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必有原因
我先来说说老侯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上心,催着老金高低把我捞出去——我说了,万事都有原因,但凡沾着这么大的老板他做什么事你都得仔细琢磨一下才能知道这些事后面那些奥妙。过去我还没有对琢磨别人的真实用意腻味,就像特别喜欢看新闻一样,一件事发生在我身上我总要琢磨一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我没明白的东西,不然下次出了事我还是一头雾水四处乱撞,查理哥不要这么活,我总想能把大部分事情都看明白,省得老是走一样的路,犯一样的错——因此,老侯突然对我这么好,逼着老金过来捞我是为什么呢?他就能对我上心到这一步?会不会是,老侯也像牢头一样看上了查理哥的屁股?
不不不,他没有那么大胆子,因为虽然我和他接触大部分时候是打电话居多,但是他很快就发现我这个人其实非常狠毒,一旦他敢打我屁股主意被我看出来,那他自己会吃非常大的亏——我老往他家送东西,能找到他那时候那俩套房子都在哪里,他不敢跟我开这种玩笑——据我观察,我头开始见老侯的时候他大概有八位数身家,现在做了这么久煤炭,恐怕身家直逼九位数,他没必要为了查理哥的一个小小屁股跟自己过不去,愿意倒贴钱给他的男人有的是,犯得上因为我出点什么血淋淋的事情搞得大家下不来台吗?此事必有其他缘故...
老侯逼着老金过来捞我的事也是李凡告诉我的,他跟我说金总特别不高兴,过来住了好几天专门跑这个事,晚上陪不知道什么人应酬喝酒回来总要当着李凡的面喷我半天...老金这人城府很深,他忍不住在别人面前骂我,那就确实是恨到了骨头里...我觉得除了花钱,他还有一样是气因为我必须去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搞社交——老金在临汾的时候叱咤风云,跟他斗地主的都是老韩和老余(这家伙自己有俩个挺大的煤矿,身价起码也是九位数往上了)这个身份的人,别人想跟他喝酒,那他起码得是法院院长那个级别。现在跑到李家坡跟一帮镇长书记甚至村支书一类的人喝酒,他是会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老金一门心思搞钱,哪有那么多闲工夫陪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喝酒,人家闲下来跟老余斗斗地主(他和老韩俩个人抬老余轿子,老余打一次斗地主三俩个小时能输好几万,这是我特别纳闷所以专门进去给老金端茶倒水研究过的,的确他和老韩就是在坑老余)赢点钱不好吗,干嘛跑来李家坡给我擦屁股...
"弟弟,你身后有高人保你,我看问题不大..."李凡后面跟我说。
可是为什么呢?如果是常老板,理解,我在他面前非常毒辣地表达过真实的自己,被他看出了我是什么人,所以他欣赏我,帮我一点无伤大雅的忙也正常,何况他不帮我常虹也会想办法,那还不如他做了这个好人。但是,老侯?拉倒吧,他相貌丑陋心思狡猾(起码不在我之下),他怎么会对我操好心?就因为我磨了他二年听了他的话去考了车本学了文凭又在临汾上了大半年班服务了他这么久?我觉得是不够的,因为我这种人太多了,他不会因为这个就突然爱上我的,他应该挺讨厌我才对——就像老金一样,他也看出我这个人恐怕脑后有反骨不太容易处理,因此上和我的关系一直平平淡淡,大家只不过是狡猾的上司和毒辣的下属之间的一个关系罢了,让老侯对别人好不需要代价的吗?
所以为啥呢?
我其实是蹲了十五天出来以后回去临汾站台给老金磕头表示感谢的时候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的。那时候老马那个狗东西出了点事情被老侯调回阳泉去了,现在临汾这个站台理论上来说只有我一个人是他嫡系,再把我弄走老侯对老金就彻底俩眼一抹黑了,因此上老侯就逼老金,老金就对我那么生气,看我那么不顺眼——但是,我但凡贴上去他敢揭那都是一层皮,你别想轻易就把我甩掉,我也就纳闷,王殿阁后面拿了不到一百万回了东北他是咋想的,鞍前马后跑了三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宁夏沙漠里那罡风(那时候老金故意把他搞到宁夏去发煤)吹得他俩眼都是泪浑身掉皮皮,老金赚几千万几个亿,给他一百万他就满足了?我不知道,这玩意他不争取或者他觉得那就是他的价钱别人能怎么办对不对...
