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动心
许久之后。
两人一魂共同坐在六角亭中。
亭子两侧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即使在秋季亦是花香四溢。有的树木已经年代久远,树干上长满了沧桑的纹路,树枝交错,枝桠横生。
凌朝眠明白了南宫明烛的意思,了然道:“所以,原本是月姑娘的魂魄占据了陛下的身体,却在今日突然发生了互换,陛下又回归到了本体之中,而月姑娘又变成了魂魄?”
月流云点头:“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凌朝眠若有所思地说道:“天命所致,向来很难让人揣测,就连我也只可窥探其零星。”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们俩肯定会再换回来的。”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南宫明烛瞥了他一眼:“要你有何用?”
凌朝眠撇了撇嘴,故作无奈地叹息道:“哎呀,瞧陛下这话说的,我努力还不行吗?”
“行,当然行,”月流云深知鼓励和pua对一个人的影响,和颜悦色地说道,“我看凌国师气宇非凡,定然是道法高深,区区小事,国师定然手到擒来!”
南宫明烛有些嫌弃地看了月流云一眼,像是在说“你没事吧?说这种恶心的话”。
凌朝眠则是笑得合不拢嘴,还真是信了月流云的邪,拍了拍胸口道:“放心我一定办妥。”
“只是吧,我一个人在这也忒无聊了,不知道月姑娘愿不愿意常来此地和我多说说话?”他笑眯眯地对月流云说道。
南宫明烛看了她一眼。
月流云思考了一下,说道:“若是我用他的身体,要处理政务;若是我是魂魄状态,离他超过一定范围就会昏厥过去。”
凌朝眠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喃喃道:“好吧。”
他幽幽地看向南宫明烛,语气复杂道:“天命真是不公平,为什么让你每日有这么有趣的美人相伴,而我却一个人孤零零的……”
月流云眼睛陡然一亮,看向凌朝眠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哎呦,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谁又不喜欢听好话呢?
会说就多说点。
南宫明烛噗嗤一声笑了,那笑容意味不明,慢条斯理地说道:“她?有趣的……美人?”
月流云怒了:“你什么意思?是我不有趣还是我不……不美?”
说到最后,就连月流云自己也没有底气,有些心虚。
好吧她承认,她的这容貌顶多算是个清秀可爱,和美人一词是完全不沾边的。
南宫明烛的那帮妃嫔们一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她也是见识过秋霜晚的美貌的,其他妃嫔肯定大差不差。不仅是她们,就连这一个个男人都长得如此好看,简直是颜狗的天堂。
想着想着,月流云又乐了,笑意盈盈道:“反正我又看不见自己,你们长得好看就行啦。”
穿越来也不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起码她感觉到这里的人对她的眼睛都很友好。
凌朝眠一边佩服月流云清奇的脑回路,一边谴责和反驳南宫明烛:“你怎么能这么说,月姑娘明明就长得很好看!”
反正他就觉得月流云与其他女子都不一样,有种很独特的漂亮,让人感觉到很舒适,又很自然而然地被吸引。
这世间长得好看的女子有很多,但是唯独有月流云的那种好看,让凌朝眠有这种特别的感觉,仿佛只要看见她就觉得内心欢喜。
南宫明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月流云十分感动,虚空拍了拍凌朝眠的肩膀,说道:“国师你太有眼光了,就凭你这句话,我以后一定常来找你玩。”
“好呀好呀,一定一定。”凌朝眠笑道。
南宫明烛则是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支着脑袋看向他们俩,语气中带着些戏谑地说道:“要是不换回来,朕定然不会再来此地,她也来不了;要是换回来了,她占用的可是朕的身体,你对着朕这张脸,可还能生得出旖旎的心思?”
凌朝眠理直气壮地说道:“不管外表如何,我只知道外壳下的那个人……始终都是月姑娘。”
他这话说得倒是挺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南宫明烛突然觉得好生无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又露出一抹轻笑。那笑中有嘲讽,有不屑,也有云淡风轻。
这傻子,不会真的对一个异世之人动心了吧?
况且还是个只见过这一面的异世之人。
简直离谱。
凌朝眠则垂下眼眸,眸中情绪复杂,叹息一声,转而起身,缓缓走出六角亭,边走边说道:“我去演算推演,等我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就会知道你们想知道的结果。”
南宫明烛没有说话,懒洋洋地抬起眼眸,打量起四周的景物,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流云不明所以,只好等着。
她一边飘来飘去,观赏着庭院里的风景,一边在心里暗暗思忖。
从方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可以看出来,凌朝眠和南宫明烛的关系一定是很好的,两人的对话就如同朋友一般,不仅可以不用在意对方的身份,甚至可以互损。
凌朝眠虽然看上去不正经了点,但是的确是个有真本事的,不然也不会只有他和南宫明烛才能看到她。
至于天命为何要将她与南宫明烛强行绑定……只能说是它有大病。
这世间有那么多人,苦难人人都有,枉死之人、惨死之人亦是不计其数,为何非要挑中南宫明烛,让她来救下他的命?
她不理解。
不过月流云的心情却很好。
这几日遇到的人中,刘芒,沈约,凌朝眠都是不错的人,最主要的是,与他们一起交谈,可以不用伪装成南宫明烛。
至于南宫明烛……
她很清楚地知道,南宫明烛只是在利用她的全知视角而已,信任这玩意儿也就只是说说罢了,啊不对,甚至连说说都没有。
她也乐意被他利用,因为她的目的也可以达到,只要他能活过大结局,她的任务就完成了。那家伙惜命着呢,不会轻易让自己死的。
反正,南宫明烛与刘芒他们都不同,尤其是对月流云来说。南宫明烛并不是一个可以深交的朋友,只可用利益作为交换,不可用信任作为赌注。
正当她习惯性发呆思考,一个低沉而又动听的声音响起。
“月流云。”是南宫明烛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她回头一望,只见南宫明烛一下又一下,有规律地用指关节轻轻扣动着桌角,抬眸望向她,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喜欢那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