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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人跑了

回去的路上,司荼问他,“你要给他介绍个什么工作?”

现在的工作这么难找,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怎么到了陈野这儿,跟吃饭一样简单。

陈野带着她拐了个弯儿,不是回家的路,“看他表现决定我给介绍什么工作。”

“这是去哪儿?”

“单位,我带你去转转。”他不坐镇,这帮废物玩意儿,是办不成事儿了。

“我能去吗?会不会影响你们工作?”她还真挺好奇陈野工作的地方,上次只去了食堂。

“不会,你就在我办公室待着,下午陪着我。”他嘴角含笑,对下午的时间充满了期待。

“行吧。”司荼勉勉强强,看没有人,她把头轻轻靠在陈野后背上。

到了单位,陈野还是第一次骑着车来,他从兜里掏出纱巾,将司荼受伤的脸围住,这个细心的动作让司荼心弦松动,抿嘴笑了起来。

他推进去,保卫室还挺惊讶,以为看错了,跑出来,“主任,您今天怎么骑车来了?这是您的夫人吧,真般配。”

“您请,我给您推过去。”另一个接过车,推到停车点。

司荼站在一旁,陈野点头介绍,“我爱人,司荼同志。”

司荼浅浅的笑着,“你们好,我是司荼。”

她蒙着纱巾,看不清五官,一双含笑眼睛像是会说话,在阳光下更显得明亮干净。

互相认识后,跟着进了楼里,来来往往工作的人很多,看到陈野都停住脚步打招呼,司荼也跟着受了一波瞩视。

今天长了见识,陈野在这里地位确实很高。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陈野问她。

司荼叹了口气,惭愧的说,“瞧瞧我都对你做了什么,唉,一个主任被我在家吆五喝六的,怪愧疚的。”

她这话不是心里话,陈野说要对她好,她就受着。她也不会因为知道陈野职位有多大,而去对他卑躬屈膝。

陈野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其他人在,他勾着司荼的一根手指,“你是我的祖宗,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别说对我吆五喝六的,你就是天天踹我,我也一样对你好。”他故意逗她。

每次那种事儿,司荼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总会踹他一脚。倒也不疼,反而很可爱。

司荼没有想歪,她被逗笑了,“谁踹你了?”

陈野打开尽头的门,反锁住,抱着人,“你。”他故意勾着她,诱惑道,“你不知道你晚上,总喜欢踹我吗?尤其是你快乐的时候。”

司荼推开他,红了脸,扯下脸上的纱巾,扔到他脸上,气势汹汹的,“你闭嘴。”

她生气的时候更可爱,耳朵也跟着红了,“你再说这种话,我真的不理你了。”

陈野低低的笑起来,嗯,生气了,他最乐意哄她,“好,不说了,乖宝原谅我。”

他最近总喜欢叫她乖宝,有些腻人,让他别叫也不听,有些方面格外的强势。

“你快去工作。”她打量着他的办公室,很朴素,空间也不大,一张办公桌,简易的沙发,一面墙靠着书柜,上面摆满了书,司荼走过去,快速的浏览一遍,大部分都是语录和一些指示文件。

她找到一本经济论,拿到沙发上,坐下随意的翻了翻,完全看不懂,陈野坐在办公桌前时不时看她一眼,这迷茫的神情他没有错过,勾唇轻笑。

司荼听见笑声,抬头看他,镇定自若的合上书,“笑什么?文件这么好笑吗?”

陈野一本正经的点头,“嗯,很好笑也很可爱。”

司荼耳朵微红,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偷偷笑话她。

她没再看他,盯着手中的书,强迫自己认真的看下去,这会儿的经济论更多的是讲社会经济形态和边际效应理论等,理念和现在的大不一样,她读了几句就读不下去。

躺倒在沙发上,举着看能看懂地方,慢慢的书离脸越来越近,最后盖在了脸上,她把自己哄睡着了。

陈野看了眼窗外的阳光,照射在女人的头发上,泛着金黄色的微光,他拿起外套,走过去轻轻披在女人身上。

弯下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关上门,左拐敲门进去,“看好我办公室的门。”

屋里的两个女人站起身,“好的,主任。”

她们看见了主任带着新婚的爱人过来,蒙着面纱很神秘的样子。

结婚那天她们没有去,错过了见到司荼的机会,这会儿正想在领导夫人面前表现。

满脸热情的答应着。

陈野去到保卫科,直接推门进去,小王还在里面跟他们讨论,昨晚怎么就让人跑了呢?

陈野面容凝重,唇角紧绷,坐到主位上。

小王等人立马站起身来,“主任。”

陈野抬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他没问别的,就问一句,“人抓到了吗?”

小王面露惭愧,“跑了一个,对不起主任,我的失误。”

他解释,“昨晚我们派人蹲到他们家,谁知道王强扮作女人逃了出去。”

想起这个他就恨的牙痒痒,谁也没能想到他会换上他媳妇大姐的衣服出去,就这样让人跑了。

还好他们反应快,不然王宝都抓不到。

陈野手指背敲了敲桌面,屋里一片寂静,均面目严肃的低着头。

“王宝说什么了?”陈野又问。

小王摇头,“他们在犯事儿后就分开了,据王宝所说,他最大可能跑去香市,他们有个亲戚在那边,据说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大户人家。”

“香市。”陈野念了一遍,他想起司荼的亲人可能也在那边,漠然的扯了扯嘴角,“堵住所有出口,确定人已经逃到香市再撤回来。”

“是,主任。”小王立马说道。

他站起身,路过一言不发的许昌义时,眼神幽深,不经意说了句,“希望我没有提拔出一条狼。”