老马,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玩意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和他来往很少,我大多数时候工作只对老侯一个人负责,跟老马接触不多——我摆明了就是瞧不上他,有的人就是不值得你尊重的。老金刚签了河南那个电厂的大合同时电厂和他也是第一次合作所以什么事都特别小心,派了一批人过来站台监督和管理往那个电厂发煤的工作,而且人家也要隔三差五地采样送到和老金不一样的公司去检测煤炭的质量,也就是说,第一次合作的时候虽然合同是给了,但是有人看出老金是一个贱人一定会搞鬼所以就派了一批人过来监督发往电厂的煤炭数量和质量——人家看得真是一点没错,老金就是这么个人,你但凡敢给他点空子他就要钻,平白无故的也要使坏犯贱。那时候我还在泵房称重,每次要发火车皮河南电厂就会派三四个人专门过来盯着,这三四个人里有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小媳妇,那时候刚刚结婚,长得大概就是七分左右,也就是米娜那么一个水平,她经常和我搭档在泵房干活,那个老马贱兮兮的,但凡今天是这个小媳妇值班(河南过来的人都可以倒班,只有我不倒班,不论发多少煤老金一概就是只用我一个人,啥时候发完了我啥时候休息,这个光头畜牲,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他就溜到泵房调戏人家,那个小媳妇苦恼得要命,就求我帮她处理这个事——
"大姐,他是我的领导我怎么处理?我还能打他不成?为了你这么个老女人打架,我犯得上吗?"
"我看出你是好人,你愿意帮忙,不用你去打他,你帮我想个办法也行..."那个小媳妇跟我说。
"呃...行吧,我给你个电话你打过去告状,就说那个马站长天天没事干跑到泵房抓你胸脯..."
"可是他没抓啊!没到了那一步..."
"你想被抓吗?不想吧...所以你告状的时候就这么说,这种事你非说被人抓了他就没法狡辩,何况领导们谁会管他有没有抓你,抓不抓他都得辱骂马站长,以后他就不敢再来骚扰你了..."
"好主意..."
那时候站台最大的合同就是河南那个电厂,我把老侯电话给这小媳妇,小媳妇打过去哭哭啼啼骂了老侯半个多小时,老侯惹不起河南电厂的人,果然就把老马痛骂一顿,那以后老马就再也不来泵房了...
你说我缺德,教别人这么下流的套路?大哥,那老马我看着他也闹心啊,不喝酒还好,一喝二两真恨不得把小媳妇当地按倒,他过来泵房我连厕所都不能去——我刚站起来伸个懒腰要出去放水,就被小媳妇偷偷摸摸拽着衣角拽得跌坐回去了——她就怕跟马站长单独相处...所以老侯骂他一顿让他别捣乱是最合理的,怎么着,真等着他干出什么丑事来不就晚了吗?人家小媳妇结了婚刚半年,和老公爱得如胶似漆的,被他欺负一回卧了轨谁负责?临汾站台上卧轨可是太方便了...
但是,你以为马站长和老侯不知道这是我教的吗?他俩心知肚明,只有我每天和这个小媳妇一起干活不是我能是谁,我是考虑了以后还要教她,还要让她打电话辱骂侯总去的,说实话,我这是为了大家的体面——都是阳泉公司的人,老马干出什么丑事我查理脸上也没什么好看不是吗?所以我一直纳闷老侯为什么在身边留一个这样的杂种,后面我和老侯混熟了才知道,他本来就是那样的杂种,杂种之间难免惺惺相惜——也别觉得老侯对我有恩我还骂他杂种是我这人绝对不识好歹,这个事不能这么说,他对我的恩情是一码事,他跑出去玩俄罗斯大洋马是另外一码事,他逼着手下的人献上自己的老婆那又是一码事,这是完全不同的三码事,他在我名下是个好人,在俄罗斯姑娘名下是个嫖客,在那些为了往上爬老婆都能卖掉的人名下是个杂种,这互相之间并不冲突不是吗?朱元璋对胡惟庸蓝玉是个杂种,耽误他对马皇后好一辈子吗?马皇后说起这些事骂他一句杂种,他不也得听着?所以我骂老侯在男女这些事上其实是跟老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杂种,我是一点没有冤枉他,那种一有点权力就拿着去威逼利诱良家妇女的人我是真的看不上——这世上没有没结婚的小姑娘吗,你为什么非就得去招惹人妻,还是职场人妻,你还真觉得自己有曹操那俩下风流啊?你写个诗杀个人给我看看,我就承认骂错了你——没有曹操的风采,倒是有比他贱得多的下贱,你不是杂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