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翻案

林渊武艺高强，很快就制服了禁军总督姬环，锋利的剑刃抵在他的脖颈上，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

姬环颤颤巍巍道：“你……你们……竟然背叛了长公主！”

南宫晚晴的刀和楚时清的剑之间猛烈地碰撞，金属的交击声发出强烈的嗡鸣。

楚时清笑意盈盈地说道：“应当是长公主殿下您背叛了我们才对，我也很好奇，我们与您无冤无仇，您为何要杀我们呢？”

南宫晚晴招式越发狠戾，冷声道：“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楚时清道，“您是不是很好奇，明明您已经命人假借宋大将军的口吻去请宋家军，为何迟迟不到?”

南宫晚晴抿了抿唇，冷笑一声矢口否认：“无稽之谈。”

此时，一个沉稳而又动听的声音响起，不远处传来马的嘶吼声，两人自一片混乱中骑马款款行来。

“皇姐不必否认，你能站在这里，已经说明了一切。”南宫明烛骑着烈马，神情却一片慵懒自得，然而浑身却散发着极致的贵气与威严。

山峦起伏，乱岩处，岩石的缝隙中长满了青苔和杂草，显得有些荒凉。夕阳的余晖洒在岩石上，将它们映照得如同火烧一般，熠熠生辉。

“参见陛下！”

所有士兵都停止了打斗，匍匐在地，为天子行礼。

宋皓天、楚时清、林渊等人亦是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恭恭敬敬地参拜皇帝。

“参见陛下！”

这便是，独属于帝王的威严。

南宫晚晴停止了与楚时清的打斗，重新跃回马上，不给他俯视她的机会，高昂起头来与他平视。

她语气中略带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彻骨的冷意，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是陛下你派人阻拦了宋家军……”

南宫明烛不置可否。

准确地来说，是月流云那丫头安排了风宁去办此事。

南宫晚晴眸中神色不明，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皇帝这个疑心病重到极致的家伙，居然会相信一个叛臣之子。林渊这个父亲含冤而死的家伙，居然还肯相信凉薄的皇家之人。

真是太可笑了。

月流云对南宫明烛道：“暂且……不要伤害长公主，我有些话，想等我们换回来后，单独跟她说。”

南宫明烛挑了挑眉，眸中神情变幻几许，扬唇一笑，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好。”

禁军的人和南宫晚晴很快被林渊他们控制了起来，韦言之、浑身是伤的柳泽音以及那些被她抓俘的武将被解开了束缚。

那些在营帐中的文臣以及玩狼人杀玩得不亦乐乎的妃子们纷纷出来行礼，跪拜皇帝。

南宫明烛骑于马上，眼前是万万人匍匐在地，他俯视着他们，用眸光一一扫过。

他的声音如烈风一般响彻山间，随着旌旗猎猎作响：“众爱卿听令！今日之事，实乃长公主与禁军总督二人心怀不轨，企图动摇江山，为祸朝纲！幸得魁杓将军与长庚将军二将及时识破其计谋，又得镇国宋大将军忠肝义胆，现如今已将叛乱之人伏法。”

“臣等明白！”众臣齐声说道。

南宫明烛握紧缰绳，继续朗声说道：“朕近日来，偶得几位爱卿的联名手书。”

沈约闻言，恭敬地站起身来，拿出那张手书来，递给南宫明烛。

南宫明烛道：“其意为，当年林厉大将军被奸人构害，含冤而死，故此想为林厉大将军讨个公道。”

此言一出，大臣们面面相觑，有的震惊，有的疑惑，有的则是冷汗涔涔，就比如当初参与了联名手书的都水监使者、户部尚书大人、卫尉寺卿、太府寺卿等人。

他们心中暗道不妙，陛下此时提及此事，莫不是要将他们归为叛徒一党?可沈约大人说过，林渊将军不愿发起叛乱，也承诺不会将此事败露！

他们都是曾受林家恩惠的人，为了林将军一事，他们分头行动，有的深入民间，寻找当年的见证人，最终才做了这联名手书，虽然林渊将军不想造反，用不上它，可也不必将它呈到暴君面前吧？

林渊原本冷漠的面容此刻被柔化，他神情坚毅，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南宫明烛。

此刻夕阳西下，将天边的云彩晕染成红，残阳如血，霞光万丈，破云而出，犹如火凤涅盘，展翅飞翔。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乱石之上，犹如金龙翻腾，熠熠生辉。

乱岩山谷，夕阳余晖映照，气象万千。岩石间隙，阳光如柱，直冲云霄。

南宫明烛道：“朕这几日来派人彻查此事，搜集证据，那些被尘封的卷宗，被遗忘的证言，都逐渐浮出水面。证据确凿无疑，朕也确信当年之事，绝非林厉将军之罪！”

“况今日平定叛乱一事，林渊将军功不可没，朕特此昭告天下，当年林厉将军绝无谋反之行为，实乃贼子当道，奸佞之人诓害！”

此言一出，朝野上下陷入震惊之中。

皇帝陛下这是要为林厉将军翻案！当年之事乃是先帝亲判，南宫明烛此行，说白了就是在否认先帝的决策，罔顾礼法。

虽然那几位联名的官员十分感动，但是有几个老顽固认为此事不妥，刚欲开口，但看着暴君手中还提着刀，又将话给咽了下去。

罢了，命重要。反正他再荒唐的事情也做了，又不差这一件。万一他们开口，说不定……暴君就会让他们永远开不了口。

况且林厉将军的人品还是有目共睹的，他含冤而死，还被东都的百姓那般误解，的确太惨了些。

南宫明烛似笑非笑地挑眉说道：“诸位爱卿若是有意见，一定要告诉朕，好让朕知道，究竟是谁敢对朕有意见。”

月流云本来心中的阴影还未散去，听到他这话实在是没忍住笑了。

夺笋啊。

众大臣：“……”

听听，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南宫明烛将拟好的圣旨交于俟兴，俟兴立于一旁，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日之护国大将军林厉，忠勇无双，勤勉为国，骁勇善战。却因奸佞当权、小人构陷，被先帝猜忌，蒙受不白之冤，更是受凌迟之刑，实乃对国之朝莫大羞辱。朕今已经彻查此案，证据确凿，特此昭告天下，还林厉将军清白，并追封其为一品大将军，往后不得再有人妄言……钦此！”

“臣等领旨！”

楚时清满眼欣喜地望向林渊，见他冰山一样的脸上终于有了其它情绪，那是动容、感慨以及一丝淡淡的悲悯。

自此，林厉不再是罪臣，林家被沉冤昭雪，不用被钉在耻辱柱上，百姓们不再对其唾骂指责，一代忠臣的故事终于可以落下帷幕，不必尘蒙于谎言与罪恶之下。