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收税
越阳县，关边村，六月的烈阳已开始缓缓的没入西边。
镇子的村民，劳累一天的村民们，纷纷回到家里起火做饭。
躺在床榻上夜墨，意识逐渐复苏了过来。
隐约间能听见一男一女的对话：
“你家男人呢？”
“回大人的话，还在病榻上。”
“你家什么时候交税，耽误了期限是要被流放的。”
“您放心，月底前一定能把这个月和下个月的结清。”
……
男的咄咄逼人，女的委屈求情。
下了保证书后，男的才堪堪离去。
“嘶……”
夜墨努力的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
斑驳的木制墙壁和稻草隐盖的屋顶，仔细听还能听到嘀嗒嘀嗒的滴水声。
“这里是哪儿？”
“我不是在考公，做数学题吗？”
“嘶……”
夜墨忽然剧痛，脑海里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使其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穿越了！
此地名为越阳县，是大景皇朝的边陲小县。
出生于关边村猎户家庭的他，靠着父亲，生活还算可以。
五天十头能吃上一顿肉食。
可这个世界是有妖魔存在的。
半年前，父亲外出前往岩石山打猎，数天也不见得回来。
直到听说村户们在岩石山看见了一头猪妖，嘴里咀嚼着血食。
夜墨不敢相信，体魄健壮的父亲是被妖魔杀害了。
家里失去顶梁柱，酗酒的夜墨一怒之下杀向岩石山。
寻妖不成，遇到了一头疯狂的野猪，落得个生死不知。
还是家里的养媳癫癫歪歪背回来的。
“夜哥，现在身子好些了吗？”
云梦雪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坐在床前，简单的检查一下他的身体，诧异的道：
“伤都不见了，也不发烧。”
云梦雪原是朝阳楼的花魁，只卖艺不卖身。
可一次大燕兵伐战乱，导致她失去了原有的住所，流落于此。
那时候关边村居民自己都果不食腹，那里会有人收养流民。
也就夜墨的父亲，为了他的生活，才收养了云梦雪做养媳。
突如其来的观察并没有震惊她许久，依旧坚持的说道：
“大郎，快把药喝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云梦雪肉眼可见的高兴。
待她离去后，夜墨试着起来活动一下身体，除了有些虚弱以外没有什么大碍。
想到前身放着如此美女不碰，看不起云梦雪就算了，还处处虐待。
就忍不住的小声嘀咕，道：“真是个畜牲。”
“既来之，则安之。”
他向来很开明，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好好的生活下去。
端起苦涩的药汤一饮而尽，夜墨来到了隔壁的屋子。
只见得云梦雪半个身子钻进了米缸，捣鼓了半天，也只盛出半碗稻米。
自从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整个夜家就没了经济来源，加上对夜墨的照顾。
可以说，家里除了两人，几乎啥也不剩。
“刚刚，是官府来收税？”夜墨站在梦雪的身边，道：“收多少？”
“三两银子或三石粮食。”云梦雪答道。
“三两？三石？”夜墨倒吸了一口冷气：“是把爹也算上了？”
“嗯。”云梦雪轻轻点：“收税的小吏说，没有找到爹的尸体，不能算死也不能销户，按正常纳税。”
夜墨忍不住骂娘了。
“朝廷常年兵伐战乱就算了，下面还有妖魔横行。
原本平民生活不如意，税收还在增加。
几次上报衙门，岩石山有猪妖出没，也不见出来管管。
前两天隔壁村又少了两人。”
骂要是能死人，坐在朝堂上的老儿，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夜哥，别急。”云梦雪有些担心夜墨身体状况：“听说上报的消息已经传到上面的镇魔司了，不久后就会派人过来。
而且，我最近找了染发伙计的活，每月有二两银子，纳税的事也不用担心。”
听到这里夜墨更加心酸了。
前身的夜墨混账就算了，可若现在的他还想继续活下去，就必须找个谋生的手段。
就比如说交不上税，男的发配边疆，女的卖身都是轻的。
看着现场沉默，云梦雪说道：“我去做饭，夜哥去休息吧。”
说完忙活了就去忙活了起来。
不多一会，饭就做好了。
两碗稻米混合着玉米粗糠做出来的主食。
这或许是家里最后的一顿粮食。
夜墨注意到的是，自己的碗里占大部分的稻米，而云梦雪碗里几乎都是玉米粗糠。
所谓粗糠，就是陈年玉米打磨成粉风干保留的，在前世，基本上是喂养家畜的饲料。
难以下咽不说，还没有下饭菜。
“夜哥。”
吃到一半，云梦雪突然放下筷子犹豫都说道：“其实我们除了官税，还欠着青风堂老板看病的银子……
可……等你养好身子和村的李叔找个活干，月底凑不齐官税，听说要被抓去边疆服役……”
说到后面，云梦雪渐渐失去了声音，注意观察夜墨的一举一动。
先怕说错了什么话，引起夜墨暴动。
看见她如受惊的小猫般，夜墨也确实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夜墨沉默没有任何表示。
云梦雪颤颤巍巍的说道：“夜哥，别打我，我会好好工作的。”
说话间，还无意举起手臂抵挡。
抬手间便能清晰看见，藕臂上有被鞭打过的血迹。
想到了平时，当他提起希望夜墨找个工作时，酗酒的他，总会找各种理由一顿拳打脚踢。
“放心，我不会打你了。”夜墨安抚道：“工作我会去找的，银子我会结清的，先吃饭。”
听到突如其来的回答云梦雪错愕“夜墨变了吗？”。
她不敢多问，只是静静的不再发声。
看着云梦雪，夜墨也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心中默默盘算着。
前身是猎户出身，父亲也算是一个练家子。
习有【通臂拳】和一身狩猎技巧，原身不才，勉强学的皮毛，以至于被一头牲畜拿去了性命。
“但要是把荒废的功夫简单练习一番，也可以猎杀小型的动物。”
“在如今这个时代，肉食可以到不错的价格，或许可以缓解现在的窘境。”
……
饭后半个时辰，夜墨站在院子回想父亲教导的【通臂拳】。
尝试复刻记忆中父亲的一招一式。
又是半个时辰后，夜墨出了一身汗，想要休息片刻。
突然间，脑海里传来一道声音。
【通臂拳熟练度+1，目前进度（入门）】
【可注入寿元获得相应进度】
【当前寿元：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