众人抬头看他,不明白这句话对谁说的,只有小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许昌义,眼里闪过一抹晦暗。

看来有的人好日子过够了,想反咬了。

等人走了关上门,许昌义缓缓抬起头,他对上小王的目光,又很快移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有他心里清楚,他有多紧张,这一切他也是被逼的,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答应那个人只会做这一件事。

陈野嘲讽的笑了笑,这人啊,真是说不准,他以为可以信任的人,其实随时都可以背叛他。

走到审讯室,他冷冷的看了眼坐在里面的王宝,松了松袖口,捏了捏手指,他一拳打上去,将人踢倒在地。

王宝捂着脸在地上翻滚,“救命,救命。”

陈野狠狠的,每一下都是狠手,直到将人打的鼻青脸肿,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才停下手,站在一旁,冷声道,“希望你的嘴可以硬到你表哥来救你的那一天。”

王宝费力的睁开狭小的眼睛,从嘴里吐出一口血,哀求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他骗了我。”

“是吗?”陈野淡淡的笑,“那就期待他来捞你吧。”

转身离开时跟看守的人说了句,“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是,主任。”

他走到门口,发现衬衫上蹭到了几滴血,皱了皱眉,悄悄地推门进去,想趁司荼没醒换一身衣服。

刚解开第一粒扣子,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好好地换什么衣服?”

陈野停下动作,没有回头,“不小心弄脏了。”

“是吗,我看看。”司荼不信,她早就醒了,就是躺着不想起,陈野不在她也不敢出去,听到开门声时,她故意装睡,想吓陈野一跳。

她坐起身子,穿上鞋,绕到陈野面前,打量他,目光聚焦在胸前的一滴血上,她紧张地问,“你受伤了?”

扯开他的衣服,看见衣袖上也有,身上没找到伤口,她问,“哪儿来的血?”

陈野指尖解开扣子,“去洗洗手,衣服脏。”

“别人的血,不小心蹭到了。我换一件。”

司荼没动,她问,“谁的?那两个人抓到了吗?”

陈野眉峰微动,眼里黑不见底,“跑了一个。”

他快速的脱下衣服换上干净的,拉起司荼带她去洗手池边洗了洗手,嘴上给她解释着,“王强跑了,逃去了香市,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伤害到你。”

司荼放心不下来,这个人太可怕了,她害怕的说,“可是你不能时时在我身边,我,我怕,陈野。”

她胆子小,这种经历有过一次就已经给她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她都不敢保证自己以后可以一个人出门吗

陈野抱紧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以后我上班也带着你,去哪儿都带着你好不好。”

司荼知道这样不好,会耽误陈野很多事儿,可抵不过心里的害怕,她点头,又说,“我也会努力克服的,只是我可能需要时间陈野。对不起,拖累你了。”

她难过的靠在他肩头,她一点儿不像新时代的青年,胆小懦弱又贪图享受,这些恶习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陈野哄她,“没关系,我给你找一个档案室的工作,以后每天带着你来上班,一起下班,好不好。”

司荼想起她上次跟陈野提到想工作,没想到他还记得,“好。”

她答应了,她现在不敢一个人待着,她需要陪伴,也许时间长了,她就好了,她想。

时间也不早了,司荼催促他赶紧忙完手里的事情回家。

最近积攒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案件,他匆匆扫几眼主要内容,写了个批。

速度极快,司荼走到他身后,偷偷喵上几眼,她还没看清写的什么,男人就一把抓过她,“偷看?”

司荼撇撇嘴,“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看,你不要污蔑我,你这么敷衍,看清人家写的什么了吗?”

陈野不在意,“都是投诉,”他嘴角带着几分讥讽,“这个时候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人心。”

这些人看似大公无私,其实都是嫉妒心在作祟,他见过太多了。

司荼一下子就猜到是什么了,她吞吞吐吐,面露难色,“陈野,偶尔还是。”

她话没说完,欲言又止,如果可以,她想尽一些自己的微薄之力,至少让他们不要这么失去对生活的希望,但是她身如浮萍,不知道能做什么。

或许她的话说出来会引起陈野的怀疑,可这时候情感大过于理智,她期盼的看着陈野,觉得他应该懂了她的意思。

陈野似笑非笑,“你觉得我很坏?”

司荼惊讶,有点怀疑的看着他,他的人品实在说不上好。

陈野一下子就看透她在想什么,他敲了敲她的脑门,避开了她的伤口,冷哼,“收起你对我人品方面不存在的批判。”

司荼心虚的笑笑,她大大方方的坐在陈野腿上,看着最后一份,司荼气愤,“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啊,人家把辛辛苦苦培养长大的女儿嫁给他,他真的是个白眼狼。”

说白了不就是嫌弃他没有拿到好处嘛,太过分了。

“这种人,唉,对他无语。太坏了。”

司荼可惜,默默的看着一言不发,心里有股火想将这个人拎出来揍一顿。

陈野说,“这种人就是鼠目寸光,只看得到眼前,属不易自己也落不着好。人品不过关,你说谁还敢跟他当朋友,谁敢用他?他能背刺自己人,就也能背刺别人。”

司荼嘟嘟嘴,“那是他活该。”

“能帮的就帮一把吧,真的太可惜了。”

陈野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敷衍她。有些话不能告诉司荼,不是不信任她,只是不想牵连他,他是家里有人,可是难保有一天,会出事,没有人会一直站在高处,想拉你下去的太多了,他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司荼大概是他落在外面唯一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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