不能多说两个字啊。你只会回答两个字吗？”顾念一真是无语了，这个男人聊天能聊死。

不过那她也喜欢，她就是喜欢这个男人。

“大叔？我很老吗？”段彦晨对这个称呼感觉很奇怪。

“没有啊，不老啊，不但不老还很帅，只不过比我老。”顾念一越说声音越小。

““阿嚏！”顾念一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冷？我把火再烧旺一点。”段彦晨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柴火往篝火里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仿佛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顾念一笑出了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只是这轻轻的一笑，却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过段彦晨的心田，拨动着他的心弦。

“笑什么？”段彦晨忍不住问道。

“没想到啊，段团长也会说这么多话。”顾念一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

段彦晨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嗯……可能是因为你不一样吧。”说完这句话后，他便不再言语，而是专注地将火烧得更旺一些。

他默默地注视着顾念一，发现她依旧紧紧地抱着双臂，似乎仍然感到寒冷。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贴身的外套，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这样他身上就剩下了一个贴身的半袖，露出了全是肌肉的胳膊。

“不用这样，我已经不冷了，你别着凉了。”顾念一试图将衣服还给段彦晨，但被他阻止了。

“没关系，盖上吧。我知道女孩子比较爱干净，这件衣服还算干净，希望你不要介意。”段彦晨轻声说道，他居然怕她嫌弃他。

“不会的，我怎么会介意呢？只是担心你会冷。”顾念一急忙解释道。

段彦晨微微一笑，温柔地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暖和就好。我们平时训练的情况比这恶劣多了。”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关怀和呵护，让顾念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段团长，你像现在这样多说几个字多好啊！你不是挺会说话的吗。”

“你不用一直喊我段团长，你喊我名字就行。”

“好的”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段彦晨发现顾念一好像还是冷“怎么，还是冷吗？”

“嗯嗯”顾念一的脸有些红。

段彦晨看着她有点不对劲，就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这么烫，你不知道自己在发烧吗？发烧了为什么不说？这么大人了，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吗？”他有些生气地说。

“你还是不是女孩子，怎么这么不在乎自己？

没人来救你，你不喊救命。

自己脚踝受伤了，不说话，还逞强自己走。

现在发烧了不说话，就挺着，给你衣服你还推脱不要。

你怎么回事啊？”段彦晨都没发现自己居然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对一个女人说了这么多。

他说完之后就赶紧去包里找退烧药，又拿来了水壶。

“把药吃了”段彦晨说话的语气特别强硬。

顾念一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接过了药。然而，段彦晨注意到她似乎在哭泣，但泪水并未落下，而是在眼眶中打转。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是因为他训了她吗？还是因为有人着呢关心她？

总之，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感觉好委屈，就是想哭。

段彦晨原本认为女孩子颇为麻烦，特别是那些爱哭的女孩更是令人厌烦，所以他也不愿意接触女孩子。

天啊，为什么眼前这位女孩哭泣的模样，令他心生怜惜呢？他急切地想要去抚慰她，不愿看到她落泪。感觉每一滴落下的眼泪都像一把刀落在他的心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刚才没有人救你的时候，你也没哭啊，现在怎么又哭了？”段彦晨本想安慰她，可说出的话却并非如此。

“没事。”顾念一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尽管口中说着没事，泪水却如决堤般不停地流淌，只是未发出哭声罢了。

段彦晨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彻底乱了。

“别哭了，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啊！女人真是麻烦！”真是乱了，他不是嫌弃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伤人的。

“对，我就知道我很麻烦，我永远都很麻烦。我从小就让所有人都麻烦，我就是个麻烦精。

我没想麻烦你啊，你可以不管我，我没求着你管我。

你走吧，你拿着你的衣服走吧，你不用管我。”顾念实在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边说一边哭。

“从小我就是个麻烦，他们就嫌弃我麻烦。无论我怎么做，无论我做的多么好，都得不到表扬，都得不到他们的爱。

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我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可以依赖的，我只能靠我自己。

你以为你没来救我之前，我不害怕吗？我也害怕，可是害怕又有什么用呢？我只能自己唱歌给自己壮胆。

我以前腿摔骨折过，可是他们告诉我没事，死不了，还让我接着做饭。

所以我不敢走不动，我不敢动不了，我必须是健康的。

……”顾念一感觉自己好像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机会，这些憋在心里太久了，太难受了……

段彦晨也无语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都经历过什么，但一定是痛苦的经历。如果她不说，他是看不出来的。

他觉得她就是雨天的伞，阴天出现的太阳……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嫌弃你，我没嫌你麻烦。我不会说话，如果伤害到你了，我……”

顾念一用他的外套把自己的头都蒙上了，她又真切地闻到了那股让她有安全感的气息。

可是她知道这不属于她，永远都不属于她。如果刚才她还想为了她的一见钟情努力争取一下，现在她就准备把他埋藏在心里，永远……

沉默，还是沉默……

段彦晨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来，伸手轻轻拽下她蒙在头上的外套。

“别哭了，好吗？我从来没跟女孩子单独相处过，我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说话。对不起”段彦晨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对不起，今天他都说了几遍了。

他发现她虽然不哭了，可是身体还是在发抖。他又摸了摸她的头，发现药吃完了，并没有效果。

“你是不是还冷啊？”

“嗯”顾念一声音特别小。

实在是没有能给她盖在身上的衣服了，她的衣服还没有烘干。

他起身把她抱起来，他自己坐在火堆边的石头上。把两件外套全都捡起来，一件盖在她的上半身，一件盖在她的下半身。

她瞬间就感觉到了温暖，让她不自觉地双手紧紧搂着他，感受着